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紅票子砸在我的臉上,我下意識躲避著閉了眼睛。耳邊傳來一聲嗤笑
“自己長什么樣子沒點兒數?就這鬼樣子也想讓老子給你花錢?”
我睜眼入目是一雙披著貂毛的鞋,貂毛的褲子,貂毛的……半袖,個個形如乒乓球大小的金珠子項鏈架在瘦弱的身架上,教人有種是金子戴人的感覺。
略顯佝僂的身軀挪了挪坐在金子鍛造的椅子,兩邊立馬有胸大腰細的女人一臉諂媚給他捶腿捏腳。
細長狹窄的眼睛不屑的掃過我,好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我不是為了你的錢來的,你大可放心。”看著他下意識護著自己的錢,惡狠狠的盯著我,我難得好心,開了口。
“不是為了我的錢?”他嘲諷的扯著嘴角
“不圖錢嗎?別告訴我說你是看上了我這個人。我什么長相自己心里還是有數的。你不圖我的錢,呵,圖我的命嗎?”
他一臉好笑的看著我,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感嘆著“人吶,就是這樣,裝模作樣的很,只要接了錢,比狗都聽話。”
他慢慢抬起腳尖,伸到我面前,笑的囂張,發出逗弄的聲音,
“舔吧,把我的腳底舔干凈了,舒服了,沒準兒我心情好,能再多給你幾張。”
我抿嘴笑了笑,手放在他的腿上。
他嘲弄的看著我,摟著身旁兩個身材火辣的美人,一雙手肆意游走。
“看吧,人啊,只要有錢什么都能做……”
下一秒他“嗷”了一聲,我一把把他從座位上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
我站在他的金凳子上,低下身,垂眸看著他“疼嗎?”
他沒反應過來,隨后一怔,緊接著瘋了似的往后退,嘴里喃喃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不,這不可能!”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這不是不可能難道還是可能?”我起身,慢慢從臺階上走下去,邊下邊說著
“這只是你的夢罷了。夢可真是個好東西啊,得不到的,都能夢到。”
“即便這是夢,那也是我的夢,你憑什么來管我的夢,你有什么資格來管我的夢!”他目眥欲裂,憤怒的朝我嘶吼著。
“你說的對。”我渾不在意,點頭應著。
夢外他大汗淋漓的閉著眼,手上青筋暴起。做了防御的姿勢。
夢里,我蹲下去抬手,他以為是要打他,迅速雙手抱頭。
我輕笑了一聲,“你看”
他微微睜眼,猛的像四周看去,只剩一片混沌,哪還有什么奢靡。
“你的心亂了,一亂,夢就不穩了。”
抬起的手轉了轉角度,貼心的我替他整理了一下身上貂毛。
“你說的對,這是你的夢,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可是有些東西,注定是碰不得的,你明白嗎?”
我看著他,看著他身上的金子,貂毛慢慢消散……
“不,這不是真的……”
我剛想說幾句,一下秒我就被彈了出去。我看著已經驚醒的,喘著粗氣的他,掏出了手機。
最新的照片是幾張兩人一起拿快遞的照片。主人公我特別熟悉,是陳旭和方昇。
昨天我就注意到了。
錯位帶給人的視覺感官更容易被人相信,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去你m的夢,勞資只相信手里的票票。”他一邊熟稔著編著標題一邊自言自語道。
看來他是要不聽了,我看著他,伸手壓在他的手機上。
突然之間的沉重讓他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我看著他迅速點了發送之后就將手機一扔,蜷縮在了被窩里。
即便是我有想把他從被窩里拉出來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力。好久沒有這么憋屈的感覺了,我煩悶的罵了句三字經。
不過好歹,我拿了他的執念。不知為何,我竟有這樣的本事。
我開始閉眼,消化他的執念。
看到一個小孩兒被拐走,輾轉賣給一家又一家。他倒是乖,不哭不鬧,眼睛也亮晶晶的,他堅信總有一天,他的家人會找到他,在此之前,他要好好的。
小小的身影,就那樣乖乖的,被打罵踹踢了也不哭不鬧。終于他成了一條令人安心的狗。
有一天,他終于逃出來了。警察幫助他找到了他的家人,家里多了一雙碗筷,誰都嫌棄他。
“本來糧食就不夠吃,還他娘的又有了一個。”男人狠抽了口煙,煩躁的用家鄉話罵了句。
“就是,就是。有人要安心住不就好了么,真不知道自己跑回來干什么。”女人也是用著家鄉話應和著。
男孩兒低著頭,用筷子攪拌著碗里宛如清水的湯。仿佛縮起來,就沒有事了。
可他到底是被人嫌棄了,這次他被他的家人親手賣掉。買他的是兩個行動不便,脾氣很爆的老人。
他們沒事的時候,總喜歡用那雙昏黃渾濁的眼睛盯著那個瘦小的孩子,是不是就會在他的身上落下重重的拐杖,罵他是一個從小就會偷懶,爹媽不要的流浪狗。
他們不給他吃飯,他常常會搶村里小孩兒的吃食,還有零錢。
有年不知怎么地,村里走水,男孩兒站在山坡上,看著濃煙滾滾,火光印著他的眸子,在跳躍著。
此后他又開始流浪,一家好心的孤兒院將他收養,他這才終于有了停留的地方。
后來孤兒院被人舉報了,說是檢測不達標。之后,他就徹底的,什么都沒有了。
我同情他的遭遇,實話說,要是他沒有把手伸到方昇陳旭這里,我絕對不會管的。
不知道為什么,我很排斥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