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去換衣服準備進宮了。”
徐母看著兒子疏冷的背影,拿著手里的拐杖狠狠敲著腳下的地磚,眼里全是厭毒:“果然不如你兄長!你兄長從來都不會這般忤逆我的!”
徐還家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加快腳步,最后甚至跑了起來。他將自己關進屋里靠著門緩緩滑落在地上,將臉埋在雙膝間,他已經(jīng)在很努力的向兄長學習了。
待徐還家到宮門口時就看到一臉冷意的皇帝,徐還家心里一陣鄙視又不得不拱手彎腰散漫行了一禮,語氣敷衍,音調拉長:“臣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葉子訶瞧著一臉不屑的徐還家捏了捏扶手,忍著怒火,見王瑞準備開口抬手阻攔。
王瑞見皇帝阻攔咽下氣退后一步立著。
“小侯爺來遲可是家中有事?”
徐還家見皇帝今日又未上朝,猜測他又在裝病裝懶心里一陣嘲諷,于是開口道:“沒有。”
葉子訶想起沈曉秋說的話,她如今是皇帝在外萬萬不可丟失了臉面,該仁慈時仁慈、該殺時殺、該罰時要罰,不然會讓別人以為皇帝是個軟弱好欺負的。
況且沈、白、云三人走了都有一盞茶的功夫,她又在這兒等了半炷香的時間,擱誰誰都惱火。
葉子訶冷著臉緩緩道:“來人!”
“在!”
“徐還家目無圣意,藐視皇威,拖下去打五十棍。罰俸半年!”
徐還家被侍衛(wèi)壓下去時還是一臉懵,他忽然想起自己以前捉弄皇帝,皇帝怎么也不吭聲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怎么今日忽然這樣了?徐還家早已忘了先戶、吏兩部的事情,而且葉子訶也不是一年前的葉子訶了。且如今的她身上已經(jīng)隱隱有些身為帝王的樣子了。
王瑞推著葉子訶回到承乾宮時,許月華已在門口候著,葉子訶徑直坐回到床上拿起枕邊的書翻看著。
許月華坐在一旁為她捏腿施針,見王瑞出門去端藥便問道:“腿還是沒有知覺嗎?”
葉子訶依舊看著書好像沒有聽到許月華說話一般,連臉上的表情都沒變過。
許月華望向葉子訶,忽然發(fā)現(xiàn)她下巴變的光潔胡茬也消失了。許月華神情一怔起身準備摸上葉子訶的下巴。
葉子訶一書將他的手打落下去,眼里全是冷意與戒備冷冷開口道:“又準備要殺我了嗎?”說著將自己的脖子伸到許月華跟前大吼了一聲:“來啊!”
許月華的耳膜被葉子訶吼的生疼,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回原位,繼續(xù)捏著她的腿一臉認真:“我從未想過要殺你。”
葉子訶聽到這話冷哼一聲,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書。
王瑞端來藥放在一旁。許月華端起遞給葉子訶,葉子訶接過將碗送到自己嘴邊眼睛盯著許月華將藥緩緩喝完。
“王瑞你先出去,朕同國師有要事相談。”
“是。”王瑞微彎著腰退出門去。
許月華不解的問道:“怎么了?”
“你同夜使君是何關系?”葉子訶忽然出聲問道,她這幾日回想起許月華看夜使君的眼神就好像長輩看晚輩那樣,他們的關系絕不是從小長大那么簡單。
還有白瑾!
許月華聽到這話一驚,心中暗暗驚訝,他沒想到葉子訶竟察覺到這一步。只不過他是不會告訴她,白瑾是他和女相生的孩子,夜使君是他和一個長的像靈妙的女人生的孩子,并且過繼到靈妙的名下,至于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他早都忘了。
兜兜轉轉百年他的孩子們又回到他身邊了,雖然換了身份。
當然了,他最愛的人馬上也要回到他身邊了。
許月華微微一笑起身走到窗前,想起夜使君努力掩住自己眼里的痛色:“自然是一同長大的好友了。”
“行了,你出去吧!”葉子訶覺得許月華站在窗邊真礙眼,連夕陽的余暉都擋住了。
許月華聽到這話回頭沖著床上的人笑了一下,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王瑞回頭看了眼寢殿又看了眼許月華的背影,心里嘀咕著:這皇上和國師談要事談的可真快啊,一口茶沒喝完就說完了?
冷宮的百年老鬼又說起念帝的風流艷史,她說的有聲有色好像親眼見過一般。
“念帝可是后宮有百人的帝王啊,縱觀整個古炎,有哪個帝王有那么多的妃子?”
“而且,這些妃子啊,不是眼睛像就是鼻子像,真的好奇怪。”
另一旁樹枝上倒掛著的女鬼聽到這話冷哼一聲,心里罵道:一個薄情寡義的爛人而已,有什么值得提起?
她望著這方方正正的上空心里暗暗想著:這高墻什么時候才會倒塌?她在這里待了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