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德利，啊不，老李，剛開始，我一直不相信你所講的！直到我想起了你寫的那份工作總結……，正好，你來幫我解開這個迷吧！”

老院長打開了油布包，精致的木盒子露了出來。

打開木盒，從里面翻出了一張探方作業記錄，遞了過去。

王德利伸手接過，一看，正是那張寫著“不用找我”的探方作業記錄，淡然一笑：“不錯，這正是我，當年的李長壽寫的！”

老院長又取出一份五頁紙釘在一起的工作總結，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沙啞：“還有這個。”

王德利再次伸手接過，不由輕笑出聲，道：“不錯，這也是我，作為您的助手王德利，寫的。很抱歉，那時的幾處筆誤給您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哦？這么說，那幾處筆誤是你有意為之？”

“是的，那時我想離您遠一些，您很敏銳，我擔心被您看出端倪。”

老院長捶胸頓足道：“嗨，我哪里敏銳啊？我明明早就發現這兩個的字跡一樣，我卻沒有往正確的方向想，偏偏固執地認為，嗨，認為你是外國的特務間諜，我可真是糊涂啊！”說著，老院長想起當年自己因為日報上登出了王徳利與外國人侃侃而談的圖片，搶了應該屬于自己這個院長的榮耀而嫉恨王德利的事，心中更是慚愧、自責不已……

看出了老院長的所思所想，王德利自然是不忍看他如此自怨自艾，于是出言安慰道：“老院長，您不必自責，那些本就是我想要的效果，這些年，我們各自在自己的崗位上各司其職，不是都很好嗎？若是我一直都跟在您身邊，反倒互相掣肘，不容易打開局面，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想到王德利這些年一直在近代遺跡研究所做著所長的工作，卻只拿著辦公室主任的工資；而且長期忍辱負重地做著繁瑣雜亂的后勤工作；又想到楊教授他們曾經說過的，許多重大發現實際上都是王德利指點出來的。

老院長一時間竟然感動得心里漲得酸酸的，眼淚又模糊了雙眼，都差點要掉下來。

他眼含熱淚喃喃道：“老李，說到底，是我對不住你啊！”

王德利無奈，“老院長，您說的哪里話，都是各負其責而已，哪里有什么對不住的啊！”

老院長老臉都紅了，不知是慚愧所致，還是激動造成的，此時，他一臉懇求的看著王德利，“不，老李，你不要喊我老院長，我不配當你的院長，你還是叫我小李吧！”

王德利先是詫異，一個稱呼而已，有必要這么較真嗎？隨即又猶豫，我叫他小李，這看上去也不合適啊！

老院長卻在那里真心實意地繼續說著：“老李，當年，我學歷低什么都不懂，是你手把手地教會我考古的各項技能，堪稱我的師父。而且你的思想境界比我要高得多，你喊我老院長，我慚愧呀，你就叫我小李吧！還像當年那樣。”

王德利倒是無可無不可，他從善如流地點頭，“好吧，小李！盒子里還有什么需要解決的謎題？”

“噢，對、對！”老院長拿出里面所有的泛黃發暗的單頁紙和幾個本子，先舉起一個有些破損的布滿了歲月痕跡的舊本子，說：

“這個是我的太爺爺傳下來的，本來也就想當作一個紀念品自己留著，直到后來又得到了這幾張……”

老院長說著，又拿出了另外幾頁紙和幾個本子。

一樣一樣地擺放到桌面上，解釋道：“這些都是我在多年的田野考古過程中從各地收上來的，當然，基本都是不同地方的人們主動捐給考古研究院的。所以，這些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寫的……然而，如你所見，它們無一例外，都是完全一樣的字跡，如同是同一個人寫的……這些東西困擾了我許多年。”

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王德利，“你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李，你確定想知道？”

老院長點頭，嗯了一聲：“一定要知道。”

王德利拿起那個老院長的太爺爺傳下來的舊本子，上面有稚嫩的孩子的筆跡，也有端正、娟秀的大人的筆跡。王德利知道，那是老師的批語，當年他也曾寫過無數這樣的批語。

撫摸著那上面端正、娟秀的字跡，想起當初自己與同伴們剛來到這個新地球時的情景……

“這是撫育者，也就是方曉青所說的祖代人，留下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