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峰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老院長才走出來。

主治醫師也是有段時間沒見到病人家屬了，好不容易見到有說不完的醫囑……

“李先生，我知道您很忙，但您這小孫子您也得上點兒心啊，只要多一些良性刺激，孩子是有醒過來的可能的。已經有許多植物人蘇醒的先例。孩子這么小，才十一歲，還是應該多一些親人的關懷，如果，每天有人跟他說話，給他按摩，至少情況會比現在好得多……”

一旁的韓峰很是震驚，那孩子已經十一歲了嗎？怎么看上去也就7、8歲的樣子？轉念一想，植物人長期臥床，僅靠輸液及鼻飼進食，大概僅能維持生命而已。再想到那微弱的輝光，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主治醫師委婉的批評還是引得老院長流下淚來，他愧疚而無奈地說：“我知道，我知道，以后我會多來看他的……”

“我知道您家里的情況，我不是為難您，只是提醒您多想些辦法，比如可以考慮尋求社區的支持和幫助，可以尋求醫療機構或植物人康復中心的幫助，了解有關植物人患者的康復治療和護理方案，盡可能地提高小孫子的生活質量和康復機會……”

韓峰插話道：“老院長，我可以每天來看護兩個小時！”

主治醫師贊許道：“是啊，您可以多安排幾個年輕人，每天每天來看護一、兩個小時，也不用干什么，就說說話、講講故事什么的，說不定奇跡就能發生！那幾例蘇醒的植物人都是這樣一直有人陪著，才醒過來的。植物人雖然無意識活動、無自主肢體活動，但并不意味著完全沒有對外界的感知能力，如果多給他一些良性刺激，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奇跡發生呢！”

老院長默默地點頭。

韓峰陪著老院長回到研究院。

“老院長啊，你可終于來了……”

王副院長領頭，一群人呼啦一下都圍了上來：

“老院長，文物局來人要把落霞山文物轉館……”

“老院長，王德利失蹤了，已經報案……”

“老院長，國安局來人傳喚方曉青……”

“老院長，衛生部聯合檢查團查出……”

……

老院長一反常態，對大家的匯報請示充耳不聞，不管不顧地低著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留下一眾中高層干部，看著他的背影發愣：

這還是我們那個認真仔細、事必躬親的老院長嗎？

老院長怎么變化這么大呢？

回到辦公室的老院長立馬一個電話把小柳叫去，詳細詢問了方曉青發表論文的情況，并讓小柳回去把所有的論文發表過程及聯系痕跡都給整理出來，盡快交給他。

接著又請楊教授帶著“第二次長城考古方案討論稿”過來，只大致翻了下，就對楊教授說：“你們的考察申請我剛剛已經在線批了，王德利很可能是先行一步上山了，你們可以組織人先去踏查一下順便也是去搜救王德利。至于正式的長城考古來年開春啟動。”

楊教授震驚不已：順便搜救王德利？老院長就這么不在意王德利？那不能啊，再怎么說也是一條人命啊！愣了下，楊教授才壓抑著不安，提醒道：“王德利失蹤之事已經報案了，應該是請公安機關和搜救隊吧……”

老院長：“不用那么興師動眾的！王德利經驗豐富，出不了事。你們去踏查，說不定就與他會合了。”

楊教授一臉為難，“老院長，我們人手不夠啊！”

老院長沉吟片刻，問：“把韓峰、王斌臨時派到近代所如何？”

“那就沒問題了！”楊教授點頭離開。

一群人等在老院長的辦公室門外，卻見一個接一個被宣來的都是近代所的人，大家都心急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事情最重要，不免有些怨言……

“老院長這是怎么啦，這么多大事他不理，倒有閑心找人聊天……”

“哎，老院長是不是這里出了問題？”一人指著自己的頭部低聲地說。

“何出此言？”

“剛才他回來時，我注意到他眼睛紅紅的，不像正常人的……”

“啊，你是說老院長瘋了？”

“瘋不瘋不好說，反正是不太正常吧？”

“王副院長，你進去看看吧，老院長是有些不太正常……”

“就是啊，王副院長，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幾個人正在攛掇王副院長，王副院長正在猶豫不定，恰好他的手環響了，接起電話：

“對，我就是，什么？國安局，噢，知道了……”

……

韓峰一回到研究院就聽說了國安局來人傳喚方曉青的事。

一聽說國安局的警察直接去方曉青所住的教授公寓蹲守去了，他趕緊給方曉青打電話，卻是關機。他掉頭就往教授公寓跑。

方曉青捐贈《秋山圖》之后，心情愉悅。難得悠閑地在公園里轉悠了小半天兒，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家吃午飯。剛走到教授公寓大門口，就見路旁的警車上下來了兩名警察，冷冰冰地對她說：“方曉青女士，你涉嫌一起間諜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韓峰跑到教授公寓時，恰好看到方曉青被帶上了警車，她身上的淡紫色輝光明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