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冉費力的抬眸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神色大變。她蜷縮起身子,雙手緊掐著自己的脖子,身體不住的顫抖。
男人興致勃勃的欣賞著,好半天才慢悠悠的出了聲,“求我,我就給你。”
汗水瞬間浸濕了她的衣服,溫冉死死的咬著唇,冰火兩重天,天旋地轉的感覺都快要把她逼瘋了。
突然,她的腦袋被強硬的扭過來,男人蹲下身子,一只手禁錮著她的下巴,深情的好似看情人的目光
“乖~,只要你求我,我就給你想要的。”
溫冉不說話,充滿血絲,疲憊紅腫的雙眼死死盯著他。“咔嚓”一聲脆響,干裂的嘴角邊不自覺的分泌出了津液,夾雜著刺眼的猩紅。她的下巴脫臼了。
“我猜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還想著咬舌自盡?”男人站起身,極其蔑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知道你是塊犟骨頭,沒想到即便是這樣,也還啃不下你。”他的嘴角勾起
“好玩兒啊好玩兒。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他淡淡掃了一下門口站著黑衣人,“再給她扎一管子。”
“可是老大……”黑衣人的眼里閃過一絲懼怕,看著那抹在地上生不如死的溫冉,心里升騰起一股不忍。“這個還有些不完善,可能會有一些后遺癥,還是……”
“那又怎么樣,大不了就是沒了這個樂子。”他好笑的瞥了一眼黑衣人,“怎么?覺得她很可憐,同情心泛濫了,還是跟了我幾年,就開始自以為是了?”
他嘲諷的看著黑衣人,“你算個什么東西?”
黑衣人身形一僵,回了句不敢,就低著頭走向溫冉,按住她的身子,又給她注射了一管子。
陳旭看著溫冉一下又一下撞著地,面色也是越來越慘白。
“你看著點兒,要是沒幾口氣兒了,就扔到后山吧。”
“好的。”黑衣人恭敬的彎腰,抬頭看著男人慢慢走遠。
他看著地上的溫冉,嘆了口氣,“別白費力氣了,你反抗不了他的,這又是何苦呢?”
他將她小心翼翼的抱起,輕柔的放在那張簡陋的小床上。
“我會,殺了他的。”溫冉微微張嘴,嘶啞的聲音就像是地獄的詛咒。絲毫不在意眼前這人會怎樣。
“你,跟了他幾年了?”她側頭,打量著這個不做聲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愣,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七年八個月,我還算是跟的短。當時還有好多兄弟,只不過后來……”他不說話了。
溫冉淡淡“呵”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從前森林里有條黃鼠狼,他每天都會為森林之王——獅子獻上最新鮮肥嫩的雞鴨還有來自清早植物葉尖端最純凈的露水。
威風凜凜的獅子王后面跟了一群意氣風發的獅子。一時間誰也不敢招惹他們。
三年前森林發生了一場大災難,動物們四處逃散保命。
等黃鼠狼再回來時,曾經令動物們懼怕的獅子團也變成了寥寥幾獅,獅子王身邊有了只新面孔,是一頭白狼,但是大家都不怕它,看著它干瘦的身上露骨的傷口,仿佛連他這個黃鼠狼也能輕易的將白狼殺死。
可就是如此不起眼的白狼,卻在回天之際給了獅子王狠狠一擊,讓它斃命。
其他動物看著僵硬涼透了的尸體,紛紛議論,都在好奇這抹神秘力量。
獅子王性情暴虐,估計早已讓其他獅子寒了心。與其整天惶惶度日,壓抑著心里的怨恨,倒不如試一試,畢竟它們也想要活。可這個念頭,很難被挑起來。
黃鼠狼的腦海里卻想到了那只茍延殘喘的白狼。一個荒謬的猜想,冒出了頭。
黃鼠狼一邊想著,一邊往回自己的洞府走,它心想,其實這樣也挺好,自己以后再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去尋求保護了。
它在自己的洞府里,遇到了那只白狼,它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眼神卻依舊凌厲。讓自己覺得下一秒就命喪黃泉。
奇怪,真奇怪。自己明明可以與它搏上一搏的,可自己還是雙手奉上了新鮮的雞鴨。不可否認,其實在自己的心里,這只白狼是偉大的,因為獅子王的暴虐,讓他每次都會遍體鱗傷。它對它是懷著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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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冉淡淡的看著眼前的新聞,懷中一只小奶貓,正睡得安穩。小小的公寓,沒有開燈,電視機就成了唯一的光。
“唉嘿,你居然開始養貓了。”身后人驚喜道。
“沒有,送你的。”溫冉摸著懷中的小貓,毛茸茸的觸感讓她感到新奇。“我帶它來,給它找了一個安穩的家。”
“你就不怕我貓毛過敏或者,把它扔掉?”
“你不會。”
男人笑了笑,脫掉身上的外套,握著寢室的門把手“住一天再走吧。”
電視機的聲音響著,他聽不清她的回答。半夜他渴醒了去廚房喝水,只剩下一只蓋著毯子睡的酣暢的小貓。
她還是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他摸著壓抑的心,他可以確定,以后再也見不到她了。
陳旭跟在溫冉身邊,外界以為他們都死了,這下再也沒有人能夠拿方昇作危險了。方昇也如愿的長大了。
看著她將自己的積蓄盡數轉到了給方昇的銀行卡里。看著她站在照相館前,看著里面的衣服發呆。
他看著她看了好久,最后還是抬步進去,拍了好多張照片。然后要了自己最滿意的一張,去了白事店,做了一張漂漂亮亮的遺像。
陳旭在她身邊,看著她回到自己的小窩,小窩不大,里面的東西都有些老舊了,看出來是有些日子的房子。
掛著窗邊的全家福,如果方昇在的話他肯定就能一眼認出,這是他十歲那年畫的。
手機響了一下,溫冉一手捂了捂有些抽疼的胃,一手打開,是來自手機備忘錄里的提醒,她笑了笑。
“哦,明天為我的生日啊。”
現在的她,記性已經不好了,出門必須要作備忘錄。就像是得了阿茲海默的老人一樣,常常忘記自己在做什么。她怕自己多年的經營付諸東流。
時針慢慢轉動著,她的面前擺了一個精致的小蛋糕,上面是五顏六色的藥。
00:00了。
“生日快樂,阿冉”,陳旭輕聲道。
“十九歲生日快樂,溫冉。”她笑著對自己說。
然后,一朵花,就在夜里,悄悄的枯萎了。
那雙好看的眸子在半空中飄起來了,從冷淡慢慢變得明亮。她忘記了好多,不記得自己受過的哭,眸子里也有了稚童才有的清澈,她是真的不記得回去的路了。
“嘭”一聲,兩人撞到了一起,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容,那正是cos夏目回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