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耀日,上午9點。
今天是全國決賽的閉幕日,很多學生一大早就吃完早餐,在禮堂等著了,黑澤序也不例外,早早吃完飯,就在他們學校的位置上坐下來。
昨晚吃完晚飯,先生他們就離開了,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失眠了,對,就是這么突然。
聽著臺上人的長篇大論,黑澤序有些犯困,靠著墻就睡著了。
可以說,這是黑澤序為數不多的正常日子,她之前從未與同學住過校,從未發現原來高中的日子也可以這么充實。
從前的日子,她時常為了任務幾天忙的忘記吃飯,有時甚至可以做到幾十天不開口講一句話,一切都是為了組織的任務,一切都是為了組織而服務。
她覺得,她現在的狀態應該是弘樹所期待的那樣-------像一個真正學生一樣,過著正常的生活。
“帝丹高中,黑澤序。”領獎臺上傳來聲音,可并沒有得到回應,頒獎人又喊了一聲:“黑澤序同學沒有來嗎?”
黑澤序還睡眼朦朧的,被身旁的同學搖了搖,懵懵的睜眼看向旁邊的同學,同學往領獎臺上指了指。
頒獎人又適時的喊了聲:“黑澤序同學?”
“嗯”黑澤序站起來,頂著所有人各異的目光走向領獎臺,臺上已經站了其他的獲獎同學。
在領獎隊伍的最邊緣站定,頒獎人看人齊了就開始頒發證書。這段小插曲并沒有太久。
下午5點,競賽正式閉幕。同學們轉車回學校,到很晚才回到家。
第二天去學校又開始了表彰集會,下會后黑澤序就被老師拉去申請保送,弄了很多申請材料,忙的不可開交,但似乎班主任還對此樂此不疲的。
弄了一整天的保送資料,黑澤序疲憊的背著自己的小背包走在回杯戶町的路上。
路過一條尋常的小路,一個穿著花馬甲的人,拼命往她這個方向狂奔,看到她后,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黑澤序沒有反應,她脖子上就被架了把刀。
黑澤序:…………………………今年新型打劫方式?
后面的警員都陸續跟了上來,其中不少警員也認出了黑澤序,為首帶隊的是伊達航,他一邊安撫歹徒,一邊安撫身為人質的黑澤序。
身為人質的黑澤序毫無一點自知之明,有興致的打量了對面一群人的反應,后面似乎是覺得無聊,才動了動脖子。
在歹徒沒反應過來時,對著歹徒手上的一個穴位摁下去。歹徒痛的失力,刀掉在地上,歹徒抱著手臂想撿起地上的刀,就被黑澤序一腳踩住手,本就疼痛的手二次負傷,歹徒發出慘叫。
聽到歹徒的慘叫,黑澤序淡淡的掃了眼,黑色的小皮鞋還在歹徒手背上碾了碾,手掌發出輕微的骨裂聲。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伊達航,他沖上去把歹徒的刀踹開,把黑澤序架著腋下抬起來,抱到一旁,下令讓其他警員把歹徒靠起來。
其他警員上前查看歹徒的情況,驚愕的發現,歹徒的手背已經紫了,手掌已經被地上的石頭磨出鮮血。
“先帶他去治療吧,接下來的事情,麻煩你們了”伊達航對著警員叮囑,又蹲下身子,一臉嚴肅:“阿序,以后再遇到這種情況,要等著警察來處理好嗎?”
黑澤序盯著他,沒有回答。
伊達航皺眉,想起歹徒被攆的青紫的手面,語氣更加認真:“阿序,你剛剛這么做是不對的,你知道嗎?”
“可我不認為我做錯了,我幫你們抓住了壞人,使他不能再傷害其他人。”黑澤序言之有理,反倒有些不解的看向伊達航。
伊達航還想說些什么,就被來人打斷。
一道青年活力的聲音傳入黑澤序的耳膜?!耙吝_前輩,歹徒已經被帶回局里了,我們要回去了嗎?”
黑澤序循聲望去,那是一個無論五官還是氣質都較好的男生,雖然有些大眾臉,但單憑氣質就很出眾。男生眼中清澈明亮,有未被社會污染的純凈,一看就初出茅廬,沒點社畜味。
她打量起這小伙一番,開口詢問:“他誰?”
伊達航也沒見外,把男生的肩膀攬住給黑澤序介紹:“這是搜查一課新來的同事高木涉,現在由我帶著?!?/p>
高木涉也連忙打招呼:“你好?!?/p>
黑澤序看到高木涉局促的反應未免想笑,但她還是沒這么做,而是平靜的回應他:“你好。黑澤序,請多關照”。
聽到這名字,高木涉明顯愣了下,有些驚喜:“哦,你是目暮警部常提到的阿序吧,我經常能在局里聽到你的名字……”
“咳咳”伊達航干咳提醒,高木涉也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別介意?!?/p>
“沒事”黑澤序沒太大反應,警局??瓦@個稱號不是吹的?!澳銈儸F在回去嗎?”
