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小心的把花插在胸口,搬了石頭借助懸繩回到了院內。來不及拍拍衣裙上的灰塵,便將花呈現在滿臉期待的寶珠面前。
寶珠抖索的伸出雙手,慎之又慎的捧了回來,低頭去嗅,其實香氣早已縈繞著她了,不覺兩滴淚水滴落在花瓣中,花瓣和紅色的觸須頓時分開了去,中心金色的蓮臺竟然綻裂開來,里面出現一枚暗金色的小果。
還沒等一臉驚詫的小翠走近點想看個究竟,寶珠竟伸手取了這顆果子毫不猶豫的放進了嘴里,隨即吞咽了進去。
一旁的小翠傻了眼,只覺得不妥卻已然來不及了,便只得細細觀察著寶珠。寶珠吞了果子,倒是安靜了下來,臉上是安詳的滿足,觀察了大半個時辰,寶珠的狀態都很好且穩定,小翠也就漸漸放了心。
最重要的是,寶珠開始正常飲食了,雖然食量還是極小。也會時常露出些笑容,或者簡短的交流,老爺和夫人都很高興,一月有余,待寶珠身體恢復了大半,一日午間,闔家擺了場盛大的家宴。
午膳后,小翠扶著寶珠躲開了嘈雜,慢慢走去清雅的留園散步,剛走過通往雅苑的一段雨廊,一陣風吹過,五月的風依然讓她打了個冷顫,看看也不遠,小翠便安置她坐下等待,跑回怡園去取件薄披風。
寶珠就坐在雨廊不起眼的回廊處,突聞花墻外有兩人走過,
“……你從東角偏門處,帶了這幅畫……”,是二哥謝寶玉,寶珠思忖剛她從家宴出來的時候,二哥和三哥還在推杯換盞。
“是,公子……”,這是二哥的書僮阿堅,
“哦,對了公子,似乎姑娘也出來散步了,不知道會不會……?”
“阿珠身子還是孱弱,估計現在回了怡園了。不過你路上留意尋尋,應該是小翠跟著的,可別再有什么閃失……”
“嗯,我知道了!”
“這幅畫可是顧愷之的真跡,一定要親自送到蕭老爺的手中!~父親很是寶貝這幅畫,珍藏的甚是謹慎,這還是那王郎送與老爺的……”
“是那王毓靈?……”
“嗨……莫要再提這個名字!”
“是,公子!”
“唉,阿珠命苦,本想著那王郎是個風流倜儻的才子,二人又有情意,如果~有個好的家世,如果~此人風骨不要太硬懂得些變通,興許還能成就一段佳話!”,
“哦,前幾日蕭老爺還著人來找老爺,良叔說老爺回來一臉的陰翳——說是大司馬撤回了婚約,想是在圣前讓蕭老爺吃了癟,圣上也斥責老爺家風不嚴。許是姑娘和那王郎的事情還是傳了上去。”
“……,父親還是愛女心切啊……”
“蕭老爺不是早就將那王郎及他全家都給~咔嚓……”
“噓……寶珠還不知此事,父親編排了說辭瞞了過去,外面的事情我們父子兄弟自會去周旋。但我那傻妹子,終究謊言還能保她一命,只待時間久了也便淡了……,你記住,以后在謝府莫再提此人一字一句!……”
“……”
寶珠的耳朵里充滿了如同驚雷般的轟鳴聲,她試探著站起身來,身后突然傳來靈郎呼喚她的聲音,猛然回頭,眼前一片白花花刺眼的光,胸口疼痛憋悶,
“靈郎……”,張口噴射出一片的血腥,倒在雨廊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