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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公府惡女

第7章:細作

岑靜昭平靜地看著長姐解釋道:“我雖不知他們何時設伏,但只要分頭行事就不怕對方不上鉤。雖然腳程慢些,但勝在安全。就算他們今日不出手,只要發現可乘之機,也總會有忍不住的時候。人一旦起了歹心妄念,是收不住的。”

聞言,岑靜時微微張大了眼睛,深深地看著岑靜昭,那樣子似乎是在審視,在她幺妹這張皮囊之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也不知是和幺妹分別久了生疏了,還是她從未了解過這個妹妹,總之這不是她印象中的岑靜昭

又小又破的馬車里,姐妹兩人相顧無言,氣氛有些壓抑。

同穗戚戚然地想,如果初喜在就好了,她機靈會說話,一定可以很快讓兩位娘子展顏。

不過為了隱匿行蹤,這次上路只準備了兩輛尋常的馬車,另一輛更加簡陋,娘子們是絕對不能坐的。娘子嫌棄初喜話多,把人攆去那輛破敗的馬車上看管娘子們的隨身物件。

不過同穗知道,娘子是怕初喜說話沒有輕重,得罪了大娘子。

突然,馬車劇烈晃動,岑靜昭控制不住身體,眼看著就要摔倒,好在同穗手急眼快,緊緊護住了她。只是同穗的手卻磕到了車板上,紅了一大片。

岑靜昭正欲查看同穗的傷勢,只聽“哇”的一聲——岑靜時竟然干嘔起來。

桂雯手忙腳亂地照顧主子,岑靜昭卻盯著干嘔不止的長姐若有所思。

半晌,她的聲音突兀地響起,“長姐,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岑靜時的身子立時一僵,像是被點了穴,連腹中的不適都暫時被壓下了。

“你什么意思?質問我?”

岑靜時坐直身體,竭力維持著自己的氣勢,但蒼白的臉色卻自行削弱了她的威懾。

“長姐今日沒用午膳,按說不會因為旅途顛簸而干嘔。而且長姐近來極愛吃酸,又時常身子不適。我想不出別的緣由。”

岑靜時氣急,抬手就要打人,就像小時候一樣。

然而,岑靜昭早已不是任人欺凌的孩童了,她一把抓住了岑靜時揮過來的手腕。

“長姐不要誤會,我并非想拿捏你的短處,你是我姐姐,我自然希望你好。我只想知道,你急于和離,是不是卓家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掙扎片刻,岑靜時點了點頭。她剛想說些什么,岑靜昭卻再次開口。

“長姐放心,這件事我會替你辦好。”

“為什么幫我?”

岑靜時一愣,眼里滿布提防,她不會天真地以為,從不親近自己的幺妹會是什么樂于助人的圣賢。

“為什么?”岑靜昭低聲重復,輕嘆一聲,“算是我欠你的吧……”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顯然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于是接下來的旅途中,車內再無一人開口。

———

入夜前,一行人到了驛館。早等在此處的下人們看到兩位主子安然無恙,紛紛松了口氣,趕緊伺候娘子們去休息。

岑靜昭自從在馬車里說完那句話之后,就再也沒有開過口,一到驛館就去了自己的房間。

初喜湊到同穗身邊,小聲問:“娘子怎么了?誰惹她不高興了?”

同穗還震驚于大娘子居然敢隱瞞身孕和離,只厲聲道:“你莫要多問,小心惹禍上身。我去給娘子準備熱水沐浴,你去端些飯菜送到娘子房里。”

岑靜昭雖然興致不高,卻也沒有不高興,她只是在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長姐有了身孕,一定不能再和她擠在小馬車里趕路了。而且,卓家雖然只有四品官身,但要帶走卓家血脈也絕非易事。還有南疆紛雜的利害關系,她都要細細想清楚才行。

大約靜坐了一盞茶的工夫,她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

墨跡干透,她將其收進袖袋,起身去了岑靜時的院子。

———

岑靜時放下信,有些猶豫。

“你的意思是讓我留在這里,等著外祖母的人來接?你自己先行上路?”

“是。長姐有孕,行動不便,勉力而行只會傷了孩子。不如我獨自上路,這樣目標更小,腳程也更快。禁軍人手不足,現下又有人受傷,未必能護我們周全。眼下唯有外祖母的部曲可以信任。”

“那你呢?萬一路上有危險呢?”

