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簡直哭笑不得,“你個兔崽子,咋能干出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喲。”
“嗝…咋不能?你不也這么干過嗎?”
小陳打了個酒嗝,醉眼迷離,不以為意。
老陳卻是驚出一身冷汗,酒瞬間醒了大半。
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有那么一回事。
可事情已經過去九年了,那時候的小陳不過是個十二三的孩子,他怎么會知道的?
他疑惑地看著小陳,試探道:“你聽誰胡扯呢?”
“你啊,我親耳聽見你說的,就你和我爸喝多吵架那回。”
小陳的話提醒了老陳,他想起那天和大哥吵起來的原因了。
大哥嘲笑他是個孬種,半年不開工資,也不敢把領導怎么樣。
“我那跟你的情況可不一樣,我為的不是錢。”
老陳解釋著,抿了一口酒。
“那為啥?”
“你是不知道,之前那個姓黃的院長就不是個東西,他自己吃飽喝足,連個工資都不好好給我開,我不搞他搞誰?”
“嘿嘿,不還是為了錢?”
小陳嗤嗤笑道。
老陳不滿地回道:“那可不一樣,那是他欠我的錢,你那是什么?你那是投機倒把。”
“二叔,都一樣。人不為財,天誅地滅。咱爺倆就別在這掰扯了,來,喝酒。”
小陳舉起酒杯要和老陳碰杯,老陳卻斜著眼睛問道:“話說回來,你小子干這事沒少掙吧?就給你叔一千?”
小陳一聽頓時來了氣。
“二叔,我一共才整了四千多點,都請你喝了幾頓酒了,你還嫌少?”
“你誑我吶?先不說那個逃跑的病人,單那些視頻怎么不值個幾萬?”
老陳顯然不信。
小陳更是越想越氣,一口悶掉剩下的半杯酒,說道:“二叔,你還真就沒說錯,我要了這個數。”
小陳抬起手掌,翻了個面。
老陳直勾勾地看著小陳的手,沒反應過來。
“十萬吶!”小陳想到那紅彤彤的票子就肉疼,罵道:“我特么被那人擺了一道,東西給他了就跟我翻臉了,真不是人啊,呸——”
“哪來的?認識嗎?”
老陳一聽十萬,也跟著急了。
見小陳搖頭,也不像說謊的樣子,干笑兩聲,安慰道:“算了,這事報警也沒人管。”
兩人一碰杯,仰脖子干了。
老陳把那一千按住,趁著小陳不注意,收進了衣兜。
……
“你去看看一會兒收拾完想吃什么,這不用你忙活。”
“白小姐,這個我來,你去歇著。”
“哎哎,你別動,去那邊坐著去,我知道你所有物品的擺放習慣。”
白蘇被推來推去,說什么都不讓她伸手。
倒是能躲懶了,白蘇百無聊賴,湊到奶奶身邊。
奶奶笑道:“你就老老實實呆著吧,你自己看看哪個不比你手腳靈活?”
白蘇笑著靠到奶奶旁邊,看著一群人忙活。
陸安喆指揮著送貨的師傅安裝新家具,梁銘易監督著工人搬搬抬抬,周婭欣則幫白蘇歸置私人物品。
白蘇和奶奶終于從陸安喆的房子里搬了出來。
新房子和陸安喆的在一個小區,他只說這樣方便找她談工作,順便蹭飯。
她覺得原來的家具也挺好,陸安喆非說有細菌會對孕婦不好,全部換了新的。
可憐她又得在記事本上含淚記下一筆巨額賬單。
暮色彌漫,華燈初上。
累了一天的幾人坐在桌旁,舉杯慶祝喬遷新居。
鄒明元律師也被邀請過來。
喝了一圈后,白蘇起身為鄒明元倒上酒,感激地敬道:“鄒律師,由衷感謝您這些時日為了我的事到處奔波,我以水代酒敬您一杯。”
鄒明元笑著起身,客氣道:“您客氣,主要是陸總授意,不敢貪功。”
“那也得多仰仗您盡心盡力,萬分感謝。”
白蘇笑著禮敬,喝光杯子里的果汁。
鄒明元見白蘇爽快,也干了杯中酒。
剛要坐下,周婭欣拿過酒瓶,又給滿上,也端起了酒杯。
“鄒大律師,我代表我自己,感謝你幫我最好的朋友報了仇,我干了,你隨意。”
說完,一口悶了。
“誒……”
鄒明元手懸在半空,見周婭欣如此豪爽,也不好意思推脫,跟著又干了一杯。
兩杯酒下肚,鄒明元直覺得暈乎乎的。
他的酒量陸安喆和梁銘易是知道的,一杯正好,兩杯要倒。
倆人在一旁看著,一抹紅暈已經竄上鄒明元的臉頰。
周婭欣拎著酒瓶又給鄒明元滿上一杯。
剛要說話,梁銘易騰地站了起來,搶過鄒明元的酒杯,說道:“你還沒謝我呢!”
“我謝你什么?”
周婭欣白了他一眼。
梁銘易也不介意,兀自拿著酒杯跟周婭欣碰了一下。
“你還真得謝我,你問問我們陸總,我在外面跑了多少天?人都瘦了。”
周婭欣打眼瞧了瞧他。
今天為了干活,他只穿了一件運動背心,鼓鼓的肌肉就那樣明晃晃地露在外面招搖過市。
瘦?哪里瘦?
“那不也是陸總安排的好嘛,那我應該敬陸總。陸總,賞臉喝一杯?”
像是故意的,周婭欣向著陸安喆舉舉杯。
陸安喆微怔,看向白蘇,白蘇似乎也覺察出兩人之間有點不對勁。
好濃的火藥味兒!
陸安喆笑笑,起身舉起酒杯,說道:“蘇蘇的事,銘易確實出力不少,那些力證醫院罪行的視頻都是他搞回來的,要謝還真得謝他。
“我什么都沒干,每天就坐著等消息,你這個恭維我可不敢受。”
陸安喆當然是想幫著自己的兄弟說幾句,哪知周婭欣的關注點并不在此。
她八卦地笑了:“蘇蘇?你叫她蘇蘇?你倆都這么親密了嗎?”
說著,她突然停了。
繼而吃驚地指著白蘇的肚子,問道:“噢——蘇蘇懷的不會是你的孩子吧?”
她這一猜測不僅把她自己嚇一跳,把一屋子的人都嚇了一跳。
白蘇嗔怪地拍了她一下,“別胡說,我和陸總是合作關系。”
“合作?這不也是?”
周婭欣的視線還是離不開白蘇的肚子。
作為孩子的干媽,她覺得她有權利知道孩子真正的父親是誰。
酒意正盛,她全然沒注意白蘇的難堪。
“喂喂,胡說什么呢你!陸總說的是,你該敬我一杯聊表謝意。”
梁銘易見氣氛尷尬,拉過周婭欣的手臂,和自己碰了一杯。
周婭欣不想理他,他就故意說道:“是不是不敢和我喝啊?能理解,女孩子酒量小沒關系,你可以深抿一口,我干了。”
“瞧不起誰啊?奉陪到底!”
周婭欣最不服的就是酒量,被這樣一刺激,轉頭就沖著梁銘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