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序有些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窗外“吱吱喳喳”亂叫的鳥兒吵得她有點心煩。
這種情況并不尋常,以前聽到鳥叫聲,不是在互相說話,就是在自言自語,像這樣不安鬼叫的,還是第一次,讓他總會產生一種今天注定發生什么的錯覺。
壓下煩躁,黑澤序將目光再次放到試卷上,本該干凈整潔的試卷,在她眼中,卻是另一副景象。
雜亂無章的陌生文字,加上一些扭曲的特殊符號,整張試卷都似被燈光照射著,一片紅,一片綠,不時還跟蟲一樣蠕動,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惡心感。
黑澤序定定盯了試卷好久,強忍惡心試探著上手摸了一下,直到摸到平整的紙質觸感,才確定是她確實出現了幻覺。
以前還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黑澤序也說不準,這算不算CHB后遺癥。
無論如何,她覺得她現在該吃藥。
剛伸手進桌子里面找藥,耳中一陣耳鳴,身體顫抖著,從心臟爆發出一種無可抑制的疼痛。甚至清晰感覺到溫熱的血液在體內橫沖亂撞,甚至還有回流的跡象。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由于疼痛,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唇上見不到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細細密密的冒出來,疼痛到無法呼吸。
溫熱的液體從鼻腔滲出,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血液沾上了她的校服。
她猛地抓住藥瓶,顫抖的倒出一顆藥,剛想吃下,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的視野也開始晃動。
黑澤序只覺得桌面在極快的貼向她,然后兩眼一黑,所有感官都在瞬間消失了,不再疼痛,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
睜眼,呼呼的狂風打在臉上,伴隨著沙塵和石碩卷來,眼睛格外的疼。
祂就呆呆的站在一塊還算能落腳的空地上,面對這片廢墟,表現出了迷茫。
祂是誰?祂在哪?祂在干什么?
靜待了很久,眼睛才模糊的,能看清周圍。
這里似乎經歷了一場戰爭,戰爭的硝煙都未曾散去,整片土地都被籠罩在戰爭的陰霾之下。
樓房全部坍塌,磚頭瓦片全都被揚起的灰塵,埋進干燥的泥土里,已經認不出它之前的長相了。
地上無數的殘肢斷臂,建筑物下壓著的,無法辨識的尸體,和空中飄著的濃煙,都無不在暗示這里曾發生過的慘案。
祂的眼睛好像被蓋上了一層薄紗,四處的景象都看的不真切,抬手剛想去觸摸眼睛,卻摸到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下,看不清是什么,紅紅的,還帶點難聞的鐵銹味。
剛想把它擦掉,這么一個小小的舉動,卻牽扯到身上的衣服,又拉出一個口子。
本來衣服就沒一塊好地,這下紅紅的粘了一身,乍一看更嚇人了。
他抬腿艱難地邁出一步,整個人就失力的倒下,地面揚起一片灰塵,灰塵散去,地上又不覺多了一片血跡。
廢墟中突兀地響起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在模糊的視線中,隱約看出,那應該是個人,身材高挑,氣質脫俗,與周圍格格不入。
那個人也發現了祂,向祂走來,精致的西裝,漂亮的禮帽,身上飄散出的古龍水清香,高貴又優雅。
祂掙扎著站起來,也不管身上的傷口會不會裂開。那個人已經站在了祂身邊,祂被古龍水的香味包圍了,身上的硝煙味和血腥味是那么的刺鼻。
那個黑色頭發的人,和祂只有一步的距離,說了一大堆話,都是他聽不懂的語言,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祂的注意力始終停止在,那個人伸出的手上,干凈整潔的西裝袖下,白皙的手正向祂伸來。
縱使他再聽不懂那個人說的話,也明白那個人伸出手的含義,要帶祂走嗎?
祂遲疑片刻,伸出手想握上去,可看到手上還未凝固的血液和沙石,身上單薄,衣服大大小小的破洞,傷口,突然有些畏懼了。
那個人的手會被弄臟的吧…
祂的手僵在半空,還有往后縮的趨勢。
剎時,祂的手被抓住,溫暖的體溫透過祂的掌心,把祂全身的血液都點燃了。
發生的太突然了,祂的大腦短暫的宕機了幾秒,身上不再寒冷,祂好像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抬頭,戰爭后的廢墟不再只有黑灰白,還多了抹亮眼的顏色---綠色。
那是這位先生眼睛的顏色。
那一刻,是先生選擇了祂。
祂的視線開始模糊,只覺得腦袋很沉,然后,再怎么樣就不知道了。
---------------------
眼前一片黑暗,好像被什么東西蓋住了,祂伸手摸了摸,是一塊布。
祂的舉動被一個人發現了,那個人高興的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話,另一個人也說了幾句,然后聲音就離遠了。
那兩個人好像走了,祂摸索了一下周圍,祂在一張床上,眼睛被蓋上了東西,嗯,好像只有這么多了。
思考片刻,祂又恢復到了之前的舉動,呆呆的坐著,在不清楚處境的時候,任何不必要的舉動都是很傻的。
過了不久,有腳步聲傳來了,來了…很多人,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停,沒一句能聽懂,聽聲線應該是群五六歲的小孩子。
那幾個人聊了那么久,見祂一直沒反應,也想到了,可能是語言不通,這一方面的問題,又是一陣腳步聲。
一個沉重有力的腳步聲響起,聽聲音應該是青年人,青年男人進來之后就一直在講話,又是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很長一大堆。
祂承認,是有點煩。
又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聽到聲音,更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