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著今日的皇帝心里滿是戒備的走在兩人前面。
來到后院,只見三只頭頂通紅的鶴站在花園里,紅色細長的爪子抓著地支撐著身子,另一只爪子抬起縮在肚子下。它們伸著黑色的細脖子用金綠色的眼睛好奇的觀望著眼前生人。
葉子訶看著那三只鶴心里默默道:不就是三只丹頂鶴嘛,不過這鶴的毛色和體型卻比她家那邊的大的多,差不多快要趕上鴕鳥了,難不成這所謂的仙云鶴就是變異的鴕鳥?這毛色也極白真的是漂亮極了。
許月華聽著太后夸了好一會鶴后感到有些無聊也擔心夜使君這會去哪里了,便忙托說自己在國師府有事帶著幾包茶葉叫葉子訶離開了此處。
翠喜見兩人離去后便道:“太后奴婢將那藥已經放到皇上的那包茶葉里了?!?/p>
姜挽月聽到后拿起一旁的瓢舀了一瓢小魚扔進仙云鶴旁邊的水塘里。
許月華將葉子訶送到丞書房時那個批折子的“姑娘”已經不在了,葉子訶望著走起路來衣訣翩翩飛舞的人消失在大門外才回過神來。
身邊的小太監在喊自己用膳。
葉子訶看著桌子上的十五道菜和兩盅湯陷入沉思,她忽然想起一句話說,皇帝不能多吃自己喜歡的菜,并且喜歡吃的不喜歡吃的都要吃一些。
在福公公的注視下拿起筷子伸向菜時又迅速插回到自己的碗中開始刨那碗大米飯。
葉子訶忽然間嘆息一聲放下筷子道:“好煩吶,想養只貓兒和狗兒來?!?/p>
福公公停下布菜,直起身來對著自己眼前的傻皇帝道:“皇上,您還小,養寵物還須得攝政王同意才可以?!?/p>
葉子訶瞪圓眼睛,什么?夜使君看起來不小吧?起碼成年了吧!這皇帝養個小動物還要攝政王同意?她瞅著太監心里不由得抱怨道:夜使君你看看你過的這什么鬼日子要不是我在你的這軀殼里,早都不干了,你真的是好可憐??!你趕緊想想辦法把你爹留給你的江山奪回來,這日子我真的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葉子訶對著太監笑道:“那你去請示一下攝政王啊,我……朕在這宮里實在是太無聊了,朕就想養只貓兒和狗兒?!?/p>
葉子訶見太監走后喚道:“暗夜出來一下啊,不然這么一大桌子飯怎么辦?對了,你看看再有沒有監視的人???”
暗夜冷不丁的站在葉子訶身旁,嚇的葉子訶一跳,他的聲音依舊毫無感情冰冷道:“沒有,皇上您太弱了,攝政王都不屑于監視。”
“還有皇上平時不是這樣,皇上不喜歡貓?!?/p>
“為什么?”
“皇上小時候被貓咬過?!?/p>
“呃,這……”葉子訶焦急的問著:“不會暴露了吧?現在怎么辦?”
“無礙,他們問起你就說一時興起?!?/p>
“你也坐下來吃飯吧,畢竟浪費了不太好。儉以養德、靜以修身?!比~子訶忽然想到在這古代人的骨子里尊卑有別,奴才是不能和主人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更何況是帝王。
她深感封建社會害人不淺于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坐下來吧,我又不是真皇帝,你不必如此,再說這會也沒別人?!?/p>
“不妥,您用完膳早點休息,下午還要去丞書房見蘭太傅和沈中書商議政事?!卑狄箞猿种约旱脑瓌t,說罷不再理會葉子訶消失在原地。
葉子訶看著消失在原地的人雖早已知道他本事不凡,可還是因為他像精怪一樣忽然出現、消失不見受到驚嚇,葉子訶看著一桌子菜又因為暗夜的固執而感到一陣頭疼,見身邊沒人直接敞開肚皮放肆的吃起來。
她也想和這位神秘的暗衛搞好關系順便套取點有用的消息,可這人似乎壓根不領情。永遠給她一種來無蹤去無影、冷冰冰、不愛搭理人的感覺。
也不知道這暗衛平時怎么吃飯,什么點吃飯,這些天來她都沒見到過。算了,不管了。
葉子訶暗嘆一口氣,可能人家一心想著皇帝,只和皇帝親近吧。畢竟自己在這里孤家寡人一個和那孤魂沒有什么區別。
不過這位國師大人倒是一臉正氣,為人親和看起來很好相處,不如和他搞好關系得了,萬一不慎被騙了……,也是命。
也不知道這些天爸媽知道自己來到這邊的事了嗎?他們有沒有想到辦法把自己撈回去?
國師府
夜使君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許月華搭脈,又一陣眩暈感襲來卻又很快散去,夜使君忍著難受問著:“多久才能好?”
許月華不言,只是仔細摸著脈。脈象亂糟糟的,而且很弱,他眉頭緊皺臉色難看極了。
夜使君看著他那模樣心里很是不安,放在被子上的另一只手不由得握緊。
“那只手?!?/p>
夜使君將手伸了過去。
許久后,許月華收回手直直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直接出了門。
眩暈感再次襲來,夜使君還未來得及躺下便已失去知覺暈了過去。
許月華走到藥廬向里面小童招了招手將兩張方子交到小童手里。
“先將藥熬好端來,再去煉丹。”
小童見許月華一臉嚴肅收起剛剛要討東西的心思,乖乖的接過方子便去抓藥。
再次回到廂房,才發現夜使君暈了過去半個身子都探出床去。
許月華連忙跑過去將夜使君抱起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很小聲的嘀咕著:“你這孩子性子與以前的我……很像。”
“她回來了,我卻不知該怎么面對她,你說我該怎么辦?”許月華臉上滿是痛苦又懊悔的表情。他用力揪著自己的頭發,聲音微微顫抖。腦海里浮出血流成河、遍地腐尸的景象。
也不知睡了多久,夜使君才醒過來。嘴里滿是湯藥的苦澀,這味道使他再次皺起了眉頭,并牽動頭上的傷口扯的生疼。
他看到許月華靠在窗戶邊捧著一本書認真看著,微紅的夕陽為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
夜使君摸了下自己頭頂隱隱作痛還有點癢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