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時,艾樂的頭有點暈,連打三個噴嚏,像是提前提醒她今天會遭遇什么似的。因為昶影野下午有歌迷見面會,上午的拍攝更為緊張。在燈光的照射下,艾樂愈加感到發熱。拿可樂時都有些無力,到手的可樂掉在地上,艾樂跟上好遠才撿到。抬頭,歐馳宇正看著她,目光有些怪異。
“怎???怎么了?”艾樂問道。歐馳宇看而不語,久久才說:“我就想看下,是不是真像昶影野說的,跟你在一起就會有事故。”
“呵呵”艾樂勉強笑笑,“可能是吧,我確實帶給昶影野好多麻煩。”看到歐馳宇還在打量自己,艾樂趕緊把可樂遞給他,“你也累了吧,喝點這個吧!”
歐馳宇點點頭,還是疑問的眼神。一拉易拉罐,“砰——”的一下,歐馳宇措手不及,一臉的汽水。艾樂甚是緊張,趕緊找紙巾給歐馳宇;“對不起,對不起!”
“這次你信了吧!”昶影野從旁邊走出來,冷笑著。歐馳宇拿著可樂的手有些顫抖,緩緩放下可樂,沖艾樂猛然舉起大拇指,停頓三秒,然后步伐微顫的走向更衣室。
結束上午的拍攝,艾樂開始冒冷汗。喝完別柬澤倒的白開水,身體還是感覺涼涼的。換好衣服出來,只有美人姐還在那打電話。而且還神神秘秘的,看到艾樂就立刻把電話掛斷了。
路上,美人姐一直在唧唧咋咋地說個不停。艾樂偶爾發出“恩”的一聲以示回應。喉嚨也開始發癢,就算嘴里含著話梅,鼻子聞著姜的氣味,艾樂還是有些頭暈,看來真是該吃藥了。也難為了美人姐的細心,自從艾樂來了以后,車上隨時準備著話梅和姜,還有綠油油的橘子。都是為了防止艾樂頭暈。
美人姐把車停在一家藥店旁邊,艾樂看著美人姐著急的樣子,心里一陣陣暖意。除了外婆,還沒有人對自己這么好。
附近人來人往的,艾樂觀望著,突然,看到從一家餐廳門口出來一個熟悉的人影。艾樂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沖下車,那人已經坐進一輛看似豪華的小轎車內。美人姐還沒回來,艾樂只得攔下一輛的士,囑咐著司機跟著那輛轎車。不時的催促司機,生怕一不小心跟丟了。
轎車停在一家百貨廣場面前,艾樂跟隨著下車,付完錢,那人不見了蹤影。艾樂趕緊在百貨廣場里來回奔跑,腳步匆忙。
“現在有請我們的百董事長李浩成先生和昶影野一起為我們剪彩!”
艾樂的視線立刻望向一樓大堂的舞臺上。那正是爺爺啊!隨即,大堂爆發雷鳴般的掌聲。等到她撥開擁擠的人群,臺上已經只剩下昶影野。只是艾樂完全沒有在意他驚訝的表情。抬頭巡視一圈,李浩成在電梯內。艾樂馬不停蹄的跟上去。
到達8樓,艾樂被保安攔住,說這里是董事長辦公室,一般人不許進。盡管艾樂報出米穆的名字,保安還是一臉的無奈。艾樂恨不得硬闖。
“你在這里做什么?”昶影野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艾樂像看到救命草一樣,抓住昶影野的手,回答道:“我看到爺爺了,那個就是我爺爺!”
昶影野把艾樂拖到樓梯口,說:“你確定他就是你說的爺爺?”
“恩”艾樂相當肯定的點頭,并拿出自己的一直存放在荷包里全家福相片,“你看,我百分之百確定。你可以帶我進去嗎?只要我見到爺爺,我就不再麻煩你了,好嗎?求求你!”
昶影野思考一會,拉著艾樂的手,走到保安面前:“這個是我的朋友,她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您的朋友當然可以!”保安立刻打開了門。
進入辦公室,艾樂就迫不及待的找尋爺爺的下落。
“從這里往直走再左拐,他應該在里面。”昶影野指示著。
“謝謝,謝謝!”艾樂感激萬分,鞠躬時連后面的頭發都甩到了半空中。三鞠躬后,艾樂朝里面跑,只聽到后面有經濟李的聲音“昶影野,表演到一半,就跑這里來做什么啊!”
遠遠的,艾樂看到玻璃門后,一個略帶白發的老人坐在靠椅上休憩,手里端著一個杯子,神情怡然的在看風景。艾樂帶著恐懼的心里一步步靠近,鼓足勇氣才敢推開那扇門。
隨著“吱——”的一下,李浩成看向了自己,小小的發出一聲:“你是?”
