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頓住，皺眉半天，說，“你不會是逃出來的吧！”
日漸消瘦的臉，蒼白的臉沒有一點紅潤，弱不禁風的模樣。
陳元真的好奇，顧庭澤到底是如何把一個人虐的半死不活。
蘇滿沒回答，留給她的時間有限。
“你說有重要線索！”
陳元皺眉看著她，拖腔帶調，“是，這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就這么給你未免——”
上下打量一番，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要不陪我睡一晚。”
蘇滿選擇性的屏蔽，抬頭看向他，“陳少——”
“行了。”
打斷后，陳元拿出資料，“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蘇滿眉頭緊皺，怎么是她？
在黎家借住的這段時間，只有她與其他人不一樣。
會給她留飯，被欺負后，會悄悄在深夜給她的傷口上藥。
一個對她無微不至的姐姐，為何——
轉身離去時。
陳元有意無意的提起，“下藥的事——”
驟然，蘇滿停下了欲離開的步伐，怔忡半天，才遲遲緩神。
“我只想調查殺死顧螢的兇手。”
蘇滿沒時間浪費在這里，起身出去，一頭撞上了一個人，頭有些眩暈卻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蘇滿，你真是好樣的。”
猝不及防，她的手腕被箍住。
蘇滿沒說話。
對于顧庭澤的出現(xiàn)，甚至沒有一丁點意外。
誰讓他是顧庭澤。
“蘇滿！”顧庭澤沒耐心，眼神驟然變沉，聲音薄寒，“喬醫(yī)生如此幫你，他要是知道你只是利用他找下家，不知會怎樣。”
喬醫(yī)生！
雙唇微微蠕動，一陣響聲響起，顧庭澤眼皮微斂，神情淡漠看向蘇滿，“我已經(jīng)知道，通知其他人回去，不必尋找。”
蘇滿手掐緊，抬頭看向他，微微泄露了幾分情緒。
顧庭澤居然會找她。
一想到顧螢的死，起伏的情緒又恢復平靜。
要不是顧螢，恐怕死在外邊，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顧庭澤指骨微繃用力，帶著幾分摻雜冰渣的寒戾，“那么想見陳元？”
蘇滿身體微顫。
他想做什么？
后邊收到消息的特助緊隨而來，“顧總。”
顧庭澤眼神倏然變冷，“約陳少，我有一份禮物送給他。”
特助按顧庭澤的吩咐行事。
蘇滿秀眉緊擰，強烈的不安和恐懼襲來。
“顧庭澤，你放開我。”
顧庭澤眼神冰冷，箍住她的手臂，硬生生的拉拽上車。
“停車。”
蘇滿睜大眼睛，可得到的是一部手機。
顧庭澤平靜的有些可怕，說，“誰幫你，就是與我為敵，下場——”
腦子里轟然一響，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一個人——喬醫(yī)生。
“你對喬醫(yī)生做了什么！”
順著顧庭澤冰冷的視線，定格在一部黑色的物件上。
強烈的不安和恐懼幾乎捏碎了手里的手機。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劃開了屏幕。
一張血腥的照片浮現(xiàn)在屏幕上，她捂住嘴，眼淚啪嗒滾下。
對顧庭澤還存有一絲幻想，可——
身體因照片而劇烈顫抖的她，揪住他的衣袖，逼回眼角泛起的霧氣，仰著頭，“是我自己逃走，與喬醫(yī)生沒有關系。”
顧庭澤眼神像是一盆冷水倏然潑下，掐住她下巴抬起，力氣很大，疼的她下意識痛呼了一下。
“是嗎？”
蘇滿遲遲沒說話，眼神怔滯的看向他。
如今，她不能再牽連別人。
垂著的手緊緊地攥著，復而平靜的問，“要怎么做你才相信。”
松開手，視線落在窗外。
顧庭澤忽然開口，“停車。”
司機立刻靠邊停下，完全無法捉摸顧庭澤的想法。
“想讓我相信，那就去里面待著。”
順勢修長食指所指的方向，臉色蒼白的她，牙齒無意識咬著下唇。
寒氣入體對胎兒不利。
眼眸慢慢下移的她，盯著自己的腹部，秀眉緊擰。
一掃，他看到她的腹部。
喬醫(yī)生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油盡燈枯，就算華佗再世也無濟于事。”
“開——”
“好，顧庭澤希望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你也能兌現(xiàn)，放過喬醫(yī)生。”
打開車門，蘇滿沒有一絲猶豫的朝湖邊走去。
此時，天空下著綿綿細雨。
雨水滴落在她沒有血色的臉頰。
抬起手摸了摸，她已經(jīng)無法分辨臉上的液體是雨水還是淚水。
一步，兩步，三步，她向湖水深處走去。
身體淡薄的她，觸碰湖水一剎那，脊椎骨也跟著一起發(fā)顫，蘇滿下唇咬出甜腥味，雙手發(fā)顫的護著腹部。
“顧總！”
特助看向湖中瑟瑟發(fā)抖的女人，有些擔心提醒，“不如我送蘇小姐回去。”
顧庭澤抬眼看向湖中。
“顧總。”特助立刻撐著傘，緊跟其后。
湖中蘇滿凍得瑟瑟發(fā)抖，下意識仰頭，眼睛被雨水刺的模糊，只見他眼底的漠然厭憎。
蒼白的唇翳動，“你，你可以，放過，喬醫(yī)生了吧！”
冷，好冷……
快倒下的她，用力一咬，甜腥味慢慢的溢滿口腔。
顧庭澤始終站在湖邊，神情不辨。
跟了十幾年的特助，自然清楚他現(xiàn)在的心情，若心中真沒蘇滿，他又何必站在湖邊。
“顧總，是否要送蘇小姐......”
卻被冰冷的視線逼退，立刻道歉，“顧總，對不起。”
褲兜內的手握緊，手背上繃的筋絡分明，剛才不是安插在醫(yī)院的眼線匯報，至今都不知道她去找陳元。
他眼里泛著紅血絲，聲音嘶啞，“以為站在里面就能證明。”
“顧……顧庭澤，你……你要怎樣才……才放過喬醫(yī)生。”
蘇滿臉色蒼白，聲音在顫說完這句話，已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放過他！”
顧庭澤指骨微繃，卻帶著幾分摻雜冰渣的寒戾，薄唇微啟，“五十次水中深蹲，只要你能從里面走出來，我就放過他。”
已耗盡所有力氣的她，閉上眼，雙膝每往下一個弧度。
她能明顯感覺到‘嘎吱’的聲響。
湖水沒過頭頂，她差點嗆了水。
猛然浮出水面的她，不斷的咳嗽。
顧庭澤不為所動，臉色更冷的看向蘇滿，“只要你承認喬醫(yī)生幫你逃離醫(yī)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