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聞起來，山的氣息也越發清新，就好像有時去景區爬山時，有那種山中植物散發的獨特味道，讓人心曠神怡。

從地上找一個干樹枝，就著土地直接寫了：李、葉，兩個字。“你先學自己的名字吧，這是李，這是葉”我慢慢的指著這兩個字。

“這就是俺名字嗎？”她蹲在地上歪頭問我

“是，木子李，口十葉”邊說邊比劃給她看

“你說的啥，俺聽不懂。”她也拿了根樹枝，模仿著比劃起來

“你別說俺了，說我好不好？我聽著很別扭。”我感覺這個俺字說起來有點兒村氣

“不說俺，說我。俺聽你的。”說完這話她又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哈哈，我——說錯了，以后不說俺了。”

這確實太難了對于她來說，我又說：“名字先不要求你會寫，但是你得會認好不好。以后我寫了這兩個字，你得知道是你名字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從哪來的耐心，這么用心教她，只是感覺她太單純善良可愛了。

當我不知道從哪教起時，突然想到先從“人”字學起吧，這很簡單。一撇一捺，像人的兩條腿，很快她就會寫人了。再學天、地、田、羊這些簡單的。最后教了一個難的是“草”字，準備下次再教“樹”字。李葉不會說普通話，天和田發音分不清，可能和她們方言有關。雖然她學的挺快，但我一想到還有那么那么多的字她都不會，就感覺有點頭大，還有拼音這些啥都不會，我又慶幸自己還挺幸運的出生在城市家庭，能夠接受義務教育，感覺學習也不是討厭了，如果有本子和筆拿來寫作業也挺好，這里只能用樹枝。

“我以后叫你哥吧，我心里真的把你當成我哥。如果我不是家里大女兒女兒該多好，如果我有個哥哥該多好。現在愿望成真了，跟做夢一樣。”她拉住了我的手，而不是通過繩子拽我了。

我沒有和女生牽過手，這種兄妹之間的感情總感覺摻雜著一些男女的感情，我感覺自己太齷齪了，但是好沉溺于這種情感，不想自拔。

“我做你哥哥，保護你。葉子”我握緊了她的手，這樣一個純粹的小姑娘，太懂事太隱忍了，怎叫人不憐惜。

看著日頭到快中午了，點了點羊的個數，就攆著往家走了。葉子說羊必須得看著，不然它們跑遠了不好找，之前就丟過羊，叫爹來了找了半晌才找到。

還沒到家就看見房子上飄起了煙，我心想她仨在家把家里點著了？原來是二妮三妮在做飯了，三妮在燒火，二妮在炒菜。怪不得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呢，這么小就會料理家了，我到現在也不會做飯，早飯在外面買著吃，中午在學校食堂吃，晚上在外面吃，家里反正也沒人做飯。

吃的倒是簡單，中午吃炒菜、饅頭、喝水，這水就是鍋里餾饅頭的水，沒見過這種吃法。

“姐，你們去哪放羊了？”二妮問

“就去山坡那邊了”李葉說

“俺還以為你會帶哥去老遠地那邊呢，那邊好看。”二妮說

“下次去，先帶他熟悉一下近邊兒。”李葉說。我想她不帶我去遠的地方應該還是不放心我吧，畢竟真打起來她不是我對手，我想逃走的話，易如反掌。

“以前是你倆一起去放羊嗎？”我接話到

“嗯，是俺倆”二妮說“不過，爹說以后叫你倆去放羊。嘿嘿，俺們就能在家看電視了。”她傻笑著夾著菜往嘴里塞

她們幾個拿筷子都非常奇怪，拿的離筷子頭很近，不知道兩只手是怎么叉開的筷子，有趣的是都一模一樣。我饒有興致的看她們夾菜，吃饅頭，哈哈……老二老三老四眉眼氣質都很像她們爹，李葉就好看很多，怎么看著氣質有點像旭利啊，想到這里我趕緊晃了晃腦袋，不能想這些，我肯定是太擔心旭利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誰家呢。

吃完飯爹娘還沒從地里回來，菜鍋繼續坐在灶臺上，饅頭也在鍋里留著。

“爹、娘什么時候回來？”我問道

“他們時間不確定，啥時候忙完啥時候回來。因為小妹比較小，容易餓，我們都吃的早，給爹娘留飯就行。”李葉邊說，邊領著我去她們屋里看，西屋里屋是一個炕，看得出她們四個住這屋，因為有四卷被褥，被整齊的圈起到炕里頭，應該是睡覺的時候自己把褥子卷放開睡吧。

外屋有成套淡綠色油漆的衣柜和一個舊的紅色沙發，看著就是90年代的物件，怕不是她們爹娘結婚時候用的吧。還有個破床，上面堆了很多塑料的化肥袋子，好像裝的面粉之類的。

“用化肥的袋子裝吃的沒毒嗎？”我小心的詢問，擔心自己喝的玉米粥有毒

“我們都是洗干凈曬干用的。都是用這，都這么多年了，沒事哦。”她自說自話的要把那些袋子拿到地上：“你睡這個床吧，我跟你搬去柴房里。”

“東屋是誰住？我還是得住柴房嗎？”我想我都是家里兒子了還得和柴禾住一起？

“我們這邊東屋是給兒子住的，結果我媽沒生出兒子，那屋就一直鎖著。你只能先住柴房，到時候看爹怎么說。”聽她說完，我也接過那些面粉袋，放在地上一個角落，靠著墻邊。

“行吧，咱們一起搬過去吧。”我只能接受這個安排，柴房蟲子不少，這幾天給我咬的，不知道是啥小蟲子，咬的我全是包。

擺好床，李葉又從她們那衣柜里給我掏出了一套被褥，看著不那么好看和松軟，其實是破舊而且有點結塊了都，她曬到了院子里的晾衣繩上。我也只能希望這樣曬完能讓我晚上的體感好一點了。

“爹娘——回來啦”三妮一蹦一跳的從外面跑進院子

他倆一人扛著一布袋東西回來，一進門徑直走到羊圈那里，把袋子里的東西倒進羊圈，原來是野草啊。他們上午是去地里除草了。

他們在井邊水盆洗過手后，對我倆說：“你倆過來”

“俺跟恁娘，商量了一下”說著“爹”點了起了旱煙，“葉你跟東東成親吧。你年紀也不小了，將來嫁到別人家也是便宜了別人。招上門女婿還得給他們家彩禮，將來還得養他們爹娘。還不如你倆成親了，這樣這個李東東心也定在這里了，你們一個是咱家閨女一個是咱家兒子。以后家里靠你們了！”說完他使勁砸吧了幾口煙

哇靠，這驚天炸裂的消息！

這才15歲，就包辦婚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