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云的尸體,等到了黎明,淚水已經干了,我將云扶起坐好,跳下哨塔,來到監控管理室找尋著線索。這里已經可以用廢墟形容,到處都是黑色的血肉渣塊和奇形怪狀的尸體。在緊鎖的資料柜里,我找到云寫下的記錄。
這是云最后留給我的東西。
我翻開來看:
7:00正常巡邏,無異常情況。
7:30通訊異常,無法與總部取得聯系。
8:00城區異常,河岸出現獸。
8:30已處理管轄地情況,前往周圍管轄區查看情況。
云去過別的管轄地?
我再往后翻看,已經不是云的筆記,是雪的!
8:49啟用外圍爆破設置。
9:20彈藥已盡,等待救援。
9:30獸的數量實在太多,已撤離。
雪沒有把記錄本帶走,這是留給云的話!云那個時候還沒有回來!
云在處理完管轄地是情況后,前往了別的轄區查看情況,留在管轄地的雪遭到了獸的襲擊,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選擇撤離,并留下了記錄本給云。
云是怎么趕回來的?他不應該會趕回來的!
還有,雪又在哪里?
我帶著記錄本和云的尸體回到總部,公路上陸陸續續也出現了車子,和往常執行完任務一樣,我們緊緊跟著彼此。氣氛冷的嚇人。
總部的大門禁閉著,守衛檢查我們身體的同時,哨塔上的狙擊手也在虎視眈眈。
我們一個個通過,我把云的尸體帶到入殮館,因為我沒有發現云身上有被獸咬傷的痕跡,守衛也沒有檢查出來。我希望入殮師可以找出云真正的死因。
我不相信云會是個等死的傻子!
做完這一切,我已經精疲力盡,可是雪還沒有找到,我們來到廣場,稀稀疏疏的圍在一起,新面孔剩的不多,郁和瑚也沒有見到。
我們身邊少了許多人,剩下的人如同機械,等待著督教科的指示。
這一沉重的時刻,終于見到了督教科的科長——墻。他馬上就要退休了,他早年在戰斗中丟了一條腿,所以極少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今天,他也是滿身泥濘的站在臺上,沉默許久后,說道:“我們度過了沉重的一晚?!?/p>
的確,所有人的心再次被狠狠扎了一刀。
“此次事件已報告上級,指示令下:轉移城鎮中幸存居民,午后三點展開搜尋工作。諸位,祝我們好運!”
臺下一片嘩然,是嘆息的聲音。有人發出質疑,這是情理之中的,也有人太累了,像我,我趕著回去休息。
情緒改變不了現狀。
三點,烈日當頭沒有一個人閑著,技術人員搶修各種儀器設備,無辜的居民轉入營地附近的居民安全區,而我們,這群年輕的亡命死士,以圍剿之名赴死。
走之前,入殮師找到我,他告訴我,云的死因,是心臟邊緣的一顆子彈。
我沒有力氣去表露任何情緒,只是淡然的看著他,盡管腦子里已經閃過了無數畫面,但是身體跟不上反應了。
“子彈要交回去,編號你想知道嗎?”他問我。
自相殘殺這四個字他比我看的多,卻沒有經歷過,而今他如此云淡風輕,我心如刀絞。
“我大概能猜到?!睖喩淼牧舛疾粔蜓陲検?/p>
我要找到雪,她是天堂最優秀的學生,督教科一定會視她為明日之星,日后定會多有栽培和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