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始出兵了。”
這幾日司淼淼都在宮外,一是宮內規矩多屬實太無聊,二是顛倒時刻的惡鬼似乎懼怕遲寂,專門攆著她打。
氣死了,鬼也欺軟怕硬是吧!!
宮中慘死的冤魂多,因此顛倒時刻顯得格外可怖,宮外,司淼淼倒是覺得還好。
若非看到軍隊開始有大動作,司淼淼還不是很想回來。
至于司淼淼為什么能隨意出入皇宮——當然是因為遲寂將皇帝給她的令牌丟給了司淼淼。
為了方便遲寂,皇帝賜給了遲寂可以隨意出入皇宮的令牌,遲寂出行神不知鬼不覺,拿著沒用,于是方便了司淼淼。
“他們的往哪邊走的?”遲寂來了點興趣,停下筆,看向司淼淼。
“好像是皇家園林那邊。”司淼淼咬著糖,回答的同時不忘拍馬屁,“小姐姐真厲害,什么都能猜到。”
遲寂挑了下眉,彎著眸看司淼淼,散漫的樣子有些勾人,幾秒后道:“司小姐,你今天的發簪和衣服很相稱呢,如洋甘菊般美麗。”
司淼淼似乎沒想到遲寂也會夸她,愣愣的眨了眨眼,臉色瞬間爆紅。
遲寂瞧著司淼淼的模樣輕笑了聲,起身打算出去,散在房內的聲音禮貌,“我出去看看,稍后見,司小姐。”
遲寂的身影消失,司淼淼拍拍發燙的臉,摸上頭上的發簪。
她頭上一直都有一只金色的嵌玉發簪,而今天這個是她今早剛換的,顏色相近,但款式不同。
女孩子大多都愛美,司淼淼挺想有人夸夸她的發簪的,不過在這個游戲里哪會有人關注這個,所以司淼淼并不抱希望。
小姐姐剛剛借發簪夸她,是碰巧,還是發現她換了一個?
司淼淼眨了眨眼,笑容漫上整個臉頰。
無論哪個,被夸了她都高興。
……
……
戰火即將爆發。
成群的軍隊黑壓壓的一片,想來軍糧已順利送達。
應當不止軍糧,還有更為精良的武器及其它重要物品。
皇帝已經知曉這件事,他派人傳喚遲寂,希望她可以出謀劃策。
遲寂并沒有給皇帝實際的幫助,只是讓他在沿路多派些兵,然后等待。
軍隊的人數頗多,裝備精良,來勢洶洶的模樣讓皇帝十分害怕。
他將掌管皇家園林的部分兵權交給遲寂,急匆匆帶著一眾妃子往西避難。
在遲寂的安撫哄騙下,皇帝似乎真的認為,只要等所謂的災厄結束,一切都會恢復成原樣,他不必擔心,不必憂患,更不必拼死反抗。
……
……
“戰火已經燒起來了。”遲寂站在高地上,司淼淼拿著從那支軍隊那薅來的望遠鏡,舉著看向戰場。
在超過一開始皇帝安排在皇家園林里的士兵人數后,每有一波士兵上前抗戰,任務進度條便會被推動百分之三。
距離主線任務結束,不遠了。
“我們不去幫忙嗎?”司淼淼放下望遠鏡,扭頭看向眸色淺淡的遲寂。
“走吧,待戰火燒到園林里,再幫忙。”遲寂聽著槍響,將手放進衣兜里,步履不慌不忙的。
嘈雜的槍聲混雜士兵得意的笑,遲寂雙手插兜,慢慢走在華美而冰冷的文物中。
陽光透過制作精美的窗欞,輕輕籠罩住文物,它們仍然鮮活,卻靜得讓人發冷。
火焰沖天而起,士兵的笑聲似乎更加近,惡劣而得意。
遲寂并不在意,平靜的站在一只青花瓷瓶前,清雅的蓮花靜悄悄的插在瓶中,遲寂抬手,輕輕觸上瓷瓶細膩的紋路上。
她在波律克斯的房內見過它。
她見過它的流浪,如今,也在經歷它的苦難。
“咳咳。”司淼淼邊咳嗽邊推開大門,她的臉已經被煙熏黑,手里拿著從軍隊那搶來的槍,著急道:“火已經燒起來了!小姐姐快跟我走。”
已經燒起來了嗎?
遲寂垂下眼睫,臉色罕見的沒有笑,只有平靜,看不透的平靜,動了身,“往這邊走。”
司淼淼知道遲寂本事通天,也沒質疑遲寂,摸了把臉趕忙跟上遲寂。
懷表的指針在沒有規律的轉動,混亂而盲目。
遲寂并沒有出園林,而是走至更深處——沒有被大火波及的地方。
越往深處走,周身的環境便靜一分。
司淼淼回頭往火焰處望,火焰仍然張牙舞爪,但她聽不到槍聲了。
不對勁。
這個場景很像顛倒時刻前的預警。
司淼淼感覺心有些涼。
不會這個時候開啟顛倒時刻吧?
這個逼游戲一天也玩不下去了!
遲寂停了下來,拿著懷表,屏幕上的指針并沒有倒著流,而是偶爾前進又后退,雜亂無章。
耳畔安靜的什么都沒有,連她們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司淼淼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縮著遲寂身邊。
火焰還在燒,速度快到驚人。
直至風勾著滾燙的灼浪席卷遲寂和司淼淼所在的地方。
聲音似乎才開始回歸。
再沒有槍聲,也沒有得意的笑聲,司淼淼似乎聽到了女孩悲傷的啜泣。
“有人!”司淼淼瞳眸微睜,扭頭無聲對遲寂說道。
遲寂將懷表收起來,邁步往外走,“我去看看。”
“我也去。”
燃起的大火中,女孩抱著氣息虛弱的男人盡力往沒火的地方拖,她的身邊收放著大量的文物。
“哥哥,醒醒。”女孩豆大的淚珠滴在男人的臉上,他卻紋絲不動,“你醒醒,你不能拋下安安。”
火焰的外側,似乎有人正在努力撲滅大火,司淼淼看不真切。
“小姐姐,那邊好像是吳安和吳江。”司淼淼站在遲寂身邊,費力的往火中望。
懷表的指針恢復了運行規律,有條不紊的行走。
遲寂看見吳安和吳江并沒有意外。
如她所料。
每個人的任務雖然不同,但圍繞的都是同一件事,待時間抵達,任務領域便會融合。
既然吳江吳安的任務領域有大火,那么意味著,無論遲寂做什么,燒毀園林的火一定會發生。
這也是遲寂的主線任務是‘干擾軍隊進攻’,而不是‘阻止軍隊進攻’的原因。
它們注定走向歷史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