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扶山被皚皚白雪覆蓋，周圍蒼白一片耀的人眼睛生疼。

遠處的玉關城墻上鋪滿尸體，血液將城墻染的發黑。城墻下堆滿尸體。

穿著軍服的人來來往往處理著這些遺體。

他們來不及悲傷，只能將悲傷壓下去化作抵御蠻夷的動力。

夜欽明眼底隱隱滲出淚水，站在城墻上緊緊握著右手，卻無能為力，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真的很慘。

“王爺，長寧來信。”身邊的斥候曾一將信件拆開奉上。

夜欽明抬手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道：“你已經看過了，說長寧那邊是什么意思。”玉關陷入兩難之地，開戰沒錢沒糧，若是同意格托爾的要求古炎將在諸國的地位中將一落千丈，如今連邊境小國也虎視眈眈。

坐在位置上的那人難當大任只怕會被朝臣所左右，也不知沈曉秋與白瑾一干人怎么看這事。

現在唯愿他們能拿出一個好主意來。

只是先前與盛國圍攻希崎強行救出他一事，怕是頗為費力了吧？

也不知道那人在哪里尋來的巨石與火油，又制作了大型弩車差點將希崎砸了個稀巴爛。也不知為了救他出來付出了多大的代價，看來古炎必須要出兵幫助盛國了。

夜欽明越想心越累，他現在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

曾一立馬道：“皇上力排眾議拒不答應，還將蘭太傅氣暈。將那些主張和親的臣子罵的狗血淋頭的，還說要將他們送到玉關去孝敬他們的老子格托爾。”曾一說到這里忍不住笑了幾聲，這皇上可真有意思。

夜欽明驚訝的看向曾一，他沒想到這人這么有骨氣。聽到這里夜欽明露出久違的笑容來，他放下心來了。

曾一帶著一臉欣慰的笑容又道：“皇上還說讓王爺鎮守延城糧草之事已經在想辦法，請王爺不要擔心。”

夜欽明接過信快速瀏覽著，這字怎么不像他寫的？

曾一看出夜欽明的疑惑解釋著：“皇上病了全身不得動彈，所有書信、圣旨均由王公公、沈大人、白相代為執筆。”

“只是……，皇上讓世子也上朝聽政，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夜欽明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蕭庭長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此事隨皇上去吧。”

“可王爺，世子是被皇上架去朝堂的，且每日午后還被皇上叫到丞書房學治國理政之道。世子與皇上已經發生過好幾次沖突了，會不會……。”曾一止住接下來的話，他現在唯恐皇帝以世子來要挾王爺。

以前不是沒有皇帝勾結外敵害死將領的事，曾一想到這里后背生出一層冷汗來。

夜欽明背過手想了會又道：“不會，本王相信皇上不會傷害蕭庭的，蕭庭在府中也無所事事去丞書房跟隨沈曉秋學習一二也可。”

“王爺……”

“不必再說，本王相信皇上。”隨后看了眼曾一道：“本王被困希崎，可是他殺本王的最好時機，可他沒有足以說明他此時此刻并沒有想殺本王。”

“是，王爺。”

曾一默默道，若是王爺出一點點差錯，他必潛入宮中殺了狗皇帝用他的狗頭祭奠王爺！

夜欽明在城樓上走著，他忽然想起那次上朝。

第一眼見到皇帝就覺得奇怪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夜使君每每看到他連眼里的殺意都藏不好。

皮囊一樣又如何？行為舉止再模仿也仿不出夜使君的神。倒是那個秦穹，呵，真是愚蠢，他以為換副皮囊他就不認得他夜使君了？他夜欽明可是看著他夜使君長大的，從小和他父皇一個樣子，多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殘殺忠良。

今日這事落在夜使君手里指不定已經答應格托爾的條件了。

如今夜使君已死，這位倒是頗有骨氣，還好控制，不如讓他繼續坐在這個位置。聽沈曉秋說，這位還想做個傀儡皇帝一天只想吃喝玩樂。可真是胸無大志，莫非是得到的太過于容易反而不懂抓住？還是真的無心帝位？

罷了，回長寧后他自會來找我。

夜欽明默默的想著，他本以為希崎退兵格托爾難抵古炎鐵騎自會退兵，哪知他竟這般頑固，湘綾的性子沒學多少倒是學了一身粗蠻、殘忍！

夜欽明回到帳中提筆寫下兩封信去，一封給家里、一封給龍椅上的那人。

只要那人能擋住朝中的壓力，他這邊問題不會太大。

希望他能一直這般有骨氣。

深夜，格托爾再次帶著狼群襲來。

李清兄長率部追擊陷入包圍，部下五百余人無一人生還，葬身于昭昭河谷底尸骨無存。

李清在養傷之際聽到這消息直接暈了過去，昏睡了三日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