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破舊的別院外,來了一輛華貴的馬車。邱月荷微怔,也不知是哪家貴人到了。不一會兒從車中走出個華服男子,他身著褐色絲帛衣,頭上戴著一頂鑲細金邊的黑帽,站在粗布麻衣的眾人中,特別的突兀。
“二小姐。”華服男子上前行禮,帶著滿眼的輕蔑。
“王管家今日怎來到莊子上了?”邱月荷問道。這人她勉強有些印象,是將軍府的管家。
“將軍回到京都了,特命小人來接二小姐回府。”
“爹爹回來了?”邱月荷心中一喜,但又想起離開京都時,將軍夫人說的那些話,又問道:“夫人可知道爹爹要接我回府?”
“夫人吩咐二小姐回京之路謹言慎行,切不可再出什么亂子。”王管家回道。
邱月荷收拾好包袱,準備回京都。二牛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哭著,說是定要照顧好家里的雞、鴨、王婆婆等眾人歸來。一路上靜悄悄的,只有車輪碾過馬路的聲響。邱月荷扶開車簾,兩旁道路荒涼,見不到一戶人家。
馬車剛到峽谷入口,轟隆隆地聲響傳來,一塊巨石從山上滾下,馬兒受驚,拖著馬車狂奔起來。秋大和王管家被甩到車下,不知生死。危機關頭,邱月荷艱難地移到車前面,拉住韁繩,想要控制住受驚的馬。眼看馬兒的速度越來越慢,一只長箭突然自馬車后方直直飛過來,檫傷邱月荷的臉龐,沒入馬頭中。馬兒一聲哀鳴,摔倒在亂石中,四肢亂蹬了一陣子,便慢慢沒了氣息。邱月荷轉頭一看,小月躺在馬車中,昏迷不醒,邱月荷費勁地將她拖出馬車外,坐在石塊上喘著粗氣,五、六個黑衣人拿著長刀,悄悄地向她圍了過來。邱月荷抬頭一看,為首的臉上蒙著黑面巾,看不清容貌,只有一條猙獰的傷疤自額頭蜿蜒而下。
“是你?”邱月荷又累又驚,低沉的語氣顯出幾分頹勢。
“你認識我?”為首的黑衣人回道。
“是你把我埋進竹林深坑中的。”邱月荷回道。眼下的情形兇多吉少,她只得拖延時間,尋找生機。
“老大,這娘們醒著?”一個黑衣人道。“她的臉朝地拖了二、三里都沒吭一聲,這娘們太邪乎了。快殺了她。”
“少廢話,我自有分寸。”刀疤黑衣人喝道。提著刀便要砍向邱月荷。
“等等,你殺我兩次,死前能否告知是誰要我的性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無可奉告。”話音未落,他的刀便向邱月荷劈了過去。
邱月荷目光森冷地盯著他,眼中寒意漸盛,似有惡鬼要從她的眼中爬出。他微愣神,便有幾柄飛鏢呼呼飛來,黑衣人一個回旋踢,轉身躲開。幾個青色人影自草叢中飛出,他們面覆白巾,邱月荷卻看著眼熟。黑衣人與青衣人打在一起,此時秋大也沖沖趕來,從寬大的衣擺中抽出一把長劍加入戰局。
月荷提著心,也不知這青衣人與秋大的功夫如何。為首得青衣人左腿一踢,便踢將一個黑衣人踢得口吐鮮血,同時幾柄飛鏢甩出,扎中另一個黑衣人的右腳,他哎喲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為首的刀疤黑衣人,提刀沖了過去,卻被秋大的長劍擋住。眼看情勢越來越不利,為首的黑衣人吹了一聲口哨,一團白霧擋住了眾人視線,過了一陣子白煙散盡,黑衣人早就沒了蹤跡。
邱月荷忍著疼痛起身,向為首青衣人道謝:“多謝小哥搭救,也不知小哥姓名,容我答謝一二。”為首的青衣人面向她拱了拱手,未曾言語,幾人飛身沒入青草中,消失不見。
邱月荷轉身冷著臉看著秋大道:“我竟不知,我的車夫武藝如此了得。”
聞言秋大跪在地上回道:“二小姐見諒,小人奉將軍之命,護二小姐周全。未提前告知,實屬迫不得已。”
即然是老爹派的人,邱月荷不疑有他,回道:“罷了,罷了~”擺擺手讓秋大起身。
“哎喲,哎喲~“幾聲洪亮的叫聲傳出。“天殺的盜賊,竟然劫將軍府的馬車,怕是活膩了。“王管家拍著胸口走了過來。“二小姐怕是要小心,要是再被劫一次,將軍府的顏面怕是真的要丟盡了。”
邱月荷白了他一眼,回道:”王管家也要保重,這拼了老命賺來的銀錢不要被截了才是。“聽到她這么說,王管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脫了腳上的鞋,扯出長色的白襪子,掏出一個小布包,數了數里面幾塊散碎銀子,呵呵笑道:”還在,還在。”邱月荷與秋大捂著鼻子,嫌棄地看著他,又將銀錢放入襪中,起身道:“我先回府稟將軍派人過來,二小姐請先在此等候。”說完,輕蔑地著秋大。秋大瞪了他一眼,抽出長劍,擦拭血跡,王管家只覺冷汗直流,快步跑出了峽谷。過了幾個時辰,邱月荷三人被將軍府的馬車接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