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的廚師來了，是一個40多歲的女人，穿一身紅色格子外套，灰色長褲連著一雙黑色絨面的平底鞋。進門的時候郭琳正在化妝，敲門聲很輕她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幻覺。開門后，女人把代購的菜一樣樣展示給郭琳看，手忙腳亂的證明菜色新鮮。見郭琳心不在焉，女人拿出一個小巧的灰色便攜手稱，打算把重量展示給郭琳看。

郭琳漫不經心的揮揮手。

大姐，就是準備些家常菜，你看著做就好，那邊是廚房。郭琳邊說邊把女人引進廚房，用腳點了一下接地櫥柜說“里面是煤氣閥門，你看著用就行，蠔油在冰箱里面”說完就轉身走進臥室。郭琳的房子很精致周正，入戶門進來就是廚房，廚房邊上連著廁所，客廳和臥室連在一起，分別用日式推拉門隔開，臥室設置了一個榻榻米顯得有些東瀛風味。

郭琳一邊化妝一邊聽著外面切菜洗菜的聲音，感覺有些尷尬，就試著和女人搭話。

“姐，你哪里人，上次來的大姐怎么沒來？”

女人看郭琳主動搭話，松了一口氣，忙不迭的答應著。“你是說葵姐啊，她現在不干一線了升官了”

“她甚了什么官”郭琳好奇的問

“嗨，做主管了唄，安排我們這些打工的去哪家，培訓規矩什么的”我不太懂“總之就是管人了唄”

郭琳有點失落葵姐她見過幾次，很干練的一個女人，但長的極為粗糙，心思卻很細膩做起事情麻利得體“那她管著不少人把？”郭琳酸溜溜的說。

“可不，幾十號人，工資也不少拿。”女人看郭琳沒說話又說“少說一個月也大幾萬呢。”言語中的羨慕溢于言表“打工打到葵姐這個地步真的嘖嘖，了不起咧”

郭琳慢慢把粉底放下，摸摸手機，幾萬塊已經被消費的只剩兩萬了，用網絡上的流行語說她值得更好的，但一切的前提的花錢。郭琳調整語氣“大幾萬沒有吧，你怎么知道的？看她的工資條了？”

女人并沒感受到氣氛不對，一邊對最后一個菜進行擺盤一遍說“我家那口子也是個不爭氣的，40好幾了還是個小出納，就在我們公司。他告訴我的。”女人停頓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你看我這嘴巴，我們家那口子和我說了別亂說的，唉”

“出去”郭琳冷冷的對這個女人說

女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郭琳，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尷尬的搓著手“不是，姑娘啊，我是粗人，說錯了什么你別在意”

郭琳看她示弱，不知道哪里冒出更多的無名之火，不由分說的把女人推出門去，任憑女人在外面叫嚷些什么。不一會女人的叫嚷聲沒了，聽腳步聲她是離開了。

郭琳趴在桌子上，看著桌上熱騰騰的飯菜，眼淚流了出來。她明白之后的幾個小時會發生什么，她莫名的生出恨意，又后悔當初沒有接受一些人的感情，她突然想毀滅這個世界。她用手抓住桌子邊緣，發力抬起桌子，木頭的重量，盤子發出的碰撞聲像是嘲笑和恐嚇。手指捏的發白仍是沒有把坐姿翻倒。她坐下來摸摸自己的臉，眼淚水已經將妝容變花了，只能再次補妝了。一定要把去世貿吃飯的錢要過來！郭琳說出了聲。

六點半，敲門聲響起來，郭琳把稍微理了一下發角，她心里暗想必須把世貿吃飯的錢拿回來那本該就是老頭該花在她身上的錢。郭琳邊想著邊揉揉嘴角，拉出一個笑容，左手捏了捏右手手臂，打開了門。

門口出現的是一束玫瑰，之后是略帶沙啞的嗓音“寶貝，想我了沒”，一陣煙臭味飄來郭琳一陣想吐，之前拉出的笑臉已經塌了三分。

“怎么喝酒了？”郭琳有些不悅，老頭的精力已經不足，喝點酒只會讓他更加疲軟，時間越長對郭琳來說越是折磨。郭琳將老頭讓進屋子，忙不迭的把門關好。

“一個朋友帶了點虎骨酒”老頭笑了一下，抓住郭琳的手臂“說是夫妻感情全靠它，不信你試試”說著把郭琳的手向他胯下按去

“去你的”郭琳抽回手臂“三年前就說離婚，現在呢？把我當什么了？”

老頭訕訕的笑了兩聲，往房間里面走了兩步“寶貝手藝見長？這菜不錯。”老頭自顧自坐下，瞇著眼睛“出去吃的多了，就喜歡回家吃飯了，外面的燒心，家里的暖心”說著說著老頭身體靠向郭琳。

郭琳把老頭手打掉，倒上一杯飲料，交給老頭“少喝點別一會坐不住”郭琳看老頭臉色有點變化“枸杞原漿，對男人好”

老頭聽完嘟嘟囔囔幾句，轉瞬變出一個笑臉“你家那邊的房子還好吧？當初給你買的時候才一萬，現在已經快兩萬了。”

郭琳嗤笑一聲“可不，還有幾十萬的貸款，要不幫我還兩年”

