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棄車保帥1
不知不覺,又到端午佳節,生命就是在不斷的輪回,只是物是人非,此端午非彼端午。
那日,岫煙正在迎春的房里陪她說話解悶,一個專門負責傳話的趙大娘匆匆的走進來道:“二姑娘,老太太叫你到花廳里去呢,三姑娘,四姑娘,云姑娘她們已經在那里了!姑娘少爺們黑壓壓一屋子人,好不熱鬧!”
迎春抬頭問道:“又有什么喜事嗎?”
“今兒有兩件喜事,頭件是端午的節禮賞下來了,今年卻比往年不同,除了宮中份定的賞賜外,娘娘還額外賞了好多稀奇玩意兒,說是給姑娘們玩呢,有好多別說奴婢叫不出名字,連見多識廣的少爺們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呢!另一件就是寶姑娘的一個堂妹和大奶奶寡嬸的兩個女兒竟然扎堆兒一齊來了,老太太喜歡得不得了呢,特別是寶姑娘的堂妹,老太君竟逼著二太太認干女兒,自己養活呢!”
“哦,那可得去看看了!”于是迎春起身拉起岫煙的手要一齊前去。
那趙大娘卻吞吞吐吐道:“姑娘,”
“什么事?”迎春回過頭來疑惑的望著那老婆子。
“老太君好像并沒有傳邢姑娘!”那趙大娘可能也覺得老太君的原話說出來太傷人了,所以她才這樣模棱兩可的加了“好像”二字。
畢竟她也是受過岫煙小恩慧的人,岫煙的人品她是極看重的,老太君以前也是極喜歡岫煙的,不知為何,后來處處開始防備她,就連這次娘娘大賞,人皆有份的情況下,老太君卻特意囑咐“邢姑娘就不必叫她來了!”言語生硬中帶著厭棄。
“老祖宗年紀大了,肯定是忘了,要不就是你聽渾了,或許是因為老祖宗知道邢姐姐住在我這里,你一并叫了便是,她老人家又何必多此一舉,況且邢姐姐是咱們府上的客人,哪有不去的道理!”于是迎春拉了岫煙就往花錢廳跑去,趙大娘想攔也來不及了。
岫煙她們剛來到花廳門口,就見老太君指著一個位年輕女孩道:“快快快,讓咱們博學多才的琴丫頭頭來給咱們這些土老冒開開眼界!”
“是呀是呀,琴姑娘跟著她的父親走南闖北的,怕是見過些東西!”鳳姐見老太君喜歡寶琴,急忙拉了寶琴的衣袖來到老太君身邊。
史老太君歪在大炕上,點著指頭批評道:“猴兒,就你最急,小心把你妹妹的袖子拉扯壞了!”
“老祖宗批評得是!是我魯莽了!姐姐在此給妹妹陪禮了!”拱手拜了一拜,逗得眾人哄堂大笑。
寶琴不好意思起來,同樣回了一禮:“嫂子折煞我了!”
“是我魯莽,妹妹無論如何也要受我一拜!”
“嫂子真的不必!”寶琴一急臉就紅。
偏偏鳳姐也是個說一不二的故執人,于是兩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對拜起來。
這時候立于一旁的周瑞家的大笑起來。
史老太君問道:“周家媳婦兒有什么笑話兒,講出來讓我這個老人家也樂呵樂呵!”
“回老祖宗,奴才哪來什么新鮮笑話,就是看到咱們鳳哥兒和琴姑娘這樣拜來拜去的,想到鳳哥兒和二爺拜堂那會兒子都沒這么極積,今兒偏和琴姑娘拜上了,老身想莫非鳳哥兒和琴姑娘本是一對,只是鳳哥兒錯投了男兒胎!”
"阿彌陀佛,鳳丫頭這炮仗脾氣托生個女孩兒還有璉兒陪她磨,若真的托生個男人保不定又是個打老婆的混帳東西,禍害別人我倒不心疼,但是咱們琴兒我可就不依了!”
“琴姑娘不是史家人,老祖宗縱然再喜歡只怕也作不了主。”
“誰說琴姑娘不是史家人了,只怕老祖宗早就內定了”鳳姐說著拿眼角偷瞄了寶琴一眼。
在坐的長輩們也一同打量著寶琴的神色,見她沒啥反應,知她年紀尚幼,對婚嫁之事還很遲鈍,于是不再多提此事。
于是鳳姐拿起一尊玉石雕豬送到寶琴手上問道:“琴妹妹,來看看這是什么玉!”
寶琴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玉,而是一種玉石,叫東陵玉石,簡稱東陵玉!”
“名貴嗎?”
“名貴倒談不上,只是此玉石盛產于偏遠的東陵國,咱們中原很少有人認得,倒也算是個稀奇玩意兒,傳聞它可以影響人周圍的磁場,給人帶來正能量,改變人的命運,在東陵被稱為幸運之石!”
趙姨娘聽說東陵玉石可以改變人的命運,想到她的環兒因為庶出,處處被寶玉壓制著,她想為兒子改命的念頭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于是立即來了興趣,趕緊跳出來道:“老祖宗,你看咱們環哥兒還沒得賞賜,琴丫頭也說了這不是什么名貴物什,就賞了咱們環哥兒吧!”
這時王夫人不高興了,以她嫡夫人的身份教導道:“趙姨娘忒沒規矩了,正經的哥兒姐兒們都還沒挑選,哪就淪到你開口來要了!”
趙姨娘聽王夫人這樣說好沒意思的坐回原位。
史老太君道面色溫和道:“既然趙姨娘喜歡就給她的環哥兒吧!什么好玩意思兒,別為它傷了你們姐妹的感情!”“謝老祖宗!”
趙姨娘得了意,這下變成王夫人沒意思起來。
接下來寶琴一一叫出了好多稀奇玩意兒的名稱,哥兒姐兒老少爺們根據各自的喜好各自領了一樣東西,并對寶琴的博聞強記的本領贊不絕口。
寶琴謙虛道:“娘娘賞賜的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周邊各小國的貢物,難怪大家不認得,我從小跟著父親走南闖北比大家多認得一些東西根本算不得什么!”
“難怪老太君喜歡琴丫頭,人長得好,又有學問,還這么謙虛,這么好的姑娘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寶琴總覺得今天的氣氛怪怪的,可是到底哪里怪,她又實在說不出來,只能茫然的望著寶釵。
寶釵當然知道這些大人在說什么,只是她的年齡貌似也不該表露出來,她只能回以更茫然的笑。
最后所有東西都被認出來了,桌子上唯獨剩下一串五彩晶瑩的手串兒沒人認得。
大家圍著看稀奇看古怪,這個說是琥珀,那個說是瑪瑙,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道:“我想我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眾人的目光立即被岫煙吸引了,專注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