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正愣片刻,然后“噗嗤”一聲,輕笑出來,也沒管煙燙傷的疼痛,將身上的煙灰拍開,隨手接過白蘭地手上,已經被暗滅的煙頭:“發生了變故,你就很喜歡給自己找事做,這一點,你倒是從來沒變過。”
“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話這么多,琴酒?”白蘭地將吉他包往身后一甩,挎上包便大步往套房外走,琴酒也收拾好了,帶來的信號屏蔽設備,也跟著離開套房。在路過前臺時,白蘭地看了眼站在前臺的組織基層成員。
那名基層成員會意,與身旁同事交談幾句后,便離開了前臺,往樓上走。
走出酒店,白蘭地跨坐進保時捷的副駕,將吉他包隨手扔向后座,抬頭對駕駛座上的琴酒詢問:“還有任務嗎?”
“沒有”琴酒發動了車子:“現在去哪?”
“你的安全屋。”
“哦~”琴酒挑眉看向車內后視鏡:“理由呢?”
“饞你做的飯了”白蘭地也沒避著琴酒的目光,很自然的在車內后視鏡中與琴酒對視。
琴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沒跟白蘭地繼續磨嘴皮子,反倒調侃起來:“你不怕家里的那只貓擔心嗎?”
白蘭地一下便意識到琴酒說的是蘇格蘭,也跟著笑了:“跟貓貓說過了喲,貓貓自己在家很乖的”。
將白蘭地送到安全屋前,琴酒沒跟著下車,而是跟白蘭地隨便說了句:“我還要去趟西雙A3碼頭,門口密碼沒變。”
“嗯,Byebye啦,Gin”白蘭地仗著自己的馬甲成女形象,很貼合形象的朝琴酒比了個飛吻。
琴酒沉下臉:“Brandy,不要跟貝爾摩德學這些。”
“下次一定”白蘭地自然沒把這句話放心上,走向了琴酒的安全屋。
輸入房門密碼,房間門被打開,房內一片黑暗。屋內為數不多的幾扇窗戶,都被窗簾遮的嚴嚴實實。
白蘭地在玄關處摸了摸,才在一個較高的地方摸到燈的開關。其實說高也不算高吧,就是會比正常的開關按鈕稍微上移了些。
打開燈后,白蘭地也看清了屋內的全貌,屋內的擺設沒有過多的變化,屋里也是沒有生活的痕跡過的,有些地方已經生了厚厚的灰塵。
這地她也不算陌生,前幾年,還沒搬新房,住在黃昏別館的日子,她總是為了背著愛德華先生干壞事時,她總喜歡來琴酒這。
琴酒是烏丸先生的直系,在她干的壞事中,大部分都是烏丸蓮耶默許的,久而久之,琴酒也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在愛德華先生的心目中,永遠可以是個好孩子。
這個謊言,即便無人相信都好,只要愛德華先生相信,她便知足了。
熟練的翻出雜物間中之前的衣服,去浴室換洗衣物,出來時便換回了黑澤序馬甲。
躺在床上揉了揉發酸的耳垂。之前為了區分馬甲,又為了不給原身造成被識別出來的可能。她特地沒去打耳洞,而是買了耳夾來戴。
即使她買了最輕的耳夾材質,但是戴不久就摘下來,果然還是沒戴習慣…
躺在琴酒安全屋的柔軟大床上,躺了幾秒才翻起來,打開書桌上的電腦,連上隨身帶著的U盤,接入數據,才慢悠悠的開始處理組織文件。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琴酒才從外面回來,她在屋里都聞到了門外濃厚的血腥味。
等她走出去,才看到,琴酒已經坐在了客廳的地板上,包扎傷口。
黑澤序小步挪過去,抱著電腦坐在了一旁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琴酒:“埋伏?”
琴酒也沒抬頭看她,咬著繃帶的一端,處理著身上的傷口:“萊伊。”
萊伊?哦,黑麥呀。
黑澤序想了一下,她對這個代號還是有印象的,好像是跟蘇格蘭一同獲得代號的那個新人。
雖然她不記得黑麥的長相了,但她仍舊記得,黑麥似乎跟琴酒長的很像。
黑澤序抬頭,看著面前這個半裸的銀發美男,你問黑澤序現在在想什么?
黑澤序:正在想笑……
但她最后還是沒笑出來的,人設不允許,早知道出來的時候就換白蘭地馬甲了。
想不到,組織的topkill也會有失手的時候。
保持著人設的需要,黑澤序看似毫不在意的繼續打著電腦,不經意間的隨口問了句:“把你弄得這么狼狽,你的那個手下還真是了不得。”
琴酒冷笑一聲,咬字極重道:“是臥底,Brandy。”
黑澤序掀起眼皮,難得停下了手上打字的動作:“現在去處理掉……”
“早跑了”琴酒打斷,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于是話鋒一轉:“你明天去上學嗎?”
