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少了王老三，劉玉鳳覺得空氣都變好了，可惜不能把他永遠關在大牢里。

“老二，我給你織了件背心，快試試。”劉玉鳳花了兩個月時間給王建安織了件馬甲。

王建安笑著套在身上，不大不小正合適。馬甲是灰色的方塊圖案，城里干部都這么穿。

“真好看。”劉玉鳳看著有些感慨。

王建安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最吸引人的是那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很少有女人能逃過。

“我是你兒子能不好看嗎？”

“是啊，年輕的時候我也好看過。雖然你爸軟弱又愚蠢，但我不后悔生下你們三個孩子。”

“媽，你現在也好看。”

“你這張嘴啊，從小就討人喜歡，在車隊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他們對我都很好。”

“那就好，咱們不欺負別人，但也不能傻乎乎地讓人欺負。”

沒等王建安回答，門外就傳來王建英的叫喊聲，說年夜飯做好了。

兩人從房間里出去，今年的年夜飯非常豐富。有小炒牛肉、豬肉白菜、紅燒魚、釀豆腐、肉包子、青菜等。

牛肉又貴又少，供銷社根本沒有賣。要不是生產隊的老牛受傷了，隊長根本舍不得宰殺。

劉玉鳳坐到主位上，她沒動筷子其他人也不敢動，因為王家是她在當家做主。

“快吃吧。”

劉玉鳳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夾肉吃，就像比賽一樣，恨不得把筷子也嚼進去。圓圓吃得慢，看著肉越來越少，急得眼淚汪汪。

“別急，我幫你夾。”鄭靜文輕聲哄道，其實這兩年除夕夜，劉玉鳳都會叫她過來吃飯。

鄭靜文臉皮薄，每次都會帶口糧，逢年過節還會把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錢和票交出來。

苗苗跟圓圓都喜歡她，覺得她好看又溫柔，跟村里人不一樣。

正當他們熱熱鬧鬧吃飯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尖銳的吵鬧聲，并且聲音越來越近。

由于天氣寒冷，王家吃飯的時候關上大門點著油燈，因此不知道外面發生什么事。

王建英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然后扒開門縫往外看，趙春花也好奇地跟過去。透過門縫，兩人看到有幾個模糊的身影從不遠處跑過。

“誰啊？這個時候不吃年夜飯在外面亂跑什么？”王建平吃飯的時候吧唧聲特別大。

“大隊長媳婦追著羅知青喊打喊殺，沒想到咱們小小的村子事情倒不少。”王建英的聲音充滿嘲諷。

“大隊長跟羅知青！”王建平瞪大雙眼。

大隊長都快五十歲了，羅知青才二十三歲，她圖啥？難道是工農兵大學推薦？

“有人舉報羅知青被推薦去上大學，是因為她跟大隊長亂搞男女關系。”鄭靜文默默補充。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以前還以為大隊長是正直的人。”王建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大隊長也是男人，沒有人能拒絕到嘴邊的肉，又不是傻子。”王建平大大咧咧開口，知青年輕又好看，誰能拒絕這樣的人倒貼？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劉玉鳳啪的一聲放下筷子，眾人急忙低頭吃飯。

原劇情勾引趙向前的是鄭靜文，雖然趙嬌嬌覺得她是不要臉的小三，但出軌雙方都有責任。

不管是鄭靜文還是羅知青，她們都沒有強迫趙向前，更沒有下藥讓他失去理智。她們只是解開上衣扣子，露出年輕漂亮的身體，撲上去的人責任更大。

劉玉鳳覺得這件事跟王建安脫不了關系，計劃很完美，可惜趙向前的后臺是局長，這點小事動搖不了他們。

大年初一，劉玉鳳等人吃過湯圓就圍在火盆邊吃零食聊天。往年要去王老大家里拜年，但從去年開始劉玉鳳就跟他們斷絕往來。

“來來來，發紅包了！”劉玉鳳從柜子里掏出紅包，不管大人小孩，每人發一個。

“奶，新年快樂！”苗苗拿到紅包乖乖拜年。

“真乖。”劉玉鳳慈祥地捏了捏她的臉。

“新年快樂。”圓圓也學姐姐拜年。

劉玉鳳也給她一個紅包，今年紅包比去年大。小孩包五毛，大人包一塊，足夠買零嘴吃。

大年初二走娘家，劉玉鳳娘家在劉家村，就在隔壁生產隊。家里有三個哥哥，她是唯一的女兒，當年鬧饑荒王家用半袋米娶她進門。

劉玉鳳跟娘家關系不好，因為年輕時她被家暴向哥哥們求助，然而沒有一個人幫她，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回過娘家。

可笑的是，前兩天他們還讓人傳話叫她回去。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不為妹妹出頭的哥哥不要也罷。

王建平陪趙春花回娘家，劉玉鳳給他們裝二兩豬肉、半袋面粉。雖說她不喜歡趙老三一家，但不能讓兒媳婦空手回娘家，這樣太丟人了。

大年初六，張在民去武裝部接王老三跟張寡婦。在他們被關的十來天里，每天擔驚受怕不說，還要挨凍受餓，看起來老了十歲。

村里人見他們回來，不滿地撇撇嘴，還以為要關上一年半載呢？

“咋這么快就放回來了？大過年真晦氣！”

“我敢打賭，劉玉鳳不讓王老三進家門。”

“我猜也是！”

很多人都跑到王家看熱鬧，其中孫桂香站在最前面，村里每次有熱鬧都少不了她的身影。

王老三站在家門口，不知為何他很害怕敲門。按理說，家里人應該知道他回來了，為什么沒有人出來迎接？

“嘎吱”一聲，大門打開了。

王老三抬頭想看開門的人是誰，突然一盆冷水潑了過來。“唰”的一聲，渾身濕噠噠的很難受。

圍觀的眾人抬頭，發現劉玉鳳手里提著搪瓷盆，毫無疑問潑水的人就是她。

“劉玉鳳，我要休了你！”王老三大喊大叫。

“休我？看來你在牢里還沒受夠教育，現在是新社會，哪有休不休，只有離婚！”劉玉鳳冷哼道。

村里沒有離婚的先例，女人不管被打還是被罵全都忍著，實在忍不下去就逃跑。離婚太難聽了，不但自己被指指點點，娘家也會受到影響。

“我要跟你離婚！”王老三快速改口。

“我不同意。”劉玉鳳搖搖頭。

“劉玉鳳，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行了，你愛干嘛干嘛，別在我面前晃悠，否則下次就不是簡單拘留。”劉玉鳳說完毫不猶豫把門關上。

什么叫做“別再我面前晃來晃去”？難道這個婆娘要趕自己出家門？！

王老三皺緊眉頭，他才是戶主，房子是他的，劉玉鳳沒資格做任何決定！

“臭娘們把門打開，要滾的人是你！”

“不，土地房產所有證上寫的是建平的名字。”張在民突然開口。

當初建房子填申請表的時候，劉玉鳳把建平的名字寫上去，他沒想太多就蓋了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