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二人,在回去手術室之前,蔣正濤在自動販賣機購買了包香煙,然后獨自走到醫院的天臺,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
把煙拿出點燃,吸了一口,白煙從他嘴里輕輕吐出。
腦海回想著這些年在身邊發生的種種,一股無奈從心底一泄而出。
乍看跟他無關的事,卻又緊緊環扣著他。不論是祈芯還是李心,她們所走的路都有他的滲入。
雖然現在狀似告一段落,但他知道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
看著煙一點點地燒到盡頭,時間也一點點地過去。蔣正濤把煙頭彈到遠處,從地上站起來,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病人服,從容不迫地離開天臺回去。
還沒走到樓梯間,抬眼便看到這個四處找他的人;楊博瀧看到人后,連忙抓住他喊:「你這家伙跑哪去了!談完不回去來這里干嘛?祈芯手術做完了,還不快回去!」
「做完了嗎……她情況怎樣?」聽到手術完結,蔣正濤反過來抓住他的手問。
「手術很成功,大人和孩子也沒事,但還沒渡過危險期,現在振天安排轉到ICU去觀察一晚。」
聽完楊博瀧的話,立即松了口氣。
幸好。
沒事了。
然后松開他的手,快步走下樓梯,往ICU方向走去。
☆☆☆
ICU————
穿著無菌服,蔣正濤握著祈芯的手靜靜坐在床邊,目光中透著絲絲的憐愛。
祈芯的臉色很柔和,完全不像剛經歷了一個大手術。
刀傷沒有傷及脾臟和子宮,只是割開了皮肉,但因為失血很多,緊急輸血用了不少時間。
拿著醫療檔案從外面進來,同樣穿著無菌服的陶振天,走到放在床沿旁邊的儀器看著上面的指數,然后打開手上的檔案寫著,直到他聽到了聲音,才緩緩抬起頭來。「你說什么?」
望著他,因太長時間沒有發聲,蔣正濤的聲音有點沙啞:「我說,祈芯怎么還沒有醒來。」
伸手探查著手腕的脈搏,陶振天算著跳動的次數,一會后放下手腕說:「沒事的,她的指數都很漂亮,可能是做完大手術,需要點時間回復能量而已。」
「孩子呢?」
「胎心也很正常。」
答案讓蔣正濤的思緒緩和下來,眼光也重新回到祈芯臉上。
合上檔案夾,陶振天收起手中的鋼筆,拍拍他崩緊的肩膀道:「我先離開一下,過會兒再來看你們,別讓自己太累。」
「嗯。」
輕輕回應了他的話,蔣正濤也放下祈芯的手離開床邊。
「我也一起走吧,就趁她暫時醒不來的這個時間回公司一下……」
「濤……」
兩人同時因為聲音,而迅速將目光轉到床上的人身上。
聽錯了嗎?
蔣正濤心底更是興奮不已。
這聲音他多久沒有聽到!
立刻上前檢查著,陶振天抽出小電筒查看祈芯瞳孔的反射:「醒了。」
張開疲累的眼皮,祈芯凝望著眼前的男人。
「振天……」
「醒來就好,正濤也在,你們好好聊聊。」說罷移過身子,讓蔣正濤坐上前來,然后退出病房,讓兩人好好待著。
視線跟著蔣正濤移動,祈芯的心情沒有激動,反而感到很安心、很平靜。昏迷之前她聽到了他的叫喚,那聲嘶力竭的嗓音,她永遠也忘不了。現在看到他憂心的臉,歡愉的心情不自覺地展現出臉上。
「抱歉,婚禮搞垮了。」
「傻瓜。」抬手輕撫她的臉頰,蔣正濤微笑著說:「婚禮我們可以再安排。」
只要她沒事,多少個婚禮他都可以給她。
親吻著她的手背,蔣正濤含情脈脈地望著祈芯,像是要將她鎖進心里一樣。
「這是最后一次了,不要再讓自己陷入危險好嗎?這會令我短好幾年命的。」
點點頭,祈芯答應他。
霉運走完了,以后,他們都會很幸福的。
☆☆☆
尾聲————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兩年多,站在已正式開放給游客的蔣氏沙灘上,蔣正濤靜靜地觀看這片朝氣蓬勃的無盡大海。
兩年前發生了的事,令他永世難忘;那件事讓他學會珍惜眼前人,讓他坦誠面對自己的愛。可幸上天也眷顧著他,沒再給他有后悔的機會,給予了他幸福的時刻,增加了他對上天的感激。
遙遙看著站在遠處不動的人,楊博瀧向他揮手大叫:「正濤,你還站在哪里干嗎?快過來啦!」
回望著載滿歡笑的地方,這班十年如一日的好友,引發了他眼底下的溫柔:「知道了!」
他一直都很佩服他們妻子的精神力,因為家里已經有這么多小孩,竟然還有能力容忍這班大男人模樣的孩子。
難道她們都不累嗎?
