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臨下班時，高洪波來了。
進門就喊，“老王、老王。”
見沒人應答，就穿堂入室，直奔里面王德利的單間而去，推開門，空無一人，回身又四處亂喊，“老王、老王。”
楊教授慢悠悠地從隔壁單間出來，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喊什么喊？影響我們工作！老王說是出去一趟，一直沒回來。”
高洪波倒也沒在意楊教授的語氣：“嘿，這小子，也學會偷懶了，這還沒到下班時間呢就溜了。算啦，我去他家找他去。”說著，風風火火地走了。
……
翌日一早，高洪波就滿眼焦急地出現在老院長李福面前。
“院長不好了，老王、王德利不見了！”
老院長黑了一張臉訓斥道：“看你這慌里慌張的象什么樣子？虧你還是一所之長呢，就這么點兒定力？”
高洪波呆住了，“院長，不是你說讓我看著點兒王德利，有什么特別的情況，就直接跟我匯報嗎？”
“笑話！他一大活人，我讓你看著他干嘛？真是的！我是讓你多多關心他，給他介紹個女朋友什么的……”
高洪波這回終于明白了，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院長，我想歪了，我還以為……”
老院長臉色緩和了些，耐心道：“以后說話辦事要多動腦筋，別整天咋咋呼呼的！以后我還準備讓你挑重擔呢，你得穩重些，知道不？”
“知道知道！院長，您教訓的是……可他……”
“我看你閑得沒什么事，這樣吧，你跟我去聽一個庭審。”
庭審？什么庭審？高洪波又有些懵圈，但他也不敢問，一臉嚴肅，表現得很穩重的樣子跟著老院長出門了。
隔壁辦公室里，王副院長隔窗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
此時，方曉青在父母家，正準備帶孩子們去游樂場玩。
昨天小學校期末考試，今天老師判卷，孩子們放一天假。
正趕上今天方曉紅的間諜案公開審理，昨天晚上張彩瑛就安排好了，讓方曉青帶孩子們去游樂場玩好好玩一天。她和老方去庭審現場。
方曉青自然是沒心情帶孩子們玩，建議由自己陪著母親去庭審現場，父親老方在家照顧孩子們。
張彩瑛就火了，斥罵道：“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哪兒那么多蔫主意啊？！這個家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了？！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總是跟我唱反調，你想氣死我啊？”
張彩瑛這么一通輸出，方曉青再也不敢吱聲。
所以，她只能乖乖聽話，今天一大早就過來，要接上孩子們出去玩。
可是大寶卻死活不肯走，問急了才小聲回答：“我不想出去玩，我要去見媽媽。”
看著大寶的樣子，方曉青莫名地有些心疼，柔聲勸道：“姥姥不是早就說了嗎，媽媽出差了，過幾天才回來。”
大寶偷偷瞄了眼姥姥，低下頭，沒再吭聲。
張彩瑛也改成了慈祥的笑臉，過來摸著大寶的頭說：“寶兒聽話，都累了一學期了，好好出去玩玩，放松一下，說不定到晚上你媽媽就回來了。”
聽到這話，大寶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
“真的、真的，快去玩兒吧！”張彩瑛揮著手示意方曉青趕緊帶孩子們走。
方曉青疑惑地對上了張彩瑛的眼睛，張彩瑛卻避開了目光，不耐煩地說：“趕緊走吧，你又磨蹭什么？”
張彩瑛怎么這么篤定姐姐晚上就能回來呢？方曉青想到這些天，每次接孩子送回父母家，母親就忙不迭地趕她走，跟最初幾天的那種無助與依靠完全不同，再聯想起老王說的話，心中也有些隱隱的不安。
唉，也許事情的發展比那個未來視頻中的情形還要糟糕！
順其自然吧……
方曉青帶孩子們剛走，張彩瑛就趕緊換衣服。
不一會兒，兩人都換上了好久不穿的職業裝，氣質卓然地出了門。
法庭上。
方曉紅的律師在做無罪辯護：“……由此可見，我的當事人是因為妹妹想在外國權威學術期刊上發表論文，所以才幫助妹妹把論文傳給編輯而已。主觀上并沒有間諜意識，不能構成間諜罪。”
法庭上的氛圍緊張而肅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間諜罪嫌犯方曉紅身上，她坐在被告席上，表情緊張而焦慮。
法官嚴肅地看著她，說：“你能提供任何證據證明你的行為是出于幫助妹妹發表論文的目的嗎？”
方曉紅猶豫了片刻，她知道自己在這一點上很難提供確鑿的證據。最終，她只能說：“我沒有別的證據，但我發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對我妹妹的好意。我只是不知道那個出版機構是個偽裝起來的情報機關，我是被騙了。”
這時，旁聽席上突然站起一人，聲音清晰地說：“我可以作證。我是方曉紅的母親張彩瑛，她的妹妹方曉青多次說過，她一直想在國外權威學術期刊上發表論文，她們姐妹關系很好，方曉紅就想幫忙。那些論文資料都方曉青主動給方曉紅的。那盆裝有攝像頭的花也是方曉青自己非要放書房里的，也是她自己端過去的，還有，方曉青還曾經把她的專業機器人主動給方曉紅……”
旁聽席上一片嘩然，人們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其中有兩人沒有參與議論，一個是一臉嚴峻的李福院長，一個是一臉懵比的高洪波……
法官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轉向檢察官：“檢察官，你對此有何看法？”
檢察官站起來，神情嚴肅地說道：“尊敬的法庭，根據我們的調查和證據，被告并沒有提供足夠的證據證明她的行為僅是出于幫助妹妹的善意。相反，她的行為明顯違反了國家的相關法律，企圖將敏感信息及國家機密信息傳遞給外國情報組織。”
最終到了宣判環節……
法官嚴肅而清晰地宣讀著判決：“法庭判決被告犯有間諜罪，鑒于被告為外國籍，根據《刑法》第XXX條，判處被告驅逐出境。限期三天離境。
至于方曉青的行為，將另立案審理。”
法警走上前，將被告帶出法庭，整個庭審宣告結束。
張彩瑛癱軟在座位上，方國柱攙扶她起來的時候，心里滿是苦澀，一個女兒被驅逐出境了，另一個女兒也被拖下水了……
這是何苦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