艾樂有些發抖,手還緊抓著門把。眼睛有些濕潤,回憶不斷閃現。小時候,自己中午找爺爺玩的時候,爺爺也是微微一笑,然后摸摸她的頭,很溫柔的說:“樂樂乖,等爺爺休息完了再陪我的樂樂玩,好不好?”那時候還是“我的樂樂”,可是現在,你的樂樂就在你面前,怎么就認不出來了呢?
艾樂掏出照片,放到李浩成面前。李浩民的臉瞬間發白,死死的盯著艾樂的臉。艾樂敢肯定,他認出了自己。下一秒,李浩成放下茶杯,說了句“請讓開”之后就慌張離去。
“爺爺,為什么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艾樂哽咽著。
李浩成停住幾秒,背對著艾樂說道:“小姐,我想你認錯人了。”眼看李浩成快要打開門,艾樂又追上去,哭泣著說道:“都十二年了,爺爺,你還不能原諒媽媽嗎?媽媽在去之前一直在等你和奶奶的原諒,你知道嗎?”
“不要再提起這個人!”李浩成轉過身,提高了聲音,“我怎么能原諒你媽媽,你知道我兒子怎么死的嗎?我不可能原諒她。”
“為什么您要這么恨媽媽,那場車禍根本就不關媽媽的事啊!”
“不關你媽媽的事?”李浩成也因痛苦而提高了聲調,“就是因為你媽媽背著你爸爸跟別人有染,所以你爸爸才會喝完酒后去找那個男人,才會發生車禍,就是因為你媽媽水性楊花,才會害死你爸爸的。”
“什么?”艾樂愣住,轉眼清醒,極力否定著,“不可能,媽媽那么愛爸爸,怎么可能背叛爸爸,我不信。”艾樂寧愿爺爺說一句不原諒媽媽,也不會接受他的這個謊言。在她心目中,媽媽是那么的神圣而善良,怎么可能背叛深愛的爸爸呢!
“那你自己看!”爺爺從抽屜里找來一會,拿出一疊照片,摔在艾樂面前,“如果不是真的,你爸爸怎么會在載著你和你媽媽的情況下酒后駕車。”
艾樂撿起一張張照片,竟然是媽媽和另一個男人在床上的照片,近乎裸照。那些照片就像一把把刀,刺進艾樂最柔軟的地方,刺碎了她一直以來最堅持的信念,心口一陣令人窒息的疼痛。
“你還認為我是你爺爺嗎,你肯定你自己是我兒子親生的嗎?”李浩成繼續折磨著艾樂的耳膜,自己的眼眶也閃著淚光,“就是那場車禍,我失去了兒子。也因為失去這個兒子,我的妻子傷心過度,最后也離開了我。你說,我要怎么不怨恨你媽媽?”
“奶奶過世了?”艾樂吶吶地說道,心又被重重一擊。
艾樂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李浩成的辦公室,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到天臺的。時間在她看到那些照片和得知奶奶過世的消息時就已經停止。小時候奶奶是那么的疼她和米穆,她還在期待跟奶奶重逢,怎么就等不到那一天了呢?而且她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不可以相信的,但是她不知道,連媽媽都不可以相信,連回憶都不可以相信。
“你躲在這里玩捉迷藏嗎?”
艾樂的思緒被一個聲音拉回。視線里,昶影野就站在天臺的門口,氣喘吁吁。
“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這種照片?”艾樂哭訴著。
“你怎???怎么了?”看到艾樂淚流滿面的樣子,昶影野的表情變得柔和。走近,蹲在艾樂身邊。
“媽媽不會背叛爸爸的,不會的,對不對?”艾樂沙啞的喃喃念著。昶影野注意到她手中的照片,拿過來一張張翻閱完,然后把艾樂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為什么會這樣?”艾樂淚眼婆娑地看著昶影野。昶影野別過頭,任她的眼淚在自己衣服上蔓延。
“米穆,你在這里嗎?”別柬澤風一樣的沖進天臺,巡視一圈才看到角落里有人影,“是米穆嗎?”
昶影野趕緊將照片放進艾樂的包里,扶正艾樂:“把照片收好!不要再哭了”
“昶影野?你不是回去了嗎?”別柬澤更加驚訝于艾樂,“她怎么了?”
“她???”昶影野剛想幫艾樂解釋,手不經意碰到她的臉頰,“怎么這么燙?你瘋了嗎?”
“她發燒了?”別柬澤話音剛落,昶影野就抱起艾樂往樓下沖。他遲疑一下,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