如果是他的話一定累死了。
正想邁步離開,突然察覺到褲管有被人扯著的感覺。
低著頭查看,蔣正濤發現一對小手正緊緊抓著自己的褲管,聲音清晰指著遠方望著他說:「爸爸,媽媽到那邊去了。」
「什么?」望向女兒指著的方向,蔣正濤發現祈芯正危站在崖壁上。
這個笨女人在搞什么?
抱起不重不輕的女兒,蔣正濤連忙跑到五子的所在地:「振天!給我看著小柔!」說畢把蔣柔拋給好友,然后直往崖壁方向跑去。
接著被父親當皮球來拋的娃娃,陶振天望著她蠱惑的小臉問:「妳爸爸又搞什么了?」
偷偷的笑著,蔣柔保持著事情的神秘感。
因為這是她跟媽媽的秘密哦!
看著那道不懷好意的笑容,陶振天知道他的好友又被她們母女耍了。只是被耍了這么久,她們還真是玩不厭啊。
喘噓噓地走到祈芯身后,蔣正濤恐嚇著她道:「妳快給我過來!」
轉身望著為了自己而跑得氣喘如牛的人,他的緊張雖然讓她感到高興,可是還沒能令她有放過他的念頭:「被我耍了這么多次也不會學精一點哦,我看你還是在女兒面前承認自己是個笨蛋吧!」
看著曾經死里逃生的人,蔣正濤苦惱著上天為何要這樣折磨他?
兩年前那個手術十分成功,陶氏父子不但救活了祈芯,還救回他們孩子的命。
可是自那次以后,她們兩個就一直騎在他頭上,使他被母女倆耍得死去活來,連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成功抓住愛妻纖瘦的手臂,蔣正濤被她嚇得半死地說:「我的老婆大人,妳跟妳的寶貝能放我一馬嗎?我快被妳們迫瘋了。」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呢!」祈芯擁著深愛的丈夫甜甜地笑著。
望著妻子漂亮的臉龐,蔣正濤露出敗北的臉容:「妳說吧。」
推開接受現實的臉,祈芯毫不滿意的說:「這次不是耍你啊,你為何不相信我?」
突然一擊,蔣正濤捏住她的鼻頭吻上張開的小嘴。
在吻了快透不到氣的時侯,他才不舍地放開已臉色通紅的她說:「妳再作弄我的話,下次就不止這樣!」
「你!」被他的話搞得無法反擊,祈芯只好緊緊的瞪著他。
眼光漸漸變得柔和,蔣正濤抱緊她坐在石地上問:「說吧,究竟是什么事讓妳費盡心機把我弄到這邊來?」
「我懷孕了,是雙胞胎。」轉過身把他壓在身下,祈芯笑嘻嘻的說。
「什么?」被她的話嚇得坐直身子,蔣正濤難以置信的喊。
望著他不信的臉龐,祈芯心滿意足的抱著他,枕在他的懷里笑著:「我好幸福喔!」
流了一把冷汗,蔣正濤被她的話給嚇傻了。
一個祈芯加一個蔣柔已經把他耍得死去活來,要是再來多兩個頑皮鬼,那不就是要了他的命嗎?
天啊!
您不是這樣玩我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