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邊全是鍵盤聲。

他掛了電話，對我比了一個手勢，我便離開這個全是鍵盤聲響的大廳，去拐角處的電梯。

殯儀館只有這一部電梯連接地下五層，正是為了防止地下五層出現暴亂，蔓延到地面上。

電梯打開之后，有一條狹長的走廊，三米高，兩米寬。墻面上被熒光條劃分出一個一個長方形區域，門中間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綠色原點。這些就是保險箱，每一層有二十個工作人員，一共二十六個保險箱。

至于為什么要準備這些，那是因為殯儀館是主要處理正常死亡遺體和做異常死亡遺體鑒定的地方，在“地獄”去世的人都會送到殯儀館做正常死亡鑒定，然后才能下葬，又因為在這里生活的居民都是六十歲以上的人，所以殯儀館的工作量不大。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母親在殯儀館工作，遇見了因食物中毒后救治無效后死亡的一家人，那家人送來不到五分鐘，我母親和她的同事便要開始工作，沒想到他們竟然已經變異，襲擊活人，被襲擊的人也被快速感染，就這樣，當時大部分工作人員都變成了獸，它們順著樓梯、電梯來到地面，襲擊其他人，形成了巨大的暴亂。

我母親和少數的幾個人躲進了冷凍室才逃過一劫，從那次之后，殯儀館只設一部通向外界的電梯，并且設有保險箱避難，保險箱內有求救按鈕，可以向外求救的同時，關閉地下電源，防止感染者通過電梯離開。

走過走廊之后，就是一間接著一間的實驗室，每間實驗室只允許一個人工作，我走過別的實驗室，不經意的去看都是在解剖尸體。

仔細一看就可以發現，這些尸體都是一樣的死狀，和瑚一樣，都是醫院送來的病人的尸體。

為什么？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患上相同的疾病？

我找到默，按過門鈴后，默給我開了門，然后又回到解剖臺前接著工作。

我跟上她，本想坐下來，隨意的聊兩句，可是漫不經心的一瞥，看清解剖臺上尸體的長相，我立刻走到臺前去確認。

“瑚？”我捂住嘴，難以接受。

“還是小孩啊？”默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就開始嘲諷起我來了。

我慢慢放下手，再次看到尸體死白的像是快漲破的氣球一樣的皮膚的時候記憶一下子回到白天，醫生從瑚的腹部掏出來的死胎，簡直觸目驚心。

瑚的現狀擺在面前，我很擔心雪，所以語氣也重了些，問道：“你那天來，是為了督教科還是管理局？”

默輕輕笑了一聲，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后也不絲毫影響她的工作。

“督教科。”她簡單的回答，緊接著語氣一轉，變得嚴肅沉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陪伴彼此的時間比家人還多，梨，我不會騙你。”

我心一緊，她的話無疑會讓我深深的譴責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好友心里扎上了一根刺。

不過，她為督教科辦事，矛頭針對的不就是雪？想到這里，我又緊張起來。

“放心，這件事情有我周旋，被當成了一個烏龍。”默戳中了我的想法，也沒有繞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