黑澤序停頓了一下,幾秒后才緩緩點頭。
“嗯,我剛去23號安全屋了”琴酒勾起手指,從身后挑出個小包袱扔給黑澤序。“這是蘇格蘭拿來的。”
黑澤序單手接住,將電腦放在茶臺上,小心的拆開包袱。
里面包著一套地丹高中的校服,校服的最下層還貼心的包了一層打底貼身衣物。
“你的小背包在我車上。”
“哦。”
“話說回來”琴酒已經處理好傷口了,把換下來的繃帶扔進垃圾桶:“蘇格蘭那家伙,知道你是白蘭地嗎?”
“貓貓不需要知道這么多,貓貓只需要乖乖等主人回家就好了”。黑澤序平靜的將包袱重新打包好。
“你對蘇格蘭還真是放縱,但凡你之前對那些叛徒,臥底手段不這么殘忍,我都快信了”琴酒說著說著就笑了。
“貓貓是先生給我的禮物,我自然會好好珍惜。倒是哥哥,我現在是黑澤序,跟我講白蘭地的事情,不會覺得不妥嗎?”
黑澤序反應依舊淡漠,目光注視著黑澤陣。
琴就同樣回視著黑澤序。兩兄妹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最終以黑澤陣的妥協,而告終:“序,去睡了。”
“我的任務報告呢?”
“我寫。”
“好的,晚安,哥哥。”黑澤序語氣上揚,似乎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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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帝丹高中校門口,黑澤序打開車門:“走了,哥。”
“嗯”琴酒叼著未點燃的煙,低頭看手機,查看任務情況。
合上車門,往校園的方向走。黑澤序聽到身后有人朝她跑來,不過她沒有回頭。
“早上好,工藤前輩”黑澤序適時的回頭,正好對上工藤新一的目光。
工藤新一剛剛小跑過來,有些氣息不穩,手扶在膝蓋上,喘著氣。手拉住黑澤序的手臂:“剛剛那個人是誰?”
工藤新一的力氣有些大,黑澤序白皙的手臂上馬上出現紅印,她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皺眉揉著自己發紅的手。
也不知道工藤新一這一副,抓小三的語氣態度,到底是怎么做到這么理所當然的?黑澤序有些無語,但還是回復了工藤新一:“你問的是哪個?”
工藤新一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甩開了,還是一臉認真,好像不知道答案,就誓不罷休:“就是送你來上學的那個”。
“那是我哥。”
“你哥?他是做什么的?”工藤新一追問道。
“你問這么多干嘛?”黑澤序歪頭表示疑惑。
“哎呀,他長的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啦,我就是想確定一下是不是?”工藤新一臉不紅心不跳的現場來編了一段。
黑澤序沉默了一下。她的沉默,并不是因為相信了工藤新一的鬼話,而是……拜托能演的再像一點嗎?
“你是想套我的話嗎?”黑澤序故意說。
“沒有,我只是想確定一下那個是不是我的朋友?”工藤新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黑澤序盯著工藤新一的動作,就更想笑了,同樣是看推理小說的粉絲,在遇到別人時,就很容易判斷是否在說謊,但放到自己身上時,就沒一點自覺,也不知道要把自己的小動作收一收。
“話語重復,聲音上揚------你撒謊。”
“沒有!”工藤新一語氣堅定的盯著黑澤序。
“撒謊者還會注視對方的眼睛,來確定對方有沒有相信他的話。”黑澤序微微歪頭。
話落,工藤新一下意識將目光移向別處。
“哦,你的眼睛移開了,是心虛了嗎?”
“你不告訴我就算了”工藤新一有些惱怒。這小鬼不告訴他就算了,還費心來逗弄他!
看著那張縱使天塌下來都沒什么反應的死人冰塊臉,工藤新一越看越氣。
“…………”黑澤序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小前輩好像生氣了,也沒繼續逗弄他的打算:“不可能哦。”
工藤新一:“??????”
這小鬼突然來一句,是生怕他聽懂了嗎?
黑澤序補充道:“我哥哥不可能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看到黑澤序篤定的反應,工藤新一皺眉反問:“你似乎很肯定我不會認識他?”
“他是一名職業殺手,連我都沒幾何能見到他”黑澤序也適時的做出解釋。
“什么!!!!!”工藤新一瞪大眼睛,滿臉寫著不敢置信。
空氣似乎凝滯了幾秒,還是黑澤序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呵,我開玩笑的,工藤前輩的反應,一點都沒出乎我的意料”。
緊接著:“我哥哥是個商人,我的確很少能看得到他。”
工藤新一抿了抿嘴,還沒從震驚的情緒中緩過神來。面前這家伙,開玩笑都是這么面無表情的嗎?連說出這么嚇人的話都毫不自知。
“走啦,要遲到了”黑澤序提醒了一聲后,便往校內走。工藤新一看到黑澤序走了,也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