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兒的驚呼,他茫然回頭去看。
江之蘊渾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凌亂的發在身后狂妄的飛舞,原本白嫩的手腕此時鮮血淋漓。
只,死死握著那把刀。
江文泉大驚,腦中一片空白。
而那六七個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
江之蘊,還是以前的江之蘊嗎?
簡直就是地獄歸來索命的厲鬼!
江之蘊抬眸看他,悠的,莞爾一笑。
毫無血色的臉上遍布血跡,好似一只綻放在寒冬布滿霜雪的梅,凜冽如利刃的風刮過,它傲然枝頭。
江之蘊緩緩舉起刀,抵在江文泉心口,嘴角噙著笑,柔聲道:
“我的好爹爹,你知道的當尖刀刺破胸腔,會發出什么聲響嗎?”
她在笑。
他在抖。
江之蘊呵呵一笑,清脆悅耳:
“當然是...噗!的一聲。”
江文泉痛呼一聲,刀,已然沒入胸膛一半。
“之蘊,之蘊,爹錯了,你說什么,爹現在都答應你。”
系統:【爽!好久沒綁定到這么瘋批的宿主了,真他娘的爽啊。】
江之蘊甩了一下身后雜亂的頭發,說道:
“讓江晚晴日日到我屋門跪著懺悔,直到我滿意為止。”
江文泉連連點頭:
“好,爹答應你。”
江晚晴睜大了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爹爹,可也知道現在不是反駁的契機,只要忍一忍,忍到攝政王來迎娶江之蘊,到那時,不出一天,她便會被攝政王折磨致死。
看著江晚晴那一臉不屑,江之蘊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二個,退婚。”
江文泉瞬間如臨大敵,額間冒出細密的汗珠:這一邊是插進胸口的刀,一邊是要全府陪葬的攝政王,這這這,我這把老骨頭,能得罪的起誰?
“爹可以答應你,只不過和攝政王退婚,確實有些難度。”
江之蘊冷笑:
“攝政王要江家的女兒,給他一個便是,難不成,非得是我么,爹爹?”
她微微歪頭,好似一只玩弄老鼠的貓兒,眼神慵懶卻尖爪全亮。
嗡的一聲,江文泉腦中如驚雷響起,冷汗爬滿了脊背,渾身濕透,和黏膩的血混雜在一起,真叫人難受。
“你...你的意思是,讓...讓我的晚晴去...”后面的話,他說不出來。
江晚晴向來高傲的瞳孔中,閃過絲絲縷縷的驚懼:
“爹,爹爹。”她不甘的喊著。
“老爺老爺,不好了,攝政王闖入府,小的們根本攔不住。”
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跟著顫了顫。
江之蘊看著那柄插在胸口的刀,一臉柔順道:
“爹爹,這樣去見客,有失體面,我幫您拔出來。”
噗嗤一聲。
血花飛濺。
“爹爹!”江晚晴一聲痛呼。
抬眸去看。
江之蘊握著刀,大步往前廳走。
江晚晴撲過來抱著江文泉:
“爹爹,爹爹你怎么樣?她江之蘊就是個瘋子。”
江文泉費力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低聲道:
“她這樣的性子,一定會惹怒攝政王,咱們慢慢等著便是。”
江之蘊一席墨白長裙,在血色浸染下,好似一幅潑墨山水,手中短刀,此刻正滴著血。
及腰的長發雜亂不堪,可那張臉,絕艷四方,臉龐點綴的血,好似綻開的花。
她穿過后院,繞過長廊。
徑直推開前廳房門,清潤的聲音悄然響起:
“攝政王,有失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