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訶連忙收回臉上的笑容,換上一本正經的模樣。
“哪位愛卿愿去查此事?”葉子訶就知道這群人又變啞巴了,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反正沈曉秋說了,天塌下來了有他們頂著。
“既然諸位都不愿接手,那此事便由刑部、大理寺、京兆伊、監查院三部,你們這四部負責務必給朕一個滿意的答復。”
邢尚書聽到這話頓時壓力倍增,站在后面一言不發。一旁的刑部侍郎發現上面的皇帝正盯著他們看連忙將刑尚書推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趕緊說句話。
見邢尚書站出來,葉子訶淡淡問道:“刑尚書可是有別的什么想法或者意見?不妨說出來聽聽。”
邢尚書悶悶的回道:“臣沒有。”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退朝吧。”
蘭如芳站出來道:“皇上國庫虧空,若將剩下的銀錢作餉銀支出只怕其他地方發不出俸祿了,只怕要委屈玉關的將士們了,有些人死了就死了,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啊。不如皇上下令將那多出來的三成撫恤金收回來?日后國庫充盈再補償給他們。”蘭如芳心里頗為埋怨皇帝將撫恤金給那么多。
葉子訶不語,抬起手敲著自己的額角低著頭在思考蘭如芳這樣說,是有人在給他說了什么,還是他自己的想法?
這朝堂妖魔鬼怪真多,怎么也肅清不完。那該怎么樣敲打他們一番既能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意思還能讓他們交出錢來,最好是將這朝堂再肅清一番。
要不,再弄個拍賣會出來?將這群老家伙的錢騙過來?
蘭如芳小聲喊著:“沈大人。”
葉子訶忽然抬起頭來看向蘭如芳:“你叫沈大人干甚?你是想讓他把祖宅賣了嗎?”
蘭如芳被皇帝的發問嚇到,干巴巴解釋著:“臣絕無此意。”
“關于充國庫之事,諸位大人現在就商議一番吧。”
葉子訶看向雷澤,雷澤的臉色很是難看,她記得玉關一戰雷澤的那個弟弟戰死還告了一個月的假專門去玉關將死去將士們的骨灰帶回來。蘭如芳這話雖說有道理,但這樣說怕是給自己拉了許多仇恨啊!這朝中武將哪家沒有戰死的親屬?鎮國大將軍李睿家現在只剩李清這一個女兒了。
可真是稀奇,宋越以前在的時候蘭如芳腦子可好使了,怎么的現在娶了新婦腦子好像被僵尸吃了一樣了?誰家的皇帝說出話、下出圣旨有收回來的?再說了,當初她這個提議他們可都是同意的。現在要她收回來打的是她自己的臉、挨的是百姓的罵,和這群吃閑飯的大臣們沒一點關系。
雖然她不是個好人、是個整天想要摸魚、想當傀儡,還偶爾想砍人的假皇帝可也不想被百姓戳著脊梁骨當個冤大頭的罵啊。而且這群臣子們可好有錢了,她現在都恨不得跪在地上磕幾個響頭叫他們金主爸爸,讓他們給錢。
長寧的大街小巷、犄角旮瘩里現在都流傳著皇帝癱瘓不能動的消息……
就連羅法繼看自己都是在看一個癱瘓人士的眼神,現在賴長寧還不走,美名曰:要看著自己好起來才動身回國。天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等找個時間讓沈曉秋將他趕走得了,一天天吃的比她這個假皇帝還好,頓頓有肉有魚、山珍海味!就差獻上龍肝鳳像神一樣供著他了!
武將那邊倒是沉默不語,文臣這邊炸開了鍋,好像沸水里不斷滾出的氣泡一樣。
葉子訶忽然想到自己從玉關回來的那日被前戶部尚書的兒子綁回府的事,于是心生一計打算晚上出去碰碰運氣好好宰這群老家伙一頓。
“好了,都靜靜。”
葉子訶看向江國公:“江國公也是老武將了,您來說說該怎么辦?”
江國公瞪著眼睛只吐出兩個字:“抄家。”
葉子訶聽到這話忽然來了興趣,興奮的問道:“依國公爺所見,應該抄誰的家?”
兩人這話一出,大殿頓時安靜下來,個個低著頭閉緊嘴生怕這個雷一下劈到自己頭上。
江國公從袖子里掏出折子雙手捧起,王瑞彎著腰走到江國公跟前接過拿來遞到葉子訶手里。
吏部尚書偷偷抬起頭觀望著上方臉色微變的皇帝,心里砰砰直跳。心里琢磨著:怎么才能偷到那折子或者看到里面的內容?王瑞這個死太監比沈曉秋還剛直圓滑,最難搞定了。
葉子訶快速看完上面的事后將自己手邊的字條一同夾進折子里,才抬起頭來。
“諸位愛卿覺得先抄誰的家好呢?”
忽然有人出聲:“臣聽聞追勝將軍晏歲寧在軍中大肆攬財才被軍師秦穹逐出大軍。”
葉子訶聽到這話一下冷下臉來,臉色變的很是難看:“從何而來的消息?又是何人在傳?你身在朝中又是如何得知的?”
“軍中人人在傳。”
“朕在玉關那么久怎么不知?軍中人人在傳?怎么玉關傳回的戰報無一次提起?你又是從軍中何人口中得知?如實說來!”
“且說這晏將軍離開玉關后不知所蹤,怎得今日忽然提起此事?嗯?”葉子訶推著輪椅走下去來到那說話的官員身旁仰頭怒視著他。晏歲寧有沒有攬財她會不知?不曉?
朝中有一小部分人知道這晏歲寧是皇上的禁忌,也很少有人知道晏歲寧這個人。怎的今日有人不知死活說出這樣的話來?再看皇上這模樣明顯是動了大怒。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是誰教你這樣說話的亦或是你知道些什么通通說出來,朕饒你一命,否則你看著辦!”
那官員一下跪倒在地慌忙說是自己胡言亂語。
“來人,將他拖出去,邢尚書此事你親自負責盤問。”
“是。”邢尚書又被點到名,大汗淋濕了后背硬著頭皮接下這差事,心里直嘀咕著,要死要死、完球了完球了,這是哪司跑出來的大樣板啊?他現在是欲哭無淚,心里又念道著:這人要是我刑部的,我這輩子可能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