雖然不想承認,但自從聽到岑靜昭在馬車里的那番話,岑靜時的心里總是莫名覺得有些歉疚,于是只能別別扭扭地表示關切。

“禁軍護我一個倒是綽綽有余,只是長姐需要靜養。”岑靜昭接收到了長姐的關心,但聲音還是平淡的,“長姐上火漆吧,信越快傳出去越好。”

岑靜時微微頷首看了一眼桂雯,桂雯立刻取來了辰錦郡主的私印,這是離府前母親私下里交給長女的,就是擔心路上生變,好向外祖母求援。

岑靜時不知岑靜昭是如何知曉這事的,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對幺妹有了新的認識,知道她是聰明人,便不再多問,痛快地在信上封了火漆。

———

濃云蔽月,驛倉里伸手不見五指。倉門被緩緩打開,只有燈籠透進微弱的光。

黑衣人睜大雙眼想看清來人,卻在抬起頭的一瞬間,被人一腳踩在了頭頂。頭骨與土石地面相擊,發出一聲悶響,讓他疼得發不出聲音。

須臾,狠狠壓在他頭上的腳挪開了,但來人接下來的話卻比那只腳更為壓迫。

“記住了,說謊話就是這個下場。”徐十五大馬金刀地坐在木箱上,閑適悠然得像是在話家常,“所以,現在可以說說,你們是誰派來的了。”

眼前的人分明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但黑衣人卻不禁瑟縮起來,因為人的容貌和言語,甚至是表情都可以偽裝,唯獨眼神騙不了人。

他清楚地看見了少年的眼睛在昏暗的燈火下映照出的殺意。

“我們是流民,走投無路才干起了打家劫舍的買賣。”

黑衣人聲音顫抖,卻十分堅定。他的手被反綁著無法起身,只能偏頭看著徐十五。徐十五卻沒有看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坐姿。

少頃,他猛然起身揪起黑衣人的衣領,將人抵在柱子上,迅速抽出腰間的匕首,刺進了黑衣人尚未愈合的右肩傷口。

若是岑靜昭在場,就會認出這把匕首正是徐十五在山中殺蛇的那把,只不過當日更像是少年的意氣,而此刻,卻像是惡鬼在索魂。

“我說了,說謊話就是這個下場。”

他抽出匕首,黑衣人已經泛黑的傷口再次涌出鮮血。他松開手,黑衣人像一塊破布一樣再次跌在地上。

隨即,他割開捆著黑衣人雙手的麻繩,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利落地削去了對方右手的拇指。

“流民會有錢穿棉布嗎?”

緊接著,是左手的拇指。

“流民會有制式兵器嗎?”

“流民會有決心起事不成就痛快赴死嗎?”

徐十五每問一句,就削去對方的一根手指,黑衣人一開始還會叫喊,到最后只能發出微弱的喘息。

徐十五蹲在黑衣人面前,用那黑衣擦拭匕首上的血跡,“原本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見到你之后,就不想問了。”

他起身收起匕首,冷笑道:“你是越國細作。”

黑衣人一陣錯愕,他和南疆流民一道北上,就連說話都小心用南疆方言,期間無人分辨出他的身份。

徐十五打量著他,知道自己猜對了,“你的南疆話說得很好,但就是太好了,南疆人說話時,尾字習慣降半調,你卻字正腔圓,明顯是在模仿。很不湊巧,我就是南疆人。”

黑夜中,徐十五的眼睛像是深潭,水下的暗流涌動永遠無法被水面知曉。

“你會死在這里,或是重傷不治,或是活活困死。”徐十五平靜地宣告了一個人的終結,“但絕不會是自盡,會有人好好看著你。”

黑衣人的恐懼到達極限,顛三倒四地發出沙啞的低呼。

“你不能這樣!你不想知道越國有什么計劃嗎?我都可以說!我說!”

“不必了,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越國人。”徐十五不為所動,“不管越國有什么計劃,我早晚都會踏平越國。但愿你活得夠久,能夠看到那一天。”

———

離開岑靜時的房間后,岑靜昭并未回房,而是獨自去了驛館鐘樓。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瑞國公府,從前,山川湖海她只能在書本中遐想,而此刻登高遠眺,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天大地大,而她的憂思不過是轉瞬浮云,根本不值一提。

突然,她聽到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連忙轉過身。

“徐將軍?”

岑靜昭先是一愣,然后又莫名有些害怕。她清楚地看見了徐十五提著燈籠的手上布滿了干涸的血跡,并且他的身上也有一股濃厚的血腥氣。

在她的印象里,徐十五雖然張揚,卻是一個充滿少年意氣的人,但今夜的徐十五卻好似換了個人。

徐十五似乎察覺到了岑靜昭的害怕,向后退了幾步,“抱歉,嚇到你了,我先走了。”

說罷,徐十五轉身就要離開。

岑靜昭本該一如既往對周圍的一切冷眼沉默,但看著徐十五的背影,她突然有些不忍。

那背影雖然廣闊,卻又顯得無比落寞。

于是,她還是開了口。

伩十二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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