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次差點被狗咬的經歷,也是令我刻骨銘心。也是在我童年的時候,那是在上一次經歷之后了。
雖然已經讓惡狗嚇破了膽,幾乎聞狗色變,但是也無處可去,仍舊得在我們村里生活下去。而村里的那些狗們當然不會有任何改變,它們依舊橫沖直闖,惡霸全村。而我只能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去躲避開它們。
我有一個關系比較好的小姐妹,她們家里就養著一條黑色的土狗。全身皮毛烏黑發亮,身材修長,耳朵耷拉著,嘴尖尖的。這只狗是散養在他們家院子里的。要是誰敲他們家門,那只狗就會跑到門口汪汪叫。典型的看門狗。如果是不熟的人打開門想走進去,它會攔在門口,沖在來人面前不停的叫,直到主人出來呵斥,它才會住口,但它會一直警惕的盯著來人,時刻準備有威脅的時候沖上去。如果是熟人它就會性格溫順一些。
我本來是挺害怕的,但畢竟是小孩子,控制不了想和小姐妹一起玩的誘惑,再一個是她家這條狗不是那么兇,不像大狼狗,兩眼冒兇光,經常呲著牙,一副隨時咬人的感覺。于是還是經常去找小姐妹玩。但去她家的時候一般會和她相跟著,躲在她的身后,然后也警惕的盯著她家黑狗,極為小心的躡手躡腳的走進她家屋里。然后玩完回家也會要求她送我出門。好在她家狗挺聰明的,遇見幾次后就視我為熟人了,基本不咬我了。因此我也放松了警惕。
記得有一天,我又去她家找她玩。在她家屋里待了一會兒后,我就想去廁所方便。她家廁所在院子的最南面。農村的平房都是正房在北邊,坐北朝南,然后有一個大院子,院子的東西面會蓋廂房,而廁所一般都在院子南面。我從她家正房屋子出來,然后需要走過院子,去南面的廁所。走在院子中間就遇上了那條黑狗。其實如果繞開它,離它遠一些也沒事,也引不起它的注意,但我有些疏忽了。當時它正在低頭吃食,我沒太在意,從它身邊走過的時候,它猛的抬頭沖我狂叫,我驚住了,站著不敢動了。后來家里大人出來才喝停了它的叫聲。又給我嚇了一跳。實際上是它在吃食,我沒注意離它有些近了。狗都護食,所以就沖我叫,有的厲害狗直接就會上口的,幸虧這只黑狗還不是那么厲害,否則我就在那一瞬間被咬了。
想起我小時候的這段遇狗歷險記,同時就會想起我的這個家養黑狗的小姐妹了。她叫小紅,比我年齡小一兩歲,說起她來也比較傳奇。因為她是親生父母把她過繼給她養父母的,她養父母和她親生父母是親兄弟。他親父母的哥哥沒有親生孩子,而她親父母又生了三個女兒,在剛生下她不久,就把她過繼給她養父母了。這種情況以前還是挺多的,雖然細說起來關系好像挺繞的,但其實并不復雜。她自己也知道這種關系。她養父母對她挺好,她叫做二叔二嬸的親生父母也對她很好,實際是她擁有了兩對父母對她的關愛。而且兩家在我們村里都比較富裕,所以她從小挺受寵的。
但是小紅不愛學習,小學沒讀完就輟學不讀了。而我讀了小學后就去外地讀初中了,我們之間在一起玩的時候也少了。
因為小紅家里比較富裕,她養父是我們鎮上比較有名的皮毛商,那個年代也賺了些錢。后來小紅長大后,她養父給她找了一個中專學歷的對象。他們結婚后,小紅還生了一對雙胞胎。這些是我知道的一些情況。再后來,我去外地生活了,她生活怎么樣,我就不太了解了。
但是小紅農村老家的那個院子卻經常在我的夢里出現。高高的院門,虛掩著,門里有一條黑狗,隨時可能撲出來咬人。我在夢里路過那個院門的時候總是提心吊膽的。
就因為這兩次可怕的經歷,讓我對狗這種動物產生了厭惡的心理。看見狗就躲的遠遠的。當然也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去養狗。
其實我從小就非常喜歡貓。因此也從小就養過很多只貓。但是因為小時候農村的物質不是那么豐富,而貓又是極為挑食的物種;再就是農村的貓都是散養,土貓大一些就會出去捕捉老鼠,而很多村民會在家里放老鼠藥毒老鼠,而貓也會因為誤食毒死的老鼠而中毒死亡。所以我養的貓總是活不了幾年,甚至可能頂多一年左右就死了。
但是我太想養貓了,太希望貓能夠一直長長久久的陪著我了。所以總是在不停的領養小貓咪。總共養過多少只,我都不記得了。但的確是養過好多只。這些小貓都是別人家大貓生的小貓崽,在它們很小的時候就領養過來的。因為貓大了就認家了,不好養了。
