吳劉氏,沒有想到,自己兒子居然跪求自己幫他搞賑濟流民的粥鋪。
吳劉氏心里這個美呀。
雖然自己今年,剛到天命之年,身上就是不爽利。請了多少大夫來看,都沒用。自己就是勞碌命,這不兒子一張嘴,在不爽利,也要出面幫忙。
二郎說自己的媳婦,忙成什么狗,一天不著家。這次流民,賑濟需要老娘幫忙。米面都準備好了。每天,自己會派親兵保護。保正流民不鬧事。
不幾日,吳家的賑濟粥鋪,就開起來了,吳劉氏做事還是很有效率的。
但是粥鋪的后面,吳挺派人搭了一個小棚子,里面坐了幾個從林芝知縣大人那里,調撥過來的書吏,還有幾個一身漂亮甲胄,長刀短刃的親兵,在書吏身邊。
吳劉氏,仔細檢查著,李達家的吩咐著丫頭們,熬粥,做饅頭。吳劉氏,眉頭一皺,這粥咋這么稀?施粥賑濟,不是說粥又濃又稠,要能立柱筷子嗎?還有這饃饃,這饃咋吃起來沙沙的。
這二郎為啥拿來的是次等的米和面?吳劉氏心里不解,但是也不好在丫頭婆子面子表現出來。
但是吳劉氏不知道的是,這些流氓都不在乎,多少天沒吃飯了,外面有的地方都開始人吃人了。你給他吃點稀米粥?能怪你?
大批流民在親兵的指揮下,排隊領飯吃,一天一頓。不吃滾蛋。
流民看著手里的稀飯和饃饃,毫無怨言。默默地蹲在地上,幾口吃完。
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幾大口喝完米粥,把饃饃往嘴里一塞,幾個人賊眉鼠眼的,起身又插隊,想要在領一份。
周圍的老人,女人,孩子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默默的看著。誰敢吱聲,搞不好就被這幾個潑皮打一頓,這年頭,一旦受傷,下場就是生病,感染,發燒,一命嗚呼。
沒想到的是,這幾個混子,剛在人群里,站定腳跟。下一秒,就被幾只大鐵爪子,抓著脖頸子,給狠狠的摔在地上。
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那鋼刀并沒有出鞘,帶著牛皮的刀鞘,打起來更是疼。
幾個混子,護著頭臉,嗷嗷的叫著。
“想吃好的,去隔壁棚子,加入軍戶,分房子,分地自有你的,將來有了軍功,連娶媳婦的錢,將軍都給出,如今這光景,想和女人,孩子,老人們,多搶一口吃食,替你臊的謊!”幾個壯漢親兵,一頓踢打。一邊打,一邊罵。
等軍爺們打夠了,一個頭目一樣的軍爺站出來,說道:“你們2個選擇,一加入我們吳家軍戶,二,被驅逐出西陲,以后,有吳家軍的地方,你們就不能待,再見面,殺無赦。”
幾個混子,被揍的鼻青臉腫的,趕忙答道:“我們入軍戶,入軍戶。”
幾個人被人帶下去。
那個軍爺,看著長長的隊伍,高聲說:“歡迎大家,來到西陲,有想加入軍戶的,去隔壁棚子登記,可以帶著家眷,搬入茅屋,加入開荒隊伍,吃干飯,吃白饃饃,有女子想干活的,可以也去登記,自己能干啥,都說出來,我家將軍自會安排。在這里,想吃飽,就要干活。老子,在看到,來這里和女人孩子,老人搶吃食的,老子的刀,可不客氣了。”
果然,又有幾個人,悄悄的從隊伍里出來,免得一會兒被人舉報,還要挨頓揍。
開始幾天,大家覺得一天吃一頓飯也不錯。
但是慢慢的有人心思活絡。自己是鐵匠,就去報名,加入軍戶,分到工兵部,立馬可以帶著自己的孩子老婆,去住干凈的茅草房,被褥都是新的,可以跟著軍士們吃食堂,雖然是低等士兵的待遇,但是,比流民的待遇好太多了。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的登記的大軍。慢慢的,大家發現,這里要各種各樣的人。會種地,會養豬的,會繡花的,會織布的,
一個女人拉著一個小男孩,去登記,文吏官問道,你多大?
女人答:“我今年22了,”
“哪里人士?為何成為流民?”
“河南富縣。家鄉遭了大帽子軍的洗城,能逃的都逃了,沒逃出來的,都被搗磨了。”女人說完,拿著衣角擦擦眼角,這幾個月,哭的已經沒有眼淚了,但是一說起來,家鄉,眼眶子還是酸酸的。心里那種痛,誰知道?
