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難平,心中意。
故常的命運,用力沒有用。
——
嬍郁回到了暮城,繼續(xù)做著布莊的生意,她本就是布莊的主心骨,所以只要她在,布莊的生意就日益紅火。
盡管她總是回憶起南城發(fā)生的事,但陸續(xù)出現(xiàn)的客人,總會刷新她腦海的記憶,讓她不再這么固執(zhí)。
不過,當客人散場,店鋪打烊的時候,她便又撕心裂肺。
她走不出那天的陰影,那是一場隨時把她吞噬在噩夢中的記憶。
細細數(shù)著日子,也就還有八日,便可一家團聚。
想到此處,她又淚眼朦朧。待她走到了一棵樹下,忽然被一個明朗的聲音叫住。
“阿郁!”
這個稱呼,除了蘇吾她想不出旁人。
兩人看著彼此,相互沉默了片刻。蘇吾看著媺郁哪怕她什么都沒有說,但她眼底涌起的悲傷,卻已經(jīng)道出了千言萬語。
后來他們?nèi)チ酥θ笜牵瑡売舭阎霸谀铣怯龅降氖拢颈菊f給了蘇吾聽。
“阿郁!我知道這世道沒有悲喜想通,但世間曲折,遠遠不止這些,我不是無足輕重說著這些,讓你放棄原有的信念,而是希望你好好活著,進退我陪你!”
當蘇吾說這些的時候,媺郁思緒早已飄散萬千。她怎么衡量,也無法跨過自己的防御線。
反倒是有些抵觸起蘇吾來,她掛著淚痕,看向來往的人群,又擦淚看著環(huán)繞的山川。
“多謝!”
媺郁說完便起身,朝著蘇吾拱手行禮決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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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書院,傳來書信,需要司逆和司鎏返回書院。
媺郁收到書信的時候,左右掂量,最后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書院。
她身穿青衿,束好發(fā)髻,端正的樣子,看上去倒真是讀書人的樣子。
去青城山書院有三日的路程,她快馬加鞭中途不休息也得需要兩日半。
在南城的時候,她整個心都灌滿了那日“沐陽節(jié)”的事,回到暮城,她只覺得大夢一場,眼下她輾轉(zhuǎn)中,她才漸漸明了,人生在世,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承受不住命運的饋贈和反噬。
人生百年,不過爾載。
日暮到追日,從未停止。
心中底色震耳欲聾,外界聲音虛無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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媺郁買了二兩酒,每當昏昏欲睡的時候,她便喝上一口,等身子暖和些,再用隨身攜帶的水從頭頂灌溉而過。
這樣,身體的溫度就會極速下降,而她就會快馬加鞭。
偶爾她會抽噎到,騎馬都有些不穩(wěn),但就是這種疾苦,便能讓她一直警醒自己。
她不想忘記任何事情,卻又害怕得不敢回想。
熬過了兩日的路程,眼看就快到了青城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