我記得大部分小貓都是因為小時候翻腸子,最后不吃不喝死掉的。我們那里都說小貓小時候會翻腸子,具體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有科學道理,我也不太明白,但的確有幾只小貓崽都是在養了一兩個月之后,就不怎么吃東西,然后蔫蔫的,最后死掉了。大人們就說是翻腸子沒翻過來,所以死了。
也有幾只養的大一些的。記得有一只貓身體比較壯實,養大了,是只母貓。它還懷孕了,然后在我們家里生了一窩小貓崽。
當時我和我二哥還因為搶奪貓崽而打了一架。當時我和父母住在東屋,二哥一個人住在西屋。大哥是在外讀書,沒在家里住。大貓下了一窩貓崽后,先是待在東屋。那些小貓崽越長越可愛,毛茸茸的,像一個個小毛球,圓滾滾的,簡直能讓我愛不釋手。但是等到有一天我從外面回家后,發現大貓和小貓都不在東屋了。
我就急了,趕緊到處找,最后發現它們在西屋安住下來了。而且二哥還關上門不讓我進去。原來是二哥偷著把大貓小貓一起抱到了西屋的。我很生氣,非要把大貓小貓再抱回東屋,二哥不同意,然后我們倆就打起來了。當然是我敗了。二哥比我大兩歲,又是男孩子,力氣比我大,所以我打不過他。
我和二哥小時候經常打架的,二哥從來不讓著我,每次打架都是我輸。我倆小時候是互不說話的,就像陌生人一樣。直到后來他離家出去打工以后,再回家,我們才有了簡短的對話,但也感覺不熟悉,沒什么話可說。現在我們都年過半百了,一是從小就不親近,二是幾十年不住在一個城市,離的遠,見面的時候少,我們的話還是很少。也很少聯系,電話微信都基本不聊天,大家各自安好。
我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兄妹多不多,也一直想不明白我們兄妹感情從小就如此疏遠,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這種所謂的兄妹的確存在,而我就是身處其中,經常也挺迷惑的。但感情的確不深。無論我這幾十年遇到什么困難也好,幸福也罷,我都不會讓他們知曉的。感覺哥哥對于我來說只是個名稱而已。
當然過年的時候也都會回去看一看父母,大家聚一聚,但也同樣沒什么可說的。有時候偶爾見個面,坐在一起,反而感覺挺尷尬的。
后來那些可愛的貓咪們是不是又回到東屋了,還是一直待在西屋陪著二哥,我有些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這是一只養大了的貓,還有因為貓咪和哥哥打架的事情。
后來沒有多久,這只養大了的貓也死了。記憶中應該是吃毒老鼠毒死了。
農村的貓都是散養的,大貓都會走街串巷,去野外田間捕捉老鼠的。農村的很多家庭也會為了保護食物不被老鼠偷食,會在家里田間放置老鼠藥,用來毒殺老鼠。而很多貓會因為誤食毒死的老鼠而被毒死。
我家這只好不容易養大的貓就不幸中招了。它食用了一只毒老鼠被毒死了。當它毛茸茸柔軟的身體漸漸變硬之后,我難過的不能自已——我最愛的好伙伴,我辛辛苦苦親手養大的貓,就這樣活活的被毒死,在我面前變成一個硬邦邦的沒有溫度的尸體。我心碎了——
我親自在院子里挖了一個洞,把它埋在了里面。
那天晚上,我一夜無眠,無聲啜泣,哭了一夜。淚水浸濕了枕巾。傷心欲絕。
那是我最早感受到的劇烈悲傷和生離死別,還有對于自己失去最愛時的無助無奈和無望。
之后一段時間過去了,我從悲傷中走出來后,又養過貓。記得一只貓還讓我用一根長長的繩子栓過。我不想讓它去外面,害怕它再讓毒老鼠毒死了。可貓這種物種它是栓不住的,它不像狗。狗可以栓在院子里,什么都不影響,但貓是栓不住的,而家里又關不住它,所以最終還是同樣的結局。
但有的貓在農村也是散養的,卻能逃過毒老鼠,而長命百歲。為什么呢?我姥姥家養的一只老貓就活了好多年。因為它不吃死掉的老鼠,它只吃活著的老鼠。所以它能活的長久。它們這些貓非常聰明,屬于高智商的貓。所以貓們也是遵循優勝劣汰這一自然規則的。
可惜我小時候養過的貓都智商比較一般。
后來,我去外地讀書后,就有很久都沒有養過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