老頭努努嘴，打量著郭琳。這些年他在郭琳身上花了不少錢，五年前，他在酒店大堂遇見了她。主動給她交首付在她家鄉給她買房，這樣他得到了這個小姑娘，但是郭琳并不是他映像里面的小鎮姑娘那班羞澀，反而向大城市里面的女人一樣妖艷永不滿足，想要太陽的溫暖又怕曬傷皮膚，這讓他興致從呵護變得扭曲。

“還幾年都不是成問題”老頭的微笑著說“只要你伺候好我”

郭琳高興的坐在桌子對面，給老頭夾了一塊魚。“我哪次沒伺候好你？”

“來坐這來”老頭拍拍他的大腿

郭琳順從的坐下，她感覺時光在倒流，好像幾年前，或是幾天前她就這樣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所謂的追求夢想只是一次又一次把自己交付在別人手上。

老頭摸著郭琳的背，這女人已經順從了，再沒什么樂趣的甘蔗渣子，那少許的甜味也說不清是口腔的余味還是戀愛的甜味。老頭突然間猙獰起來，把郭琳猛的推到一邊，手伸進她的裙子胡亂摸一氣。他需要更暴虐的享受。

郭琳還沒來得及說話，老頭的手已經按在她的頭上，把她按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在她腰部摸索著要把她的內褲蛻下來。

“干”郭琳小心的掙扎著說“干什么”

老頭并不理會，郭琳小小的掙扎反而讓人興奮“不想讓我幫你還錢了？”老頭惡狠狠的說，話音剛落，郭琳的反抗明顯變小了。

郭琳猛一用力，翻過身來，面對著老頭。“你說的？不騙人，你打算幫我還幾年”

老頭興致全無，慢慢坐在椅子上。

郭琳快速起身，整理起衣服“你打算幫我還幾年？”

“這些年給你的錢的有小百萬了吧？”

“郭琳”

老頭拍拍衣服，把褲子拉鏈系好。

“我哪里知道？”

老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煙包在剛剛的活動中已經扭曲，老頭不急不緩的從扭曲的煙盒里面抽出一支扭曲的煙，把前面空包處掐斷，又拿出一個打火機慢慢點燃。

“就知道男人靠不住”郭琳恨恨的說

“我叫什么？”老頭問道

“什么？”

老頭深吸一口煙“我叫什么名字？”

郭琳默默不語

“你只要說出我的名字，我就給你還五的房貸”老頭瞇起眼睛看著郭琳

郭琳的腦子里閃過好多名字，但和眼前的人都對不上號，她拿起手機不好意思的縮縮身體，仿佛一個作弊被抓住的小女孩。

老頭就坐著等她翻看手機。

郭琳翻遍了聊天記錄也沒找到老頭的名字，泄氣的坐了下來。

老頭站起身走了兩步，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撫摸她的背脊。“那年你真好看”老頭牽著郭琳的手進了房間。

沒一會，兩人走出房間，老頭笑呵呵整理衣服

郭琳看著他“世貿訂的桌子退了嗎”

“不去吃當然退了”

“訂的是江景的嗎？”

“那當然，跟著我能少了你的享受”

“那你要把飯錢給我”

郭琳指著客廳桌上的飯菜“反正都是退回來的錢”郭琳想試著撒嬌，但是剛剛尷尬好像沒緩解，她的表情還是那樣。

老頭嗤笑一聲，沒有理她

郭琳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又說道“至少把買菜的錢給我”

老頭回過頭漠然的看著她“你都不認識我”

“你當老娘是什么呢？”郭琳暴跳如雷“我可不是你找的小姐！”

“小姐都比你有職業道德”老頭摸摸衣袖向門口走去

“你她媽的的說的什么”

老頭回頭斜眼看她一眼“小姐也比你文明，小姐不會對一個給他錢的手這么不禮貌，小姐也不會記不住一個給了她一百萬的人的姓名。你以為你還和以前那樣，看看你這張臉，你那個屁股。你被多少個人睡過了？就我一個給過錢把，你不值這個價”

“以后你別來了”

老頭聳聳肩，一言不發的繼續向門口走去。

郭琳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她怒火中燒，沖到門口擋住老頭的去路。“給錢，不然我告你強奸”

老頭微微一笑，這些年給你轉了多少錢了？你就這么想做俵子嗎？拿老子的錢養小白臉，貼身價？你不看看你的臉，惡心。

郭琳被老頭的話打敗了，瘋了一樣的向老頭撲打過去。老頭抓住郭琳的手，猛的把她甩向一旁。

郭琳發出一聲尖叫，她的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鮮血穿透了她昂貴的化妝品糊滿了整個臉頰。她的世界崩塌了，她的臉毀了。她瘋了一樣的跑到廚房拿起一把刀向老頭撲過去。刀子把老頭的西裝劃開，老頭心有余悸，看著再次撲過來額度郭琳。

你這個瘋女人

他抓住郭琳拿刀的手，想把刀子搶過來，但年齡變大的他不在想青年時候那么有力。兩人叫勁的時候，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郭琳手上力氣一泄。刀子劃過她的喉嚨，血液淹沒她的氣管讓她只能發出輕輕的咳咳聲。

老頭也嚇了一跳，但他馬上捂住郭琳的嘴巴。

“美女，我是給你做菜的大姐，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多體諒，我的稱忘拿了，能給我一下不？”

外面傳來做菜大姐的聲音。

郭琳掙扎幾下想發出點聲音，但是老頭緊緊按住了她的嘴巴，抱住她的手。

血慢慢流在地板上，向臥室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