“搗磨?”文吏筆下一頓,抬眼看看女人。
“大人,”一個小兵上前,一抱拳。“就是巨大石硾,日夜不綴,將活生生的鄉民,婦孺,不論男女,不分老幼,悉數納入巨舂,頃刻磨成肉糜,稱為搗磨。”
眾人聽了一聲驚呼,倒抽一口涼氣。
“如此慘不忍睹,為何要搗磨?”文吏不明。
小兵看來一眼,眾人,嘆口氣,說:“供應成為軍糧肉餅。”
眾人聽的臉色慘白,有幾個直接趴在一邊干嘔起來,但是努力的生生的壓了下去,剛吃完,吐了又該餓肚子。
女人一下子攤到在地上,嚶嚶的哭:“我家公婆,我那懷孕的弟妹,都沒了,俺帶著孩子,還好跑的快,還好跑的快。但是,。”
眾人都是感同身受,這世道,這世道。
“你有何技能?”文吏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攤在地上的女人。
“俺啥都不會,但是俺會給婦人接生娃兒。” 女人有點心虛。
“嗯,”文吏翻看著冊子,找到了接生助產那一頁。
“你叫什么?”文吏問道。
“李文氏。”女人止住哭聲。
“這是你孩兒?叫什么,幾歲了”
“這是我兒子,叫平安。”李文氏緊緊的拉著平安的手。這是這亂世里,她唯一活下來去的,念頭。孩子需要她。
李達家的的婆子,每天都會把粥鋪里發生的事情和吳劉氏匯報的一清二楚。
吳劉氏,不由得,心里感嘆,這天下,看來西陲還是一方凈土,都虧了自家將軍,拼死住了這一方平安。
“外面真的都開始吃人了?”吳劉氏慘白著一張臉。
“嗯,我有問了好幾個流民,說的都差不多。”李達家的點點頭。
“我總算明白,二郎的良苦用心了,他故意不給流民們吃的好,住的好,就是要逼他們,用勞動換取食物和更好的待遇。這手段高明呀!”吳劉氏這幾次冷眼觀察,暗自揣測這二郎的種種用意。
“老夫人。我……….”李達家的看著吳劉氏,說了一般,就停住了。
“你這老貨,有話就講。”吳劉氏瞪了李達家的一眼。啥時候,這婆子,如此扭捏了。
“我這幾日打聽到了,這些主意,好像都是李程希給少將軍出的。還有那集體媳婦營,”
“當真?”吳劉氏停下手里的茶杯。
“當真!我問過紅袖和那個府里的幾個婆子。”李達家的點點頭。
吳劉氏,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低頭思忖半響,她心里明白了,這是李程希在給自己找事情做,讓自己忙起來。讓自己和吳挺的關系緩和一下。這媳婦,算是給自己一個臺階。
怪不得,最近忙一忙,自己晚上睡的比往日,香甜很多。每天一早起來,忙不完的事情,晚上,李達家的給自己講粥棚子發生的各種事情,笑一會兒,哭一會兒,就困得不行了。
看著這人間冷暖,聽著外面世界的紛飛戰火。吳劉氏,覺得自己的日子,真是天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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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知道,我母親一定都會喜歡這粥棚賑濟?”吳挺聽著親兵這幾日的匯報,看著手里收集包名軍戶的名冊,還有各種工匠的統計名單。
“你娘,身體沒病,就是閑的。加上表演型人格。平時,閑的沒事,就折磨兒媳婦,要不折磨你老爹那幾個妾室。如今,給她大把事情做,讓她聽聽悲慘人世間的故事,讓她自我代入,成為救贖者,那份滿足和自我感動,自然會讓她心里覺得十分充實。”李程希分析道。
“如果能讓你老爹幫個忙,就更好了。”;李程希看著吳挺,眼睛里都是笑意。
“我爹?我爹能幫我娘啥忙?”吳挺狐疑的看著李程希。
“滋潤,滋潤就行。”李程希直接說。
“你你,你你你”吳挺紅著臉,語無倫次的。
“你害啥羞?這件事,對你母親非常不公平。”李程希認真的看著吳挺,
吳挺一看李程希,收起來玩笑的樣子就、一臉認真。
“你說你母親20歲生的你,你今年你28,你母親不過47-8歲,你老爹,有這方面的需要,他怎么做的?他去納妾。去年,你爹是不是,收另一房姨娘,年芳16。你娘呢?只能干巴巴的活著,不敢和你爹要求任何事情,比如要求你老爹定期交“公糧。”
“比如……wuwuwuuwu.”李程希還想說,唬的吳挺,一雙大手,一把把李程希給捂上了。
吳挺手大,這次他一著急,兩只手,一起捂,搞得連著李程希的臉和嘴巴一起捂上了。
李程希往后一躲,沒躲開,吳挺胳膊長。
李程希試圖掙扎一下,發現這吳挺捂的挺用力的。
沒辦法,李程希,只好一腳就踹到吳挺肚子上。雖然這一腳力道不大,但是,也足夠讓吳挺松手了。
“你,你,有你這樣的兒媳婦嗎?此等閨房夫妻之事,如何說得?那是你公婆!”吳挺捂著肚子,指著李程希,這女人,每次一張嘴,都能把自己嚇死。
“哎呀,這不是沒別人嗎!再說,你看你娘那脾氣,有你老爹去滋潤滋潤,你們幾個兒子和我們幾個兒媳婦的日子還能好過點。”李程希看吳挺捂著肚子半天沒起來,懷疑自己這一腳,有點踹的重了點。趕緊上前看看。
“你謀殺親夫。”吳挺靠著李程希耍賴。
“我看看,踹疼了?”李程希呵呵的笑著道歉。
“你找機會,和你老爹說說交公糧的事。”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