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上白陽灼眼,看大家都累了。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會說說笑笑,從秋天聊到冬天。漸漸地隊伍里的聲響就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了,直至沒人開口。
火棠在隊伍的末端,她感受到叱云天紗的松散知道是大家都累了,便用傳音與隊伍最前的神纓商量著。
得到神纓的首肯,火棠便扯住叱云天紗站定。
一群人拉著叱云天紗前進,感受到叱云天紗被繃得太緊了,后慢慢地都站定了,聚集在一起聽火棠安排。
“不趕在烈日,大家幫忙用叱云天紗搭個帳子遮陽用。”
說完這些火棠也是一陣感嘆,好在叱云天紗有避暑清涼之效,還堅韌如鐵,也能變得足夠大。
柰枝與淺泱發間自有一根冰骨竹簪,二人取下后能變得九尺左右。
看著孟玉錯愕地表情酣煙道“孟君看著,我可是有兩根的哦。”
說著就從兩個發髻上取下冰骨竹杖,后三人就開始忙活了。
待七人坐定,火棠與神纓就商量了下白天睡晚上再趕路的決定。
李棣聽話了第一個反駁“昨晚睡得香,估計我是睡不著了,”
“那你和我守前一個時辰,守完,我還能給你打暈。”
“殿下君姐我餓了,不想吃干糧。”
聽了酣煙肚子咕咕響,神纓笑著從掩月囊里取出了好些點心瓜果“你啊除了吃就是睡,最是不用受罪的人了。”
“剛剛好,七個人多出一個,一會吃好就睡飽。”火棠也是向來偏疼她。
孟玉也是會對酣煙好些,與她玩笑著道“這還有個傷員呢。”
聽了孟玉也要一直睡,酣煙就玩鬧道“啊孟君不能和酣煙搶。”
這些偏愛,可都是酣煙用命換來的。
叱云天紗下一行人并不受烈日的影響,李棣和火棠亦是十分精神。巧的是李棣話也多,這樣火棠在人間落下的傷不至于讓他心情太糟糕。
看著一躺下就能呼呼大睡的酣煙李棣不由得羨慕“酣煙是怎么做到一躺下去就睡的非常安穩狀態的?”
“這是殿下逼她練得,酣煙是八個月在這里誕下地身子非常虛弱,命里只能活二十又五的年歲,她能多睡一個時辰就能多活一個時辰。”
“所以她法術最差,也只修習青息術和逃跑的原因嗎。”李棣百無聊賴地玩著細沙。
火棠有些尷尬,自己手下的人確實有些廢物“她自己也懶……”不過他也是要挽回顏面的又道“不過她能做到自保就能讓大家安心了。”
因為太過于熟悉昆侖的那套假模假式了,火棠也不拐彎抹角“你來阿盟國有接應的人嗎。”
“有,但也像沒有,他在阿盟國就是個子民……”李棣自知這次情報太差了,說話也是沒啥底氣,他來漠北也是碰碰運氣的事,反正他要做的事不急于一時。
聽李棣那意思火棠明白了他就是來打醬油的“那人是這么說的?”
搖搖頭李棣表示他不知道,火棠估摸著這是他那些好師叔給他派遣來解悶的。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蠢得。阿盟國,阿盟國這是妖界,我到不知你們一個仙家道法門派什么時候插手我們妖界的事了?人間的天子手都伸那么長了嗎?”
“棠姑娘怎么知道的……”李棣是想問火棠怎么知道昆侖山是與天子共謀的,可是他不能問,問就是代表火棠說的是真的。
“別管我怎么知道的,早日回去的好。你那些好師叔個頂個的會裝。”
“那不行,我李棣誓是要上天入地的。”
“幼稚,怎么你是有什么愁什么怨要向天訴,向地討?”
