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見,羅慎眉心的血跡漸漸沒了,羅慎睜開雙眼,與其他藥人相同的是,神情麻木,不同的是眼睛帶著神采,隨著軒轅霆的各種指令,羅慎做著各式各樣的動作。比起其他藥人僵硬的四肢來說,羅慎身上的關節靈活,不仔細看,除了臉上面無表情以外,就像一個正常人一樣。
而這,正是軒轅霆最需要的。孟梅子驚訝的捂住嘴,羅玲瓏說她二哥四肢被廢,只能癱在床上,現在卻行動自如。難道夜幽的藥還能治這個?孟梅子眼眸亮了亮,看來一會兒得帶點回去研究研究了。
軒轅霆對檢驗的結果很滿意,“好,很好,夜幽你做的不錯,本宮日后定不會虧待你!”這倒是真心話,畢竟這樣一個能人,誰又會嫌少呢?夜幽還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嗯。”
“本宮還有其他事,這個人本宮就先帶走了。”“哦。”
軒轅霆皺了皺眉,對夜幽奇怪的態度感到很不悅,但想到此人的能力,終是沒說什么轉頭就離開了。直到人走完了,夜幽才抬起頭,看著水波蕩漾的藥鍋神色不明。
孟梅子看了看走遠的馬車,確定他們不會再回來之后,在整座山四周每隔一段距離埋入一顆圓圓的沙糖桔大小的東西。環顧四周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那里赫然停著一輛除了馬沒有一個活物的馬車,雖然是司宴安排的,但還是謹慎的檢查了一下,沒有問題才坐上去,悄悄趕回京城。
京城最近氣溫比較低,街上行人都少了很多。丞相府,所有的下人做事都輕手輕腳的,生怕驚動了什么。書房里,整個房間的氣氛異常沉重。羅明辰坐在主位,沉默良久,羅玲瓏接過父親手里查到的消息,看完臉色發白,手微微顫抖,“這…這怎么可能呢?二哥他……父親,是不是他們查錯了?”
羅明辰搖了搖頭,羅玲瓏眼中的希冀破滅,跌坐在地上,雙手抱頭,儼然沉浸在悲傷當中。孟梅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從夜幽哪里偷回來的藥劑,孟梅子用系統分析了一下,確實對治療筋脈有奇效。還有幾味藥,是分辨不出來的,大概就是煉制藥人的關鍵吧?
但是只根據這些還研制不出解藥,所以解救羅慎的希望還是在夜幽那里。
可夜幽是軒轅霆的人,這就很棘手了,夜幽也不可能會背叛主子。
看著兩父女消沉的模樣,孟梅子嘆了口氣,“微弱的希望總好過一點希望都沒有,雖然夜幽現在在軒轅霆手下,但是他們之間的合作不一定堅不可摧,總能找到辦法的。”
羅明辰臉色好了一點,是啊,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好,就算方法再艱難也要去做。
羅玲瓏咬牙切齒的說道:“總有一天,我要軒轅霆不得好死!!!”
羅明辰摸了摸女兒的頭頂,“放心,為父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不是想坐上帝位嗎?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來坐了……
一轉眼,先帝祭日到了,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皇后身為后宮之主,帶著所有妃嬪抄寫的經文趕往寶華殿。
皇帝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夜了,因為祭典,休朝三日。
皇帝轉動著手里的佛珠,身后排著兩列誦經的法師,帶著梵音的經文徐徐念出。這時,皇后到了,站在門口,將手里的經文遞給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這是本宮和其他姐妹們為先帝抄寫的經文,勞煩公公送進去一下。”
大太監恭敬的接過,“是。”
皇后看著背對著門口一臉虔誠跪著的皇帝,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先帝對小時候的皇帝并不算好,甚至好幾次被其他幾個皇子算計差點喪命,現在做的這些不過都是給外人看的。東西送到,想表達的也表達了,皇后對著皇帝的背影行了個禮就轉身離開了。
等皇后離開,皇帝才睜開雙眼,面上一臉虔誠,實際眼底波濤洶涌,時不時夾雜著一絲紅色。顯然,皇帝也想起了曾經所受到的不公。另一個人也開始了嘲諷模式,“沒想到你還是個孝順兒子呢?”
軒轅哲抬頭看著先帝的畫像,“他總歸是朕的父皇。”
“皇帝”嗤笑了一聲,“裝腔作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若不是你親愛的父皇,又怎會變成如今的局面?你其實是恨你父皇的吧?”
軒轅哲再次閉上雙眼,回憶起小時候的事,從小他就不受父皇待見,小小的他還懵懂無知跑去問母妃,問父皇為什么不喜歡自己。母妃只是一邊哭,一邊說對不起他。
后來某一天無意聽到父皇與母妃的對話,才知道原因。父皇說“要不是因為你心懷不軌,又怎么會生下這樣的孩子?你和他簡直是皇家的恥辱!”母妃還是一個勁的哭,但是語氣難得的強硬,“如果不是為了你的宏圖大業,哲兒又怎么會一生下來就被詛咒?要不是你,我的哲兒唔……”
當時軒轅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寢殿的,渾渾噩噩,直到第二天醒來都還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難怪父皇不喜歡自己,原來自己竟然不是皇家血脈,更是身負詛咒,一體雙魂的怪物。那一刻,軒轅哲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怪誰呢?父皇還是母妃?從那一天起,軒轅哲變了,開始變得冷靜穩重,也開始想方設法為自己謀算。
在朝堂上,明面上是個不受寵的皇子,私底下大肆收買朝臣,又想辦法弄死了幾個兄弟,在父皇想要暴露自己身份時,先下手為強,偽造圣旨,登基為帝。
往事不可追,一晃眼也快二十年了,軒轅哲看著畫像上父皇的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夜晚,被黑暗籠罩下的京城,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突然,一聲尖叫劃破了寂靜的黑夜,“殺人了!”
此起彼伏的吼叫聲,驚醒了沉睡的百姓,紛紛點起燈籠探出頭一探究竟,巡撫司反應很快,跑到最先出事的人家中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