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Y!」
肆無忌憚闖進父親助理的辦公室,蔣正濤把握在手心里的碎條拍在辦公桌上,然后繼續他那目中無人的態度說:「以最快的速度給我套出這影帶的內容!」
拿起斷斷續續的碎條,KENY凝望手中的難題:「這個恐怕有點難,磁帶都已經殘缺不全,很難將它們的內容重組。」
顯然不滿他的答案,蔣正濤抽起坐在椅上的他霸道地說:「給我聽清楚,我要的是答案!」
一雙冷酷的黑眸,是蔣家男人獨有的特征。
侍候其父多年,后者的脾氣因為年齡的關系而越來越好;但這位年輕的繼承人,仍是遺傳了其父當年的風范。要是他繼續說不的話,將來繼承者接管,他必將會比手上的碎條死得更慘。
拉下領口的手,KENY再仔細研究一會后,便抬頭望著耐性不佳的人道:「我明白了,這事我會盡力去辦。」
如愿得到合心意的答覆,蔣正濤滿意地放開KENY,然后在踏出房前再回頭警示他:「記住,我要的是答案。」
「是,少爺。」
對KENY投入百分百的信心,是因為他是父親身邊多年的得力助手,他知道在任何情況之下,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失望,所以祈明死因這件事,他會乖乖等待KENY的調查結果。
☆☆☆
自祈芯把影帶交給蔣麗后,她的情緒每天都在急速變化;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在身旁侍候的傭人都變得人心惶惶,深怕于照料上有所閃失,便會給少爺抓去處罰。
可惜就算眾人如何留心觀察,蔣麗又在大家處于擔驚受怕之時,趁著傭人更換被褥的時間,防不勝防地偷偷竄出家門走到滂沱大雨的路上。
「人呢?」被急召回家的蔣正濤,人還沒踏進大屋便發狂怒吼。
看著空無一人的臥室,暴跳如雷的他更是把氣遷怒于傭人身上:「我不是說要好好看著大小姐嗎?怎會又給她跑出去了!」
「我們已經很留心了,可是大小姐……」話還沒說完,巴掌的聲音迅即響徹全房。
被甩巴掌的人,嚇得跌坐在地上發呆。
「有留心的話還會走人嗎?」
扶起跌坐的人,眾人都因為他的臉色不敢再搭上一句。
手機突然在鴉雀無聲的時間響起,適時解救了眾人被無理取鬧的危機。將手機從袋內抓出,正處于火冒三丈的蔣正濤又再度吼叫起來:「誰!」
『是我。』
電話的一方傳來KENY的聲音,怒氣迅速被壓住:「我現在沒空跟你閑扯,有事快說!」
『少爺吩咐的事我已經辦妥了。』
雖然對KENY辦事時間感到不滿,但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磁條的內容:「內容是什么?」
看著照片的內容,KENY毫無頭緒要如何向他說明;他不敢說,是因為怕真相會令電話中人氣得發飆。
發現KENY說話吞吐,令他更是急于知道磁條的真相:「說!」
深吸口氣,當肯定自己能夠說出口后,KENY才姍姍而道:『詳細內容我不能確定,但根據少爺拿給我的磁條,從里面可以透露出一段有關于大小姐的閨房之事,而男主角……并不是祈先生。』
「不是明哥?」KENY的話把蔣正濤嚇倒。
姐姐的戀人不是祁明嗎?
放下手上搜查回來的資料,KENY也被相片嚇了一跳。
眾所周知蔣麗由高中時期已經跟祈明交往,可眼前的相片卻給出了另一個事實,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少爺還有其他事要我辦嗎?』
「沒有了。」掛上電話,蔣正濤回頭望著仍呆站現場的人:「還站在這里干嗎?還不出去找人?」
「是!」
傭人紛紛逃離他的視線之下,靜看著窗外的滂沱大雨,蔣正濤的思緒也跟著天氣一起直線下沉。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握緊著雙拳,蔣正濤只想盡快找回蔣麗向她問個清楚。現在整件事的始末就只有死去的祈明和蔣麗知道,可祈明已經不在了,一切的疑問就只能靠蔣麗一人去解答。
☆☆☆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個多小時的搜索,終于在離別墅不遠的休憩處角落找到呆坐的蔣麗。
緩緩地走近她,蔣正濤坐在她身旁,把全身濕透的人擁進懷里:「阿姐。」
沒有回應,蔣麗木然地看著前方。
「雨下這么大,為什么不留在家里休息?」緊抱住呆若木雞的她,蔣正濤心痛著他從小眼中美麗動人的親姐。
手搭上擁著她的溫暖手臂,蔣麗顫抖著雙唇無力地發出沙啞的聲明:「我今天去找祈芯了,為我對阿明所做的事道歉,可是她不論我怎么拍門,她就是不肯開門……為什么?她要對我這么狠心?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我……」
說著的同時,眼神漸漸變得迷糊,淚也跟著滾滾而下。
蔣麗的舉動觸痛了蔣正濤的心,他可憐的姐姐已經失去了心愛的人,為何失去幸福的她還要被人所憎恨?