“也不是就是我想找個人。”
“什么人值得你那么大費周章,還要你上天入地。”
“說來話長,我也是沒處說,也看在你是她同族才和你說說的。”說完李棣喝了口水,就開始從他與她口中的小師妹相識時說起了。
李棣輕聲細語的像是在述說他人的事跡,他不停地玩弄著細沙,低垂著眼眸說了很多他不得傾述的思念。
說到心痛難耐時李棣拿肘間的衣服遮住了臉,笑著繼續說下去。
火棠也只是細細聽著,不曾抬眸看向李棣,左右他只是要個聽客罷了。
聽了好長時間,火棠語氣非常不耐地打斷了李棣,她不想知道李棣有多想找回他那個小師妹。
或許是思緒飛得太遠了,李棣沒敢抬頭,自顧自的講著…
也不過一刻李棣一頭到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橙黃色的天邊,映著幾顆樹影,偶爾幾只飛鳥闖過視線。這個時候的空氣漸漸開始泛涼了,
看著無事望天的孟玉,神纓將人拉了起來。
“取下問蓮。”孟玉別沒問直接拿了下來,神纓拉過他的手道“閉上眼,告訴問蓮它只能是你的靈器。”
孟玉蹙眉,這種方式會不會太影響形象了?雖然這般想著但他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風中,神纓兩手擺陣周身的紗衣翻飛,陣下孟玉與問蓮騰身在半空。
問蓮非常抗拒陣法,因為神纓的陣法是在強制它與一個凡人融合靈魂、締結契約。
看得出問蓮的抗拒,神纓也毫不手軟的將問蓮強制融合了。
問蓮是她能選得出最不需要靈力就能驅動的靈器了,很適合這個凡人使用。
“你試試能不能驅動它。”
孟玉上手很快,能驅動問蓮化型了,他這才知道問蓮的形態多達十二種。
隨后神纓教他如何催動體內的靈力,孟玉也非常認真的學了。
神纓也讓孟玉與她對練幾招,而冷風越來越大,看著遠處黑云壓頂般的沙塵如滔天巨浪般靠近。
一群人被神纓喚醒開始收拾上路。
大家一如既往地拉著叱云天紗前行。
滿天的星子清晰了步伐,大漠在清輝的籠罩下灼著瑩白的光,無邊的大漠被風模糊了輪廓。
深藍色的夜幕下一行人被一條泛著紅光的絲線引領著,去到他們想去的地方。
“不遠了,大家休息片刻喝點水再出發。”
確實不遠了再走一會就到了,只是需要坐下來商量如何進城。
阿盟國雖小,該有的都是有的。此地向來不需要出手整治,如今她們沒有任何預兆的混進城會對神纓的大計有影響。
可人太多了,火棠能收進掩月囊里,李棣可以不管了,孟玉有些難辦了。
他臉上的傷疤丑陋,至今還未好,有破相的趨勢,他一進城估計就能被人盯上。
神纓在一旁默默地觀察遠處,火棠跑來人堆道“我與殿下商量了一下酣煙進殿下的掩月囊里,孟玉殿下另有安排,其余人正常就好。”
李棣見人沒安排他的,著急問道“我呢?”
“咋來的咋去。”
“那不行啊,且不說人能不能找到,就是找到了玉牌也沒了人家也不相信啊。”
“占星術士,扮成占星術士,負者鉤上宮內的人搭線將所有人都帶進去。”
“換上,一會酣煙來給你束發髻。”
是一套斗篷加面紗的西域服飾,孟玉接過時就有不好的預感。
這是套是舞姬的服飾但是外面配了個厚實的斗篷,很長不會把皮膚暴露在外。
面紗剛剛好遮住下半張臉,也非常牢固輕易不會掉。
一行人看著裝扮好的孟玉,大家都沒想到竟如此像個姑娘家,就是那個腰身不能露出來,肌肉紋理太明顯了。
無奈神纓自己套上了,把自己那件給了孟玉。
幾人都是舞姬裝扮,出去李棣一身術士裝扮,手里拿著個羅盤,還不知道從哪逮回來只烏鴉,更像個占星師了。
幾人被神纓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進了城內,一進城就開始找地方休息了。
可夜太深了,客棧都沒開著的,幾人挨館挨鋪的敲門,沒一個開門的。
這時神纓拿出了三千紅絲,一行人又是一通鬼鬼祟祟地來到一家客棧,這里是鬧市還臨近賭坊,燈火通明的街道看這也舒心。
火棠在安排大家入住,神纓站在客棧外,順著手中絲線望向遠處那家賭坊。
燈下一個醉漢搖搖晃晃的走著,邊哭邊說“梅娘是我柳四末對不住你,敗了家產,害了你娘倆。”
雖是鬧市卻沒什么人向著客棧來,這個醉漢興許是看錯了路。
手中紅絲忽動,隨著紅絲望去街巷邊出現一個白袍男。
神纓一眼認出那白袍男就是沙漠里的白衣人,白袍男與那醉漢說了些客氣話,二人就勾肩搭背離開了。
明日或許要去趟賭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