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潦妃口中得知,水火木石作為原生力量,分布廣泛,力量基礎,屬于正比增長的可預測靈力。需要條件產生的風雷作為天力,到達地下需要轉化,因此力量變化莫測,與其他靈力結合會產生多種效果,因此在地下修煉也較難把控。鬼和骨作為地下的原生力量,在圣戰中并不會產生動力,而會在平時作為各系的凝結使用,鬼作為優鬼靈的坐騎,骨作為各系的宮殿與守門人,以自己的方式容納著能量。
這樣的力量,該如何駕馭呢?作為地下的原生力量,它們會真心幫助我們嗎?這兩種力量就像風與石,相互依存,缺一不可。骨里有魂,才是完整的人……
我有些心煩,來到無人的大殿。雷系的天空晴朗而陰沉,幾道閃電經過,緩緩看見有黑色的小坐騎在慢慢升空……是老管家?許久未見,他最近在做什么呢?
忽然想起,老管家要去迎接新的優鬼靈雷公主,霖。
霖很愛笑,但她嘴角揚起的機械角度,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眸子竟跟霈的一模一樣,讓我不寒而栗。直覺告訴我,她不太對勁,但無論如何,只希望這原始雷力超過所有人的霖,別走霈的老路。我看著霄后對霖不吝言辭的大力夸獎,再發現霈看霖的眼神泛著猩紅的嫉妒,只覺得這游戲無力又無聊。
我算著時間走到雷習的大門口,守門的骷發出聲音,“零公主,上課時間到了,你該出發了。”門口的骷顱頭不斷的閃著紅光,“骷,你是雷習的守門,為何叫骷?”“我是優鬼靈骨公主。”“你們的雷習殿在哪?”“就在這里。”
“零公主,上課別遲到。”說罷骷顱頭里的紅色消失了。
霹照例跟我練習著,霖走到我的旁邊,“好羨慕你們啊,感情這么好。”她聲音有些大,將不少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霹連忙回答,“還行,練習搭子都是自己找的。你是新人,可以找靂匹配一下能力呀!”“跟我先試試吧。”霈的聲音傳來,我看著她擼著袖子,越走越近的戰斗姿勢,想提醒霖做好備戰狀態……
“霖,我親自教。”眾人嘩然。霄后大手一揮,霖跟著霄后離開,只留下沒有了目標的霈。我忙拉走霹,卻還是晚了一步,“零,你去風系這么久,也得試試你的身手了吧?”說吧一個天雷滾滾就打了過來,我利用風的敏銳躲過了一擊,趁機拉著霹跑了。
把霈甩在身后,霹反而癱倒在地上,“你去了一躺風系,變快了啊,我已經要追不上你了。”“我的天,你們雷已經跑得很快了,風原來這么厲害呀!”泠緊隨其后,四下打量著我。“零,我感覺你似乎更沉穩了,霄后發現了嗎?”“不清楚,她最近把精力放在了新的雷公主身上。”“也許不是一件壞事,零的身份目前不適合公開,相反還得學會隱藏。”
“對了,你們上次說的那個霈,有什么動靜嗎?”
霈在烈谷掏出自己的心臟,被火團團包圍的源血,產生著一層一層的黑焰,除了血魘,似乎還在練別的咒術。“我聽說了,你們那來了個好苗子?”燒翹著二郎腿,熾妃不在,這里她說了算。
“她不是我的對手。”“哦?現在滅了她當然容易,只是如果熾妃看上了她,那身為實驗品的你又怎么辦呢?”燒看著霈的表情逐漸陰沉,得意洋洋地走了。
霈沒有作響,只將手中的火聚得更緊了。
回宿舍后,霖出現在我的門口,“零,我能參考一下你的房間嗎?”沒有笑意的眼睛看著我,這種理所當然的指使真是讓人不爽,只是老管家在,我只好讓步,“進來吧。”
她直接坐在我床上,我有些惱。“地上和地下也差不多嘛,你的房間,有人味。”我沒聽懂。“哈?”“就覺得這個世界也很好啊,為什么那么多人怕死啊?”她看著我,我透過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體。”我聽著感覺很不舒服,“冒昧問一句,你是……怎么進來的?”
