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方曉青從震驚中回過神，院長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說道：“我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是這位公安部的張警官親自帶來的。”院長向右方做了個抬手的手勢。

方曉青這才注意到，院長辦公室右邊的會客區(qū)里側的沙發(fā)上還坐著兩位警官，一位是中年男警官，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若不是那沉穩(wěn)堅毅的目光閃動了一下，真能讓人誤以為是座雕像；另一位是女警官，約莫有二十出頭的樣子，倒是微微點了下頭。

方曉青一時無法判斷出到底哪一位是張警官。也客氣地向著兩人點了點頭。

“張警官還有些話要問你，你們……，好好談、好好談。”說著，院長就擦著汗，急匆匆地走了出去，還不忘關上了門。

院長怎么走了？這不是他的辦公室嗎？他走了，把我丟在這里，這是做什么？怎么個意思？……方曉青有些發(fā)懵。

“請坐……”中年男警官反客為主，伸手示意方曉青坐下。看樣子，還是中年男警官是張警官。方曉青一邊在心里做著判斷，一邊就近坐在外側的沙發(fā)上，與兩位警官正好相對而坐，面面相覷。

“請問你的姓名？”中年男警官目光銳利，面無表情地直接問道。

“方曉青。”答完后，方曉青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兒，這情景，怎么像審犯人似的？

而且，她還注意到那位女警官操控著一堆便攜式設備，似乎在錄音。

“年齡？”對方繼續(xù)問。

“這是……做筆錄嗎？”方曉青也寒起臉來。

“不是筆錄，只是調查而已。”中年男警官淡然地說。

好吧，配合警察辦案，是一個好公民的責任與義務，方曉青默默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年齡、工作單位等基本情況問完后，中年男警官繼續(xù)詢問：“你為什么會想到訪問那位百歲老人？”

這，這叫我怎么回答，說來話長啊，方曉青懶得說，主要是難以說清，干脆點開手環(huán)，聯(lián)網(wǎng)調出那篇訪問申請，投在墻上給他們看。

“請把這篇申請傳給我們一份，可以嗎？”女警官客氣地問。

“可以，不過，昨晚我已經(jīng)通過考古研究院系統(tǒng)向你們公安部提交了這篇申請，你們系統(tǒng)里應該有。”方曉青提醒道。

“那屬于民事審批系統(tǒng)，我們沒有權限打開。”女警官依舊很禮貌地解釋道。

方曉青用手環(huán)把申請傳給女警官。

“謝謝。”女警官微微一笑。

“凌晨兩點到六點，你在哪里？”中年男警官接著詢問道。

“在我家。”

“可有時間證人？”中年男警官問。

“有，青青子衿。”方曉青脫口而出。

“誰？”兩位警官都嚴肅地注視著她。

“青青子衿是我的陪伴機器人，可以嗎？”方曉青問。

“可以。”中年男警官點頭。女警官又低下頭，擺弄著設備。

方曉青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嚇死寶寶了！這是被警方懷疑上了，差點兒成嫌疑犯，幸虧有青青子衿在，要不然還真說不清了！

“陪伴機器人的型號，編號？”中年男警官頓了一下，繼續(xù)問道。

方曉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他們還會去詢問機器人嗎？好吧，問就問吧！一口氣把青青子衿的型號，編號等報了出來。

問話終于結束，女警官操縱著設備，直接打印出一沓A4紙，交給方曉青。

方曉青看了看，正是剛剛的問話內容，一字不差，簽字后交還給女警官。

中年男警官仍然嚴肅著臉，說：“謝謝你的配合。關于百歲老人，我們已經(jīng)派警力去尋找，失蹤的消息不能外泄，希望你能夠守口如瓶。”

“我會的。放心。”方曉青淡淡地說。

兩位警官站起身，開門出去，方曉青的目光越過他們的背影，看到院長就站在門外不遠處。

院長送走兩位警官，回身，目光正對上方曉青那充滿哀怨的控訴的目光……

院長又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咳，小方啊，這個百歲老人，是最后一個第一代人，本來都沒人知道他的存在……就是昨天下午你發(fā)言之后，才在網(wǎng)上被爆出來的，結果到晚上，很多媒體趕去他家，嗨，今天早晨就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啊！那警官來了就指名道姓要見你，我也沒辦法啊！”

“好吧，您沒辦法，就把我丟在辦公室，讓他們像審犯人似的審我！”方曉青控訴道。

“咳，看你說的，張警官說的是了解情況，怎么能像審犯人似的審你呢？”說著，李院長眉頭一皺，語調一提，“他們真的審你了？那可不行，我得找他們說理去！”隨即，臉上帶出了些怒容，作勢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