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瑩一愣,隨后他咬住嘴唇。
那刺痛感令他清醒。
:“先生若是這么說,那我就跟定先生了。”
葉修點點頭,看向一旁的無名。
黃瑩一笑。
:“這是我撿來的乞丐,叫做無名。”
葉修也稍微琢磨一下。
:“嗯,確實是個好名字。”
:“...拿著這個戒指,我們走吧。”
黃瑩無奈,只好起身跟著葉修。
冷凝站在茶館外面,看著葉修領著倆人出來。
眉眼抽搐,她現在有點難繃。
一個前侍衛,怎么就這么看中?
這都找了一年多了,如果不是葉修的境界持續暴漲壓住了所有抗議,那葉修早就被帶去玄心門了。
看著三人走上馬車,冷凝也只好坐在馬車外面,跟車夫坐在一起。
她知道葉修不喜歡自己,而且到了玄心門之后更是連成為雜役的資格都勉強。
那就...就這樣吧。
她還能怎么做呢?
....
夜色,一曲Ezio'sfamily回蕩在霓裳院里。
旁邊上女子輕輕嘆息。
:“茶館的鐘離先生被擄走了,來者是一個修士。”
:“真的很霸道啊!”
隨著這嘆息,琴弦的震顫聲瞬間停滯下來。
撫琴的女子睜眼,眼神凌厲一瞬。
:“...直接就擄走了?”
旁人點點頭。
:“他突然出現,二話不說的掀開屏風,然后把劍架在鐘離脖子上,那都流血了呢!”
撫琴女子心尖一顫,下意識看向對方。
:“然后呢,然后發生什么了?”
:“然后..然后就把人帶到馬車上,直接離開了呀。”
那人這么應答著,想來自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這樣啊。”
撫琴女子寂靜一陣,又奏起琴弦。
這次彈奏的是《孤勇者》,就是黃瑩一開始唱的那首。
經過人們的口口相傳,這首已經嚴重失真。
不過好在她琴藝了得,多日思索之下又將這些零零散散的句子拼湊在一起,重新編曲。
:“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
她寂靜的聲音在夜下流淌,寂靜的心掀起波瀾。
一曲唱完,她嘆息一聲。
:“估計,是被捉去當那籠中鳥了吧。”
:“我們走吧,去見曲中人一面。”
旁人驚訝的啊一聲。
:“小小小姐,您不繼續等秦墨了嗎?”
對方搖頭。
:“秦墨已經跟鐘離先生一起離開了,玉佩已經揭示了她的位置。”
:“此番前去,自然是一舉兩得。”
......
......
:“可若是我們要去玄心門呢?”
葉修一手拿劍,看著面前的黑衣人。
冷凝倒在地上,面色鐵青,已經中毒昏迷過去。
:“...讓秦墨把試煉地的玉佩交出來,我們馬上就走。”
那黑衣人雌雄莫辨的聲音從面紗下傳來,劍刃上涂著光澤。
李無名捂著玉佩縮在黃瑩身后。
:“...這是我娘臨死前留給我最后的遺物。”
她聲音平靜,但手掌卻緊握那塊玉石。
葉修思索著對方剛才說過的話。
...我們?這黑衣人不止一個?
他下意識的心底一寒,立刻扭頭后退,向著黃瑩的位置靠攏。
寒光映照出月色,冷冽的劍刺穿黃瑩的胸膛。
黃瑩看著劍刃,嘴角溢出鮮血。
...啊咧?
:“...黃瑩!”
葉修看著那被刺穿的黃瑩,直接沖了過去。
那黑衣人看黃瑩一時半會還跟沒事人一樣,舉起黃瑩架在葉修面前。
葉修自然不敢斬下去,左支右閃之間還被那凡鐵兵刃反復切割,破開了微小的傷痕。
:“你們該死,你們該死...”
:“你們該死!”
他眼睛不知何時又變成猩紅色,一把捉住鐵劍,將那鐵劍掰斷。
靈氣在他身周聚集,調用,凝聚在他的劍刃上形成一層劍罡。
:“給我死!”
他凌空揮劍,那無色的劍氣在空中打個轉,像回旋鏢一樣以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又斬擊回來。
趁著對方躲開劍氣的功夫,他連忙抱起黃瑩。
心脈大破,但還勉強殘留著一絲氣息。
很詭異,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強制維持他的生命一樣。
但是葉修來不及多想,將黃瑩背在身后疾退而去。
無名自然是被拋在了一邊,被人一把捉住。
:“...蠱蟲已經種下,鐘離先生應該是安全的。”
對方點點頭,看向李無名。
:“...要么給我玉佩,要么跟我走。”
:“你已經平冤了,可以回去了。”
無名搖頭。
:“不走,這樣的秦家,我才不回去!”
:“這玉佩給你就是,莫要傷了黃先生的性命!”
對方嗤笑一聲。
:“你...不會看上鐘離了吧?”
