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蘊業為本,諸業心為本;
心法猶如幻,世間亦如是。
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間;
五蘊悉叢生,無法而不造!”
——《大方廣佛華嚴經》偈
“嘩啦啦……”,雨點密集的砸在青石板路面上,激起一個個小水花,隨即綻放了一地。
一雙快速交錯著的,穿著舊軍綠色解放布鞋的腳,慌亂的踏碎了一個個漣漪。身著同色系的舊改制軍裝,款式肥大卻舊的有些地方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來。他低頭疾行,穿過街上一個個撐開的傘花,他并沒有打傘,但他的左腋下卻夾著一把看起來很新的紅藍相間的折疊傘。
是的,這個鬼地方總是在下雨,一年有大半年都是如此的陰雨連綿,到處透著潮濕發霉的氣味。
這把藍紅相間的傘是姐姐從美國帶回來的,是把半自動折疊傘,不僅花紋亮麗,折疊起來小巧易帶,而且上面還有一個按鈕,不用手撐,一按就能自動打開。
這可是個稀罕物,原以為自己心如死灰,已堅決與資產階級劃清了界限。
當他認識到自己的血液和生命中已充斥著這種悸動,而這種蓬勃本就起源于遺傳和基因,永遠無法剔除的時候,他真的感到害怕卻有一種快感。他扔掉了那把引燃他火苗的雨傘,又在暗夜的暴雨中在他們家小樓后一人多高的荒草中尋了回來。借著暴雨和雷聲,跪在雨中嘶吼和哭泣。
姐姐走時哭的很厲害,他也不舍這不常見到的親人。姐姐打小就去了美國,跟著那個他沒見過幾面的外婆,本就不易回來,更是劃清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