「究竟妳和明哥發生了什么事?那盒影帶……」
事實的真相是如何?
祈明為何要尋死?
他要如何追查,才能在不傷害蔣麗的情況下知道真相。
「我真的不想背叛阿明……我真的不想……可是她不肯聽我解釋……不肯讓我道歉……」
聽著她的每一句話,蔣正濤就更痛恨祈芯的決絕。蔣麗特意跟她解釋和道歉,她竟將她拒于門外。
這個女人,他怎么能就這樣放過她?
將自言自語的人摟緊,蔣正濤為她發下重誓。不論用上什么方法和代價,就算要他奉上一切,他都要將祈芯毀掉!
他要她知道,傷害他姐的人是絕對不會好過!
☆☆☆
六年后————
日本新宿某酒店總統套房內,一對男女剛完了一場激烈的床上運動。
女人仍在回味剛才的一切,她完全沒想到這年輕小子竟然擁有一套厲害的床上功夫,能把她這年紀的女人弄得死去活來。
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滿意的笑容旋即展露于男人剛毅魅惑的臉上。
「你真熟練。」
隨手抓起床上的毛巾,女人熟練地抹凈身上的體液。
注視著她這習慣性的動作,男人若無其事地拿過她手上的毛巾,接下替她清潔的工作。
「只要能讓妳高興,我必定全力以赴。」
高挺的鼻梁配上一對深邃黑墨的眼眸,平薄的唇瓣內有一排雪白整齊的美齒,把男人的臉型顯得魅惑攝人。一身因運動而練成的結實體魄,深刻的人魚線,天然曬成的古銅色健康膚色,配上一頭散亂有致的黑發,讓所有與他有過接觸的女人都無不為他深深著迷。
男人深知自己擁有一副引以為傲的身軀和容貌,可是并沒有因此而感到驕傲自滿。因為就算他得到全世界,也喚不回他唯一想守護的人。
這是他的遺憾。
六年前,蔣麗因為祈芯拒絕接受解釋與道歉,加上剛失去戀人的痛,壓抑過多的她最后被診斷患上重度抑郁癥。有自殺傾向的她在進入療養院之前,已發生多次自殺未遂事件,幸好每次都及早發現,否則她早已步祈明后塵。
自此他發誓不論用上什么方法,都要讓祈芯嘗嘗蔣麗受過的痛!
然而報復需要能力與資本,所以他未畢業已跟著父親在商界打滾。一邊學業一邊工作,終于由一個小小助理,步步爬升上總裁位置。
眼前這個女人與父親有著奇妙的關系,當年她不惜下藥就是為了得到他父親,可卻信錯了人,把藥用在了他身上,把他拖下了水。要不是他親耳聽到她跟父親在辦公室爭執的對話,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發現這件事是與她有關。
有仇不報非君子。
但對于有利用價值的人,他也從不吝惜。
祈芯對他的警戒心很大,當年在祈明喪禮上發生的事,那畫面直到此刻仍然歷歷在目。為了接近她,他利用女人對自己的歉疚,要她無條件協助他的所有計劃。
經過多年的部署,父親終于從掌舵人的位置退下。他隨即在祈芯決定畢業回流之后,巧妙地安排她進入蔣氏實業工作,并安插了專人在她身邊全天候監視。務求在蔣麗恢復正常狀態之前,將她納入可控制的勢力范圍內。
「今天開始我會正式接任總裁位置,在未來的日子里,妳應該會很少再見到老爸了,會失望嗎?」收起清潔的手,男人站在床邊微笑著。
美眸在聽到消息后驟然暗下,但很快又回復原來的眼色對看他:「怎么會失望了,我不是已經有你了嗎?」
黑眸抓住了女人暗下的那一瞬,冷漠從他臉上一閃即逝,仍舊掛著吸引的笑容,男人轉身一言不發地走向浴室。
那笑意冷得讓人頭皮發麻,目光緊緊瞪著浴室的門,腦海不斷沉思著男人眼神的意思。
他是不滿意自己的回答嗎?
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女人探頭看了一下,見不是自己的手機便起身往浴室走去。
留下手機不住地振動,直至轉到語音信箱…………
『對方電話暫時未能接通,請在嘟聲后留下訊息,嘟────』
『總裁,我是KENY,祈芯已安排于下星期起接任總裁秘書一職,請決定回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