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穹轉著手里的杯子不熱不冷道：“是嗎？”為什么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呢？為什么是皇上而不是主子？
晏歲寧看著信，上面近大半都在罵他，還罵他是狗男人。他忽然想起那有著三張狗頭的紙，莫非上面寫著：
晏歲寧狗男人？
晏歲寧將信重新放到桌子上：“是屬下的錯，惹的皇上生氣。”
秦穹看著杯中飄浮的雨前龍井碎葉子道：“你確實悶，曾經有好幾次我也想將你換掉。”
“但你也確實優秀，或許堪比沈曉秋他們。”
“葉子訶不是這里人，她說她來自異世，她挺跳脫的，我也從來沒見過敢對皇帝大不敬的人，她是第一個，除了夜欽明。”秦穹語氣中藏著苦澀，他哪里知道葉子訶在他面前已經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了。
“這次糧草里竟然送來一批菜蔬，好神奇。”
“她說，她會離開這里，可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這樣有趣的人我不想她離開，況且這后位本來就屬于她。”
晏歲寧聽到這話心里大為震驚，怪不得她說的有些話很奇怪、聽不懂。還能寫出一些不屬于這里的字。
說他們這些人古板無趣又無聊，吃食也少。她還經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叫他一起吃。味道雖有點怪卻也好吃，她說這個叫貓條。
她將一些細鹽和砂糖放在碗里說可以當做調料放在菜肴里。
晏歲寧在想辦法如何送走葉子訶，他聽著秦穹說話卻不表露任何情緒、想法。
“今晚加餐，讓火頭軍好好犒勞犒勞將士們。”
晏歲寧看著火苗弱了繼續往里面丟了些碳。
“石炭管夠，你平時也將自己帳里燒的暖和些。這次運來了好多東西，只怕京城那邊有些短缺了。”
晏歲寧坐在一旁想著葉子訶曾經說要帶他走，可是又能去哪里呢？她所在的地方又是什么樣的？
她不喜歡深宮，她是天上的太陽、自由飛翔的鳥兒不應該被困在深宮里。
秦穹又道：“若是你想回家，等打完仗就回去看看吧。”
晏歲寧語氣依舊平淡無奇：“屬下沒有家，很小的時候便被宮主帶回暗影宮。”
秦穹頓了下倒茶的手問道：“沒有一點印象嗎？”
晏歲寧搖了搖頭。
秦穹見他搖頭猜測他的性格可能是小時候造成的，他也知道暗影宮的訓練格外殘酷，很多小孩自小就在那里，死傷無數。但他這名字又是哪里來的？是他以前的嗎？
秦穹將杯子放到晏歲寧眼前關切道：“喝點熱茶暖暖身子，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和你這樣說過話。”
“能跟在您身邊是屬下之幸。”
“你是個優秀的人，只怕不能再做回我的暗衛了，做我的將軍好了。”
秦穹看著晏歲寧一言不發：“怎么？不樂意？”
晏歲寧輕點著頭。
秦穹低頭笑道：“像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秦軍師飯菜做好了。”外面的守衛語氣里滿是歡快。
“端進來吧。”
見晏歲寧起身準備走：“坐下，一同用膳。”
“不妥。”
“我說可以就可以，這里只有秦穹和晏歲寧，沒有皇帝和暗衛。”
“是。”
“她平時在宮里都做些什么？”
晏歲寧想了一下回道：“誦經、畫符、批改奏折，偶爾被太后叫去后宮用膳。”
“哦，對了，聽她說婉美人有孕了。”
晏歲寧放下碗筷伏在地上告罪：“都是屬下的錯，一時不查造成的。只是皇上并未和美人發生什么，一切都是美人算計皇上的。”
秦穹想到葉子訶那份滿是譏笑、嘲諷的信臉色不太好看：“是嗎？你心思縝密，怎么會犯下這種錯？”
晏歲寧又道：“那日皇上讓屬下辦事回去晚了些……”
“罷了，回去再說吧，若是許久不去后宮，前朝的那群老頭也不好應付，這個孩子的到來也可以擋一些箭。”
晏歲寧吃驚秦穹就這樣將此事放在一邊。
“好了好了，起來吃飯吧。”
“賜你追勝將軍稱號可好？”
這樣連躍多級從校尉直接到從七品將軍會引得軍中不滿的，晏歲寧一時不清他這是何意準備拒絕。晏歲寧剛要拒絕就聽到秦穹說：“不要再拒絕了，不然就是抗旨！”
“軍師這樣連躍多級會引起軍中不滿的，還請軍師三思啊。”
“如果用來你的辦法使此戰大捷，那你坐上這個位置綽綽有余，也沒人能說你什么，不許再拒絕。”秦穹冷眼看著俯身跪在一旁的晏歲寧，若是他不忠自己有的辦法毀掉他！若是忠最好不過，今后便幫著他守好玉關。
晏歲寧見他強硬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不得已只好叩頭拜謝，心里想著讓葉子訶回絕掉這一旨意。
“多謝軍師。”
晏歲寧用完飯走出帳篷就聽到幾個老兵蹲在一起說著葷話，嚇的他加快步伐離開此地。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可每次聽到這些話都會心跳加快、臉好像燒起來一樣，就如同在房梁上偷偷抱著她的那夜。
第二日，城中到處流傳著：
軍中物資用盡撐不了幾日，準備撤兵去襄城的謠言。
謠言傳到蠻夷大軍。
哈奇再次問道：“消息可靠？”
“可靠，而且我們已經將漢軍的糧草與過冬的衣物盡數燒毀，聽聞昨日為了應急他們從襄城運來一批糧草。”
“將軍，漢軍撤退了。”蠻子兵欣喜的跑進大帳一下跌倒在地上。
“他們的軍師和大將還因為撤兵一事起了沖突。”
哈奇一拍桌子喜出望外：“好，走，我們去收延城。”
哈奇騎著馬跟在后方，看著前面撞開的城門急切的沖進去。
努格看到大街上亂跑的女人孩子直接下令：“男人全部斬殺，女人留下享樂。”
城門慢慢閉上，周圍城墻上站滿手持弓箭的古炎士兵，箭頭燃著烈火。
再看大街上早已沒有了百姓。
秦穹兩箭射出，分別射進哈奇和努格的胸膛。
兩人從馬上跌落在地上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箭雨從天而降將下方的蠻子扎成刺猬，城門打開將士沖進去斬殺剩下的蠻子。
處理完城內的蠻子兵，將士們又一路殺出，成功奪取玉關。
蠻子嚇的倉皇而逃，晏歲寧帶著一隊乘勝追擊深入敵部三里。
秦穹怕他出事連忙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