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訶站起來走了一步,一下從上面摔了下去。
小卓子驚呼一聲:“皇上小心。”
葉子訶捂著腿站起來:“走,換衣服上朝。”
葉子訶坐在龍輦上一旁的兩個宮女,一個為她梳著頭、一個為她擦著臉。
“好了,都出去吧,朕要換衣服了。”
葉子訶迅速換好衣服端坐在里面,趕去勤政殿時還是晚了一會。
還未坐到龍椅上就向眾臣解釋著:“后宮著火了,朕處理了一下來晚了些,還望諸位見諒。”她真的是怕何清微和言清還有太傅。
葉子訶忽然看到下方一面生而又帥氣的中年人,哦不是,可能算是老年人了吧。
葉子訶緊緊盯著這位將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一看就很干練的人。
雷霆鈞看著皇上不停的打量自己上前一步:“臣參見皇上。”
沈曉秋看到坐在龍椅上一臉茫然的皇上就知道他不認(rèn)識自己的舅舅,畢竟連他這個上任了三天的中書令都不認(rèn)識,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葉子訶看著朝自己行跪拜之禮的人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于是道:“愛卿請起,愛卿今日來有什么事嗎?”
雷霆鈞站起來:“臣食國之俸祿又整日無所事事,羞愧難當(dāng),故來向皇上請辭還鄉(xiāng)。”
葉子訶一臉疑惑問著:“為何?”
雷霆鈞聽到這話心里默默回著:為何?自然是我的乖女兒讓我請辭的啊!
“朕看你也沒到致仕的年紀(jì)啊?”葉子訶想著,這一個個的怎么都要辭官?是她又犯什么錯了嗎?這是第三個要辭官的人了吧?她可不想等夜使君回來時,這朝堂都快沒人了。
怎么今年科舉一改革還掀起了辭官熱?還好沈曉秋沒辭官,不然她都要跪著求他不要離職了。
沈曉秋道:“皇上雷侯爺還有一年就該致仕了,只是雷侯爺年輕時在戰(zhàn)場受過傷,現(xiàn)在想回鄉(xiāng)養(yǎng)著。”
葉子訶一臉難為情的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她怎么看這兩人長的有些像呢?姓雷?葉子訶忽然脫口而出:“你是雷澤他爹?”
“正是老臣。”雷霆鈞一臉尷尬的看著上面坐著的皇上,難道他幾年不上朝皇上就不認(rèn)識他了?他好像也就七八年沒上過朝了吧?自從和先皇鬧翻后。
葉子訶聽到這話,尷尬的直扣龍袍。
雷霆鈞看著上面尷尬到無處安放的皇上又開口安慰道:“臣多年未上朝,皇上忘記也屬正常。”
葉子訶又往沈曉秋臉上瞟,看他似乎沒有生氣才微微安下心來。她現(xiàn)在可還記得她第一次坐上這個位置時因?yàn)椴粫缘蒙驎郧锏拿直凰低档闪撕脦籽邸?/p>
葉子訶心里掂量著,沈曉秋他舅辭官回鄉(xiāng)肯定是是這倆兄妹教的,若是她現(xiàn)在就拒絕沒準(zhǔn)下午沈曉雪就進(jìn)宮來找她了,沈曉秋也會對她吹胡子瞪眼的。
只是這雷澤剛剛投靠夜使君,只怕夜使君不準(zhǔn)啊。
葉子訶揮了下衣袖示意雷霆鈞先回去,便依舊用著自己的措辭:“容朕想幾日吧。”
幾位大臣開始商討科生之事。
葉子訶聽著下面嘰嘰喳喳的聲音,看著自己眼前密密麻麻掛著的流珠偷偷閉上眼睛。一夜未睡,她這眼皮好像被三秒膠粘上的一樣,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完全控制不了。
葉子訶心里默默祈禱著:吵起來、快吵起來,不要發(fā)現(xiàn)我在偷睡覺、不要發(fā)現(xiàn)我睡覺。
葉子訶靠著龍椅上用胳膊肘拄著扶手又用一只手托著下巴終于幸福的瞇上了眼睛。
大殿上爭吵聲越來越激烈,文臣和幾個老武將開始挽袖子一副要干仗的模樣。
沈曉秋一回頭就看到皇帝拄著自己的頭一直看著一個方向,連冕旒上的串珠都不搖一下。他看不清那串珠后面的臉是什么表情。
葉子訶睡的深沉夢里全是自己在上朝、批改折子。
忽然上方傳來一聲憤怒的聲音:“我好苦啊,老子不干了!”
這一聲一出驚的下面的臣子一言不發(fā),夜欽明看著拄著頭的皇上搞不清他又在搞什么花樣。
臣子們安安靜靜的看著皇上,以為他們將皇上惹生氣了。
葉子訶又夢到有人在罵她于是怒氣沖沖的回懟著:“你再罵!你再罵!”
臣子們面面相覷看著皇上以為他是生氣了連忙道:“皇上息怒。”
葉子訶又道:“息什么怒,一天批改折子都煩死了,還要看你們吵架,吃飯還要被罵!”
沈曉秋終于看到那珠子晃動了幾下,不一會珠子又安安靜靜的擋在皇帝臉前。沈曉秋回頭看了下何清微和言清的神色,果然不好看。
葉子訶又叨咕著:“怎么都不說話了?”
“我告訴你們,我早看你們一個個耀武揚(yáng)威的不高興很久了!”
此話一出,大殿里一陣倒吸氣聲,尚高看著發(fā)瘋的皇上這會都想走人了。
站在最后面的幾個臣子小聲道:“皇上今日失心瘋了?”
“不知道。”
何清微開口道:“皇上可是對臣不滿?”
何清微等了好一會都不見皇上開口說話,冕旒上的串珠一動也不動。
夢里的葉子訶慷慨激揚(yáng)的與大殿上的臣子對罵著,看著他們一個個都不出聲忽然笑了一下。
“那個云錦江來了嗎?”
慕容賀聽到這話兩腿發(fā)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工部尚書龔麟看著慕容賀沒出息的樣子冷笑連連,他早就看不慣慕容賀了,借著職權(quán)將自己的人使勁往朝堂上塞,一幫酒囊飯袋!龔麟想著下朝后去找皇上要陸循。
據(jù)可靠消息,陸循在前三甲,探花已有他人,只怕這陸循是個狀元。
龔麟心里默默祈求著:但求上天保佑,曹陽春的猜測是真的,信男今后愿吃素?fù)Q得一個陸循來工部,信男一定不讓他受一絲委屈。
曹陽春一斜眼就看到龔麟閉著眼一副拜神的模樣心里一陣鄙視,他一個翰林修輯都將考卷放宗閣了,他龔麟居然不信他!要不是看在他倆多年好友的份上他都不想說一句話。
上面坐著的皇上忽然又出聲道:“入局科生都準(zhǔn)備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