“哦,被打死的。朋友們好像都不愿意我再活過來,那我就安心地呆在地下好了。”她撐在床板上,雙腿晃動。
校園霸凌,意外死因中最痛苦的死法。但懦弱的人,又怎么會被分到雷系呢?
潦妃從地上汲取回來,得知我拿到石扉珠和風渡珠的消息,忙帶我去冰窖。潦妃解開我脖子上的隱藏咒術,上面的寶石一層又一層,閃耀無比。“比起這個,我更擔心雷系的情況。”我忙走到霄后的靈力表身邊,霈靈力的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霄后,只是其中那比雷力更盛的火翡翠更讓人心寒。
“好在這里的存在是個機密,只有我和烙王知道。零,霈不是火的俘虜,而是想利用火燒盡她的一切阻礙,她會是你的敵人嗎?”潦妃擔心地問。“我和霈不和,整個雷系都知道,她是明擺的敵人,我可以察覺到她什么時候攻擊力最強,也知道要如何躲開她。”
我轉頭,看著我身邊新的頭顱,她的脖子上掛著的黑曜石,的確比我最開始看到的霈的靈力還要多久。“但是讓我感到危險的,是這個人。她讓人猜不透,而且,她的存在,讓人感到恐怖。”
——我從來沒有對我活著的世界抱怨過什么
——缺少完整的家庭,被朋友背叛,還沒嘗過愛情滋味,就這樣輕飄飄的死掉。
——這沒什么大不了,我不為我活過的人生后悔
——可是我不能連累別人的人生,我的存在構成一個網,其中所有人都會因我被牽動。唯獨不能被我引向死亡
——所以你們要好好活著。
【隨處可見】
近日,樓后頻頻與礬后發生沖突,說是石系有人殘害樹木,礬后反而數落樓后,枝藤的生長阻礙了石公主的修煉,水系從中調和,風系仍然不諳世事。熾妃很樂意看這樣的熱鬧,便唆使烙王放權給她管理。霄后象征性地去勸和,然后“無能為力”,但這樣的好戲,恰恰是為了做給骨和鬼看。
這地下本是陰暗無聲,加入風雷水火石木六種元素,讓一直處于陰暗的骨和鬼也有了重生的沖動。熾妃只當她們是軟弱的嘍嘍,因而兩系的動靜經常被忽略,只通過最高管理者進行溝通。如此看來,只怕鬼裂珠和骨蒼珠,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那我的靈力珠收集,需要把鬼和骨排除在外嗎?
這幾天我逛遍整個地下,果然只找到六系的地盤。按潦妃的說法,六種元素剛剛來地下的時候,混亂無比,四處橫沖直撞。鬼和骨無法抵抗六種能量,這才創造出六個大殿的領地,提供給六種靈力相互安置。隨后便像隱身一般,成為六系的坐騎和管家,各自盤踞堅守領域,再無消息。
但這場戲明顯有了效果。聽說樓后聽過神木令收到了來自骨系的警告,“再肆無忌憚破壞地界,原生力量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發現了在宿舍走廊經過的霖。她面容麻木,走路搖搖晃晃,十分詭異。她怎么了?我正納悶,發現霖的脖子多出一個十字架,橫黑豎白,詭異地散著紫氣。未等我細看,便看見霖的身后緊緊跟著一個影子。
霈?她又想做什么?她迅速結起符陣,左手雷力斬,右手火球,朝著對背后毫無防備的霖就是一擊!我驚到了,想過去阻擋,但接下來的事,卻讓我呆在原地不敢動彈。
霖看起來雖然像是自然地轉個身,但所有攻擊的力量,一瞬間被脖子上的紫氣化解。霈收起了攻擊站在原地。霖歪著頭看著霈,露出不解的表情,便走開了。
我看著霖木訥的反應,似乎聽到了骨和鬼暗笑的氣息。
骨母,髀。一直以來,潦妃都是用水玉令跟她隔空傳話,根本不知道髀的具體位置,更別說鬼影之冢和骨斷之橋的所在之處。骷的提示只能說明,目前的她以雷習為寄生。雷系里的建筑,大殿,偏殿,課室,廟宇,剩下的便是我們的宿舍,骨還能在哪里藏身呢?