“嗯”伊達航點頭:“今晚得加班了。”
“要我幫忙嗎?”
“不用,聽綠川說,你比賽才回來,好好休息吧,等處理完我就過去”伊達航攬上高木涉的肩,朝警車的方向走:“走了,改天來局里補筆錄”。
“哈?”黑澤序無語的看著遠去的兩人。心里默默給那歹徒記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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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葉繁茂,艷陽高照,蟬鳴縈繞樹梢。才上午,太陽已經很高。
很難想象,昨天還是快入冬的樣子,別墅院子里的樹,葉子都快掉光了,今天又跟滿血復活了一樣,一晚上長滿了綠葉子。
這個世界的氣候真的很奇怪,這已經是黑澤序在今年過的第三個夏天,她也曾懷疑過這個問題,但后來她就習慣了。
畢竟昨天是9月1日,今天是3月15日,明天是7月23日,日期而已,沒什么好奇怪的,這是一件正常的事。
今天不用上課,起床處理完組織工作后,黑澤序就在小院里,秋千上曬太陽,綠川出去了,君度在院子里澆花。
沒從綠川那里聽到什么君度的小動作,最近還算老實。她當然知道,朗姆不會突然平白無故帶一個人到她這,君度這點小心思她還是懂的。
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收回思緒,黑澤序又將注意力放到掛著秋千的老樹上,老樹和附近來的幾只鳥閑聊著附近的事情。
黑澤序沒有聽人八卦的愛好,覺得無聊,有些昏昏欲睡。
這安詳的氛圍被電話鈴聲打斷,她掀起眼皮,看向藤原蒼介的方向。藤原蒼介有些意外,隨手將小水壺放在一旁,接起電話。
還沒被澆到水的植物聲音扭曲:“人,你看看我,我想喝水………”。若是這株植物能動的話,黑澤序估計,它已經開始在地上陰暗爬行了。
藤原蒼介跟電話那頭的人應了幾聲后就掛斷電話,轉而詢問黑澤序:“序小姐,綠川君問你等會去不去他朋友家吃飯?”
黑澤序:???
“綠川的…朋友?”黑澤序有些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雖然,但是,她不是不相信綠川沒朋友,畢竟綠川這樣老好人的性格,交朋友如呼吸,但綠川這個,堪比家庭主夫的存在,平時就菜市場,家兩點一線的生活,在哪交的朋友?
總不能,綠川把他臥底之前的朋友介紹給她認識吧?黑澤序搖頭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或許也是家庭主婦一樣的人?平時一起商討買什么菜之類的,對吧……
“他有發地址嗎?”黑澤序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嘴。
“有的,我送你去吧”藤原蒼介也是個適應能力強的,才短短來這一個月不到,就已經適應了家里的生活方式。
藤原蒼介開車送黑澤序到了個小區,沒打算跟進去,聲稱有事就走了,黑澤序看著手機上熟悉的門牌號,默默往小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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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棟D213。
一個金發少女站在房門前摁響門鈴,走廊中回蕩著門鈴的聲音,可偏偏不見門開。
走廊上的聲控燈已經不知道熄滅多少次了,在熄滅幾秒后,又會被少女重新拍掌亮起。
有些無奈的又摁響了一次門鈴。
最后在聲控燈熄滅第五次后,黑澤序最后還是選擇給目暮十三發消息。
幾分鐘后,緊閉的房門才有了動靜,房門從屋內打開。開門的不是目暮十三,而是目暮十三的妻子目暮綠。
黑澤序叫了聲:“小綠阿姨”。
目暮綠略帶歉意的朝黑澤序微笑:“阿序,你來了,剛好今天做了很多菜,快進來?!?/p>
黑澤序熟練的從鞋柜里翻出她那雙專用的鞋,跟自己家似的。
之前,黑井翼舟沒到家里前,黑澤序平時吃飯并不積極,從圖書館回來后就吃速食食品或面包,隨便應付幾口,就回圖書館繼續看書了。
有時候忘了吃飯,一天只吃一餐都有過發生。
福山志明也有些苦惱,但奈何自己和松田陣平工作都挺忙的,沒空顧得到黑澤序。
再有一次巧合,福山志明的同學,也就是目暮十三,在得知以后,就欣然邀請來家里蹭飯。
黑澤序從跟著福山志明時起,就認識了目暮十三,在兇案現場推理時,也時常能碰上,每次推理完都要經歷目暮十三長達幾個小時的思想教育。
就因為目暮十三常在家里提到黑澤序,所以目暮綠在得知黑澤序會來家里蹭飯時,也是熱情招待,絲毫沒把她當外人。
拖鞋,碗筷,水杯…家里人應該有的,她樣樣不差,不難看出,目暮綠是真有在把她當女兒養。
踏著拖鞋走進客廳,一股飯香鉆入鼻腔,然后有什么東西跑了過來,黑澤序有所察覺,下一秒一個黑色的身影就閃到了她面前。
黑澤序也輕車熟路的蹲下,揉了揉湊上來的腦袋,喊它的名字:“木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