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這京都生了流言,殺人不眨眼的宰相大人,為尚書府的小小姐著了迷。三天兩頭地送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雖說這尚書府的小姐與宰相是舊識,但當年她也就五、六歲的光景,就被宰相大人惦記上了,每每說到此處,京都民眾無不感概,宰相大人果然是有些怪癖的。而宰相本人對于流言充耳不聞,日日與邱風荷在一起,賞花、看戲,對詩,飲酒,好不快活。
“今天那個狐貍精又來了,他們一起對詩,宰相把她送到了門口,兩人依依不舍。”月季精道。她現(xiàn)在已化作五六歲的小女童模樣,游走在這府中幫邱月荷打探消息。自從上次見到邱風荷后,月季精便對她有了成見,日日盯著。
“哦~”邱月荷正在澆房中的幾只臘梅花,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句。
過了幾日,“那個狐貍精又來了,她還假裝扭傷了腳,相爺心疼不已,把她留在了東院養(yǎng)傷。”
“哦~”邱月荷仍無反應。
“你怎如此沒用,若是換成我,定要將那女的好好收拾一頓,讓她知道勾引別人未婚夫婿的下場。”月季精恨鐵不成剛地說道。
“收拾她一頓又能怎么樣呢?還不是落個妒婦的名聲,不就趁了她的心意?”
月季精怔忡了一下,回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午膳后,月季精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內(nèi),喊道:“黃口小兒,黃口小兒,不好了,狐貍精打過來了。”
邱月荷拍了她的小腦瓜一下,回道:”沒大沒小的,叫姐姐。“月季精委屈地瞥了她一眼,化成手鐲,卷在了她的手腕上。
“妹妹,姐姐來看你了。”人未到,聲先行,邱風荷便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進了屋。
“姐姐今兒個怎么有空來了。”邱月荷問道。
“我聽聞妹妹院中清苦。”話說到一半,她看了一眼,只有一張床,一張舊桌,幾張舊椅的房間。繼續(xù)道:“相爺今日賞了我不少的綾羅綢緞、黃金珠寶,我也用不完,這不想著贈些給妹妹。
邱月荷心中冷笑一聲,面上露出感激之情,回道:“姐姐有心了,像姐姐這般心善之人,怎么就是庶女呢。哎,以后也不知誰家的兒郎有福,可以取姐姐做側(cè)室。”
邱風荷被她一句話氣得臉色發(fā)白,卻還要裝著溫柔大度,忍著氣回道:“妹妹說笑了,既然禮已送到,姐姐先回去了。”
黃昏時分,天色漸晚,苑中掛起了燈籠。蔣凡宇冒著細雨而來,見她正在木桌旁看書,消瘦的身形,長發(fā)垂在背后,一身白色的素衣,著實有些清苦。
“聽說,你今日給邱小姐難堪了?”他問道。
邱月荷放下手,回道:“相爺莫不是專程來問罪的?”
“你我早有約定,你只是替身,如今你醋勁這般大,莫不是心悅于我?”
“相爺多慮了,我做你心上人的替身,你保將軍府平安,我從未曾忘記。”邱月荷閉上眼頹然道。
蔣凡宇盯著她瞧了半晌,悠悠道:“那邱風荷與她家姐似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卻選了你為妻,你就不好奇為何?”
“為何?”
蔣凡宇用手摸索著她的眉眼,道:“你這神情,你的性格,真是像極了她。那邱風荷雖有一張皮囊,卻與她的性子大相徑庭。要是你的臉,再像一些就好了。”他頓了頓,繼續(xù)道:“聽說戎夷有一種蠱,能替人換一張臉。”
邱月荷心頭一驚,問道:“相爺這是何意?”
蔣凡宇放開她的臉,冷冷道:”若我?guī)湍銚Q一張更像的臉,外加你的性子,就好似她活著一般,豈不更趁我的心意。換臉之前,你就呆在這相府中,哪也不能去。”
邱月荷氣憤地瞪著他回道:“瘋子~”
“哈哈哈~你這性子真像她~”蔣凡宇大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