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我低聲質問她,“金槍口?你是下殺令的烏鴉?”
默沒講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她飛快的拿出實驗室的滅火器,對準了尸體腹部的死胎。
她難道沒有一句話要對解釋的嗎?她難道一句話都沒有嗎!
我別過臉去,淚水直冒,心口陣陣悶痛,呼吸之間仿佛有玻璃渣子在血管里扎,扎,扎!
“出了什么事?”有人進來,我拿手半遮住臉,退到一邊去。
他們進來,第一時間走向默,然后看見尸體腹部的死胎,眾人先是嚇了一跳,見其沒有攻擊行為,才稍微定了定心。
“保衛(wèi)隊在哪里?”默大聲喝問。
我看見一群身穿黑色作戰(zhàn)服,拿著武器的人跟在人群后面,聽見了默的命令,即刻沖進人群,擋在諸人面前,可是他們拿的還只是普通槍械,可能也對那死胎沒什么作用。
我躲在人群之后,閃著淚花,注視著默,她激動的指揮抓捕和消滅死胎,我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現從前被烏鴉追捕的畫面,還有死去的那些人,所有畫面最后疊放在一起,形成默的臉。
“吱呀!”
死胎發(fā)出詭異的哭聲,那雙灰白的眼球居然肉眼可見的劇烈顫抖,與飽滿的荔枝果肉無任何差別。
隨著眼球的晃動,死胎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血紅的手掌在面前虛空的環(huán)境里抓拿什么,它身上一直在掉血點和組織肉渣,恐怕那尸體的腹部已經盛了小一層了。
可是它的形態(tài)體積并沒有改變,也就是說,它可能處于高速生成與壞死的循環(huán)之中。
我的雙手不禁緊緊握緊,手汗?jié)B出指縫,我只得張開手在褲管上狠狠擦去,如此反復。
保衛(wèi)隊拿出抓捕網,四人各牽一角,謹慎的將網蓋過死胎頭頂。其余的人則屏息凝神,把槍口對準它。
我不忍見這一幕,所以退后靠到墻邊。
什么味道?
我循著味道走到門口,眼前的景象給我嚇怔了。
一個個被開膛破肚的尸體此時居然朝著這間實驗室,不慌不忙的移動,每具尸體的眼球都是灰白的,有雞蛋那么大,有的還留著一層血膜。
它們的姿態(tài)十分怪異,高昂著頭,像是朝圣的動作,它們的腹部源源不斷的冒出血紅的液體,內臟相互摩擦,發(fā)出輕微的“吱呀吱呀”聲。
我怔在原地,驚恐的看著這群變異的獸,胃里不斷的翻涌,酸澀的液體返至咽喉,我大喊一句:“快關上門!”
眾人一驚,我拔出我那如水泥嵌在原地的雙腿,腳滑般往后退,雙手拽出實驗室門,使出狠勁的“啪”的一聲重重關上。
諸人還在反應中,只聽一聲“哐”,一只頂著荔枝果肉眼球的獸一頭頂上實驗室的門窗。
我甚至覺得墻體都在晃動。“啊!”反應過來的諸位醫(yī)療工作者這才失聲尖叫,手忙腳亂的相互攙扶在一起。
“不要慌!”默很明顯已經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她專心致志的盯著那個小東西,還指揮著保衛(wèi)隊繼續(xù)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