我走到古櫻廟下的水池等三位戰友,說是水池,其實是閑散雷力的回收地。我看見池中出現了一個人影,抬頭一看,霖在樹上干什么?呆呆坐著,像是,被人放上去似的……
我瞬間汗毛直立,“霖,你在上面干什么呢?”霖好像被我的聲音驚到,憤怒地朝我望了過來。天,她的眼睛!半黑半白,沒有瞳孔……這是,攝魂?她的項鏈正閃著紫光。
“噓,它們造房子呢,別出聲!”她重新轉頭看向水池,“霖,這里的建筑自存在就成型,沒有人在造房子”“都說了別說話了!它們造不好房子,讓媽媽怎么睡覺啊?”
實在是太古怪了,我趕緊去冰窖找潦妃。她正忙著整理新公主們的頭顱,直到聽見我的驚叫才發覺事態嚴重。霖的脖子上,空空如也。
“怎么會?!那天生死泉里,霖體內充盈的雷力,幾乎要和現在的霹一樣多。難道她進入地下后,靈力在漸漸消減?”潦妃搖搖頭,不可置信。“之前血母告訴我,我們保留了人間的源血,得以在地下生存。霖的情況,是因為沒有源血造成的嗎?”“沒有源血,她根本進不到地下,何況,人不會沒有源血。”
在空無一人的大道上,我和霈擦肩而過,相對無言。
——別說你看不出來那個霖有問題。聰明點,就別管我做什么。
——那也不是你自作主張對付她的理由。霖不是你和霄后斗氣的犧牲品。
——在我消滅她之前,她的人和項鏈,都是你的。這個交易,你不虧。
我來到木系,當初頹敗的預言樹已重新生長得茂盛,忽然也明白了當時霈為什么要和我交易七彩露珠。原來是早就在為接受火系力量而做足準備啊。
很意外,飄竟然在木系。她遠遠看著我,“零,沒看清敵人之前,心浮氣躁是大忌哦。”我一驚,怎么回事?我竟然和霈一樣,都把霖當成假想敵了嗎?
“與其說嫉妒,不如說是恐懼。”飄坐在我旁邊,“小心這種情緒。別忘了,你之前遇到的所有難關,都源于此。”“飄,你知道她是誰嗎?”
“風也不知道呢,她從沒留下過信息。是烙王不能控制的第四個人哦。颯,髀和魅,之后就是霖。”我靜靜聽著,“颯后與世無爭,從不讓烙王為難。髀和魅雖從未現過身,卻也相安無事。霖的出現,颯后也覺得不妥,這才擺脫我來找樓后,看能不能從前世幻木這里找到一些確定的方法。她的存在,目前是個未知數。”
遠處,隱隱看到走過來的是霖。見鬼,怎么跟幽靈一樣跟著我?
“零,幫幫我好嗎?這項鏈我拿不下來!”霖哭喪著一張臉。她緊緊地扯著項鏈,好像很不舒服。現在沒有發出紫光,霖的眼睛也跟我們一樣是灰色瞳孔。現在的她,是正常的嗎
我伸手摸她的項鏈,剛一碰到,我像被抽走了魂,什么感覺都消失了。
飄坐在樹上看著像沒有事情發生,慢慢走遠的霖,“……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