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前爬行,忽然肩頭的燈光急速閃了幾下,我停下來查看,它就在我手里沒了電。
“我明明檢查過了。”我拿在手里敲打一番,還是沒有反應。
嵐爬了過來,在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臉,只感覺到他說話的氣息。
“天意如此,習慣一下黑暗吧。”嵐把我手里的手電奪過去,側身從我身邊擠過,到我前面去了。
“我來引路。”他說。
我只好跟在他后面。
我們沒有了手電,不知道爬了多久,也不知道前面什么時候會出現光亮,好像我們要一直這樣爬下去了。
“光明一定會出現的。”他忽然說。
我主觀上不想認同這句話,因為現在我的脖子上不知道沾了什么地下植物或者污水,冰冰涼涼,濕漉漉的感覺很讓人煩躁,膝蓋和手掌泡在水里太久,寒意已經快滲透到骨髓里了。
于是我說:“黑暗是漫長沒有邊際的,身處太長時間,對光明就沒有那么期待了。”
“黑暗很難熬,但是光明一定會來的,所以請你樂觀一點。”嵐喘氣的聲音在管道里被擴大回響,我總感覺他是扭過頭來對著我說的,因為我感覺被一陣聲波籠罩。
這種潮濕環境且不知道盡頭的煩躁太讓人窒息了,所以忍不住和嵐頂嘴幾句:“黑暗之所以難熬,是你不知道黎明會不會來。”
“啪”
我本來向前爬著,頭一下子撞上嵐的屁股,我吃痛捂了一下頭,然后立刻警覺起來。
我們安靜了幾分鐘,只聽到管道內滴答滴答的漏水聲,我正要問,嵐卻突然說:“難道你自己選的這條路,你都不知道出口在哪嗎?”
我懵了一下,反應過來,頓時火大。
“你一直爬就可以了!”我忍著怒氣說。
嵐嘻嘻一笑,沒錯,我聽到了他的笑聲。
他在耍我。
我倆一直爬,隱約聽到有水聲,立刻加快了速度。
管道一直通到下游的水壩上方,我倆貓著腰鉆出來,上了水壩。
嵐四處一看還挺平靜,不禁憂心起來。
“她們不會已經死透了吧。”嵐雖然說這話,可他明明笑得很開心。
“我覺得應該不會。”我白了他一眼,提著槍往上面控制室走。
水壩到控制室有一條水泥石板路,步行需要十分鐘,兩邊的樹植被規范的修剪過,藏不了人。
這上去的一路,有不少拖拽的黑色血跡,彌散著刺鼻的腐爛味,應該是獸的。
我們跟著這些血跡到達控制室,嵐示意我抬頭。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哨塔外吊著一個穿深藍牛仔褲的獸。
我們噤聲,往控制室靠近。控制室的門半開著,嵐用槍頂開,映入眼簾是一只獸的背影,他趴在辦公桌上,嘴里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嵐對我打了手勢,我靠在墻上,注意著外面的情況,只聽一聲槍響,頭頂哨塔的獸軀體一顫,探出半個身子的瞬間,沿著哨塔的鐵柱撲咬下來。
“快!”嵐大喝一聲,一把將我拽進控制室,然后飛快的把門反鎖起來。
我回身冷冷的看了一眼他:“我可以一槍打爆它的頭。”
“你不能。”嵐叉著腰,指了指監控界面,里面出現好幾個督教科工作服的人從暗處舉槍而來。
他們聽到了槍聲。
“他們想干什么?”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看這個駕駛,我們要快點離開。”嵐說著,四周看了一下,將獸的尸體搬到門口,然后用槍托“哐哐”幾下,雜碎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