:“你與他相伴此多歲月,自然也能察覺到他是什么樣的人。”
:“...呵。”
黑衣人搖搖頭,從衣襟里拿出瓷瓶,不愿再多說什么。
:“...瓷瓶里是解藥。”
:“哦對,還有一件事。”
:“...他說了玄心門,我們改日會登門拜訪,親自查探他的實力的。”
:“若是連我都打不過,那自然是沒資格囚著鐘離的。”
:“噗呵呵...鐘先生的話本我可還沒有聽夠呢,可不能讓他就這么死掉,那樣就太可惜了!”
那黑衣人嘴碎幾聲,結伴離開了。
...
李無名看向地上的冷凝,拿著瓷瓶。
時間流逝,葉修額頭上掛著冷汗。
粹體境三重還是太脆弱了,這傷痕已經讓黃瑩大半只腳都放在鬼門關里。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于是不斷的調用著自己的靈力去蘊養對方。
曾想過未來如何,想過二人縱橫天下,高歌猛進。
也曾想過快意恩仇,或者隱于田林。
...但這一切還沒開始呢,黃瑩就遭此一劫。
黃瑩輕輕揮手,撥弄下對方。
:“...先生,我沒事。”
黃瑩自我感覺良好!
對方那一劍似乎算準了一樣,雖然刺中心脈,但是立刻就涌現出什么東西,將心脈粘連起來。
粘的甚至比原來還要更結實,就是粘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有點內出血,但其實不嚴重。
...大概是這樣的?
葉修眼神一凝,伸手插進黃瑩體內,掏出一個小黑點。
:“蠱!”
他下意識的從嘴邊蹦出一個字,然后又連忙閉上。
只是面色變得難看無比,甚至都算得上有些蒼白了。
他緊緊咬著牙,看起來就像犯了癲病。
黃瑩依舊看著對方,看著他開始發癲之后下意識的感到一陣不妙。
這家伙仇心病犯了是真的會殺人的,得趕快打斷他施法才行!
他一骨碌,從葉修懷里鉆出來。
:“先生你看,真沒事!”
:“不行的話我給先生跳支舞怎樣?”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直接把葉修激活了。
他嘭一下站起來,直接抱住黃瑩。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疏忽,對不起...”
黃瑩腦門上掛著冷汗,感覺自己小命下一秒要就沒了。
:“啊...沒事的,我原諒先生了,哈哈哈...”
話音落下,葉修卻抱的更緊了。
來自煉靈境的軀體就像一臺挖掘機,冷漠,無情,鋼鐵一般。
:“先...生...再抱一會...我就...死了...”
黃瑩說的話都開始散裂開來,不成串。
葉修連忙放開對方,面色有些...
黃瑩撓撓頭,俏皮一笑。
:“...誒嘿!”
...
葉修面色終于靈動了起來,就像緩緩獲得生命的傀儡。
:“你這家伙,竟會在這種時候消遣于我,哎!”
他夸張嘆氣,將黃瑩背在背上。
:“我們回去,或許玄心門有辦法幫你除蠱。”
他的腳步疾行,迎面而來的疾風讓黃瑩不敢抬頭。
這感覺可比摩托車刺激多了,就是有點硌人。
冷凝慢慢睜眼,從死亡線爬回來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旁邊的車夫也咳嗽一聲,嘔出了黑色的粘液。
李無名看著歸來的葉修二人,黃瑩頗有默契的蓋住葉修的眼睛。
:“無名是我撿的,這個人自然是要被我罩住的,先生可不能欺負她!”
葉修沉默片刻,輕輕點頭。
:“先生可要和我約好了!不然我可不松手!”
黃瑩直接進行一個暴風耍賴,捂著眼睛就是不松手。
:“...”
:“我答應你。”
葉修低語一聲,掙開黃瑩的手。
冷凝跪在地上。
:“...屬下護衛不力,失職了!”
一旁的車夫撓撓頭,照看著馬匹沒敢說話。
葉修背著黃瑩走到馬車上,沉默著。
:“...還不走?”
冷漠的低氣壓抑制著所有人,只是特意避開了黃瑩。
黃瑩眨眨眼,看著車窗外風景緩緩流過。
似乎想起什么,他看向無名。
無名縮在一旁,察覺到黃瑩的目光后決定解釋下。
:“玉佩被我送出去了,他們拿到玉佩就會離開的。”
好吧,看來無名現在真的一無所有了。
他們沉默著,只有馬車趕著路。
玄心門,又或者說玄心宗。
宗門選在山里,附近有幾個小村落,馬車去到最近的城邦則需要最少兩個月的路程。
修為有成的修士可以飛來飛去,修為不夠的自然就只能長途跋涉了。
更何況黃瑩又不是在最近的城邦,要額外再走一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的路,黃瑩屁股都坐麻了。
更何況身邊還有個葉修,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然用靈氣給黃瑩粹體。
...靈氣在經脈中游走的感覺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