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山
一行人走在木板搭建的懸空小路上,最后面一人身著滿是補(bǔ)丁的麻衣,帶著精致的銀色花紋面具。
天上下著牛毛細(xì)雨落在一行人的手背上。中間的小孩好奇的抬頭向上看去,而他們的腳下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石山高聳入云,山頂被團(tuán)團(tuán)云霧遮蓋著,山壁上郁郁蔥蔥的古樹橫著長出。峭壁上搭建著幾處屋子。
谷中回蕩著各種各樣的鳥鳴聲,還有泉水溪流流淌的聲音。
樹間來來回回跳著身著鐵甲的人,好像猴子一樣靈敏。
前面領(lǐng)路的人禮貌一笑:“還請公子安心住在這里,我們閣主出去辦事了,不日便會回來。”
“我們閣主說了,要我們好好招待公子,萬萬不可輕慢了。”
面具人心里滿是戒備的問道:“你們閣主是何人,又怎知我要路過此處?”
前面領(lǐng)路的人輕笑了幾聲:“公子可知雁回閣?”
“自是知曉。”面具人牽緊小孩的手略點了一下頭,若不是這一路來被人追殺到無處可逃,他絕不會帶著孩子來到這種地方。
可面具人不解,他的身份在此之前只有寥寥幾人知曉,這幾人均不會將他的身份透露給江湖。
可這雁回閣又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難道是她?不對,自她離開那兒就一直病著,況且她來到這里人生地不熟的,絕不可能認(rèn)識這些江湖人士。究竟是誰?
“雁回閣可收集天下所有情報,這片土地上無論是最強(qiáng)大的五國,還是其他弱小的小國,均需要雁回閣的情報。”
“對此雁回閣也會給出相應(yīng)的價格,來提供這份情報。”
“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并無出色之處,不知你們閣主尋我來此有何貴干?”
那領(lǐng)路人恭敬又禮貌的回答道:“閣主做事自有閣主的深意,公子不必謙虛,公子必然是有自己過人之處的。”
一路走來,來到一處石壁之處。那人有規(guī)律的推了幾下石壁上凸出的石塊。
他們腳下所站的地方慢慢下落,不一會兒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看到亮光時,卻是兩只火把插在石門前。
“公子請。”
他們穿過隧道走上臺階,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見到亮光。
面具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周,這里機(jī)關(guān)重重地勢又高,里面的人想逃出去,外面的想人想進(jìn)來,必是極為不易。
領(lǐng)路人將面具人安排在山頂處的小院里:“閣主說了,這小院以后就是公子的家,還望公子不要拘禮,有任何要求盡管提出來,我們都會盡量一一辦到。”
“在下就不打擾公子休息了,告辭。”
領(lǐng)路人走后,面具人大致看了一眼,這小院雖小卻五臟俱全,廚房放著各種食材,下面還有一個酒窟。
小院的正堂采光極好,推開門出去前面是一片很大的觀景臺。
從觀景臺望去,周圍一片云霧好像置身于仙境一般。
小孩見領(lǐng)路人走后,脫掉鞋興奮的在屋子里跳來跳去。
夜幕降臨,面具人盤腿坐在觀景臺上吹著春日里的冷風(fēng)。春風(fēng)帶動他鬢角的一縷頭發(fā)在空中飛舞著。
忽然身邊走來一黑衣人,面具人動了幾下鼻子,抬手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一旁:“是你。”
“你認(rèn)識我?”
面具人點了下頭。
那人一臉驚奇,一撩衣擺坐在面具人身旁興奮道:“你可真不愧是我崇拜的人啊,說說你是怎么認(rèn)出我的。”
“兄弟,我是有名字的,我名字叫仙玨,你喚我名字就好。”
“為何視我為你崇拜的人?”面具人冷淡的問道。
“因為你厲害,還有,再加上你長的美啊。”
“襄城、鏡洲那次是你派的人?”面具人微瞇著眼冷冷注視著眼前人,他想起襄城那次有人追殺他們卻未盡全力,也未傷他們分毫,甚至在另一批人來殺他的時候還反手救了他一次。
仙玨尷尬一笑:“不愧是你。”
面具人看著眼前膚色微黑眼睛微小、單眼皮,鼻若懸膽卻帶著點女相但滿身豪氣的人不再言語。
他斷然不可能同他說,他同他們兄弟倆比武時記住了他們的氣味。
仙玨眼睛咕嚕轉(zhuǎn)了一圈,趴在面具人眼前問道:“兄弟,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是他的人?”
“哎呀,我不是,我哥才是他的人,你想我堂堂雁回閣閣主怎么可能在他面前低三下四,過著奴才一般的生活?是不是?”
面具人將眼前的水喝下肚,故意道:“你說的有道理,但不能阻止我懷疑你是他的人。”
仙玨頓時無語在一旁,過了會又道:“算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不相信。”
面具人配合的點著頭。
“你!”仙鈺看到那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頓時泄下氣來嘟囔著:“我可是身在長寧、心在雁回啊,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竊取情報,賣個好價錢養(yǎng)活我這雁回閣的人?”
“這雁回閣可是掌握天下秘密的地方,一朝不慎便會引得天下動蕩不安,我們也不是什么情報都賣的,我們也是有道德和良心的。”
仙玨又盯著面具人的眼睛問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她的情況嗎?”
面具人停下手來看著他,語氣帶著點急切:“說。”
“我看過了她病的厲害,回后時常昏睡著,不過幸好有我二哥去救治,你可以放心待在這里了。”
面具人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有幾個兄弟。”
“我們是一母三胎。”仙玨一臉哀傷的豎起三個手指,他也很苦惱他大哥死心塌地的為那人賣命。如今藥王谷又被砍幫屠了,他們又沒爹了。
不過,他已經(jīng)調(diào)動人手準(zhǔn)備屠了砍幫!讓他們知道在這江湖中,他們雁回閣的地位有多高,誰才是江湖的老大、誰才能做這江湖的主!
“若是你倆想在一起,我可以幫你們啊!”
面具人聽到這話狠狠的心動了一下,他現(xiàn)在不相信任何人,但眼前的人還是可以相信的。
面具人感到嗓子有點癢,輕咳了幾聲。仙玨連忙將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解下來披在他的背上并體貼的說道:“你一定要養(yǎng)好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