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銷部有個叫李楠楠的，找個時間考核一下，工作表現一般的話就開了。”
一大早，陸安喆剛到公司就叫來梁銘易。
“她怎么了？”
梁銘易瞥了一眼入職表上的照片，對她倒是有點印象。
“新來的，怕工作上有些不順手。”
陸安喆給了個不咸不淡的理由。
梁銘易暗笑，一語道破：“是為了白蘇吧？”
他和陸安喆認識不下十幾個年頭了，會不了解他在想什么？
陸安喆也不否認，只笑了笑。
“我親愛的陸總，我現在看你怎么那么像被女鬼迷了心竅的書生啊？”
“去，少扯！”
“真的，”梁銘易拉開陸安喆對面的椅子，大馬金刀一坐，繼續道：“你看看你現在，什么事只要涉及到白蘇就不淡定，你這樣就不怕招人閑話？”
“我的事你少管。”
“我是不想管，就是給你提個醒，你要是喜歡人家就去表白，別總背后下功夫，她不一定記得你的好。不喜歡就保持距離，省得以后惹麻煩。”
梁銘易說的很中肯。
陸安喆斜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不就是想說別當舔狗么？你放心，我又不是你，自有分寸。”
“切～”梁銘易本是好意，沒想被陸安喆冷嘲一句，窩火地瞪大眼睛，“你別不識好人心啊。算了，不提白蘇，說說那個李楠楠，她恐怕現在還真動不了，她是帶關系進來的。”
陸安喆頭一次聽說自己的公司還能有靠關系進來的人，好奇地看向梁銘易，示意他繼續。
“這個李楠楠是畢書怡的親外甥女，還是我們一直想深度合作的沛澤電子老板的干女兒。沒有個好點的理由，你怎么弄？”
“干女兒？”
陸安喆哂笑，最經不起推敲的就是這個詞。
“那就讓她這個干女兒在那個項目上努努力，給畢經理長長臉。”
梁銘易為難道：“可是這個項目現在已經有人在跟了。”
“好歹你也是副總，調個組還用去跟她們商量嗎？”
陸安喆高帽一扣，不給反駁的機會，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先跟我去趟倉庫。”
“唉，我這個副總也太難了！”梁銘易嘟噥著跟了上去。
而此時的白蘇在李楠楠的授意下，正穿梭在商場的各個專柜間。
她的任務就是蹲在專柜旁，記錄顧客購買的美容品的品類、價位及數量。
而李楠楠則愜意地坐在一家冷飲店里，悠閑地喝著冰鎮飲料，舉著手機不停調換著角度，拍了一張不滿意，刪掉重拍。
好一會兒，才選到一張自認為不錯的照片，一番精修后，點開朋友圈發了出去。
附著一句情話：我們曾在高朋滿座中，將隱晦愛意說到最盡興，想念。
隨后把手機扔到桌上，滿是期待地等著回復。
喝了一口飲料，好似看見極有趣的事，“撲哧”笑出聲，一下子被嗆到，“咳咳咳……這個白蘇在搞什么啊？”
李楠楠看向遠處的白蘇，她正拎著一袋子什么東西，穿著一身火紅的旗袍，掛著紅色的迎賓帶，笑呵呵地朝著柜臺走去。
“什么嘛？干嘛穿成那樣啊？”
李楠楠好奇起身，想跟過去看看。
突然手機響了，她連忙抓起手機，看了一眼信息后，頓時喜笑顏開。
信息上的內容是一句話：后天我出差，到這里來找我。
后面發過來一個地址，不在本市。
李楠楠回了一個OK的手勢，悄悄刪除了聊天記錄。
再抬頭時，早看不見白蘇的影子了……
“歡迎光臨，商場限時促銷，買彩妝送純金吊墜，了解一下。”
白蘇款款躬身，語速極快，但“純金吊墜”四個字清晰無誤地傳到女顧客的耳朵里。
“送純金吊墜？真的假的？”
女顧客向白蘇求證，白蘇適時遞上手中的促銷卡片，露出職業微笑，“活動真實有效，請到彩妝專柜咨詢選購。”
正值周末，又逢雙十一大促，商場的人絡繹不絕。
白蘇不厭其煩地宣傳著，一整天腰就沒直過，明艷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晚上八點，白蘇拖著已然麻木的雙腿，挨個柜臺走過去。
柜臺的售貨員朝她豎起拇指夸贊：“厲害啊，今天一天的業績比我上個月一整個月的都好，明天你還來嗎？”
白蘇搖頭苦笑。
還來？再這么干一天，她非殘廢了不可。
“不來了不來了，我得請假歇歇。”
售貨員以為她要長久干下去，好心勸道：“你可別剛上一天班就請假啊，小心咱經理開了你。”
白蘇無奈點點頭，懶得解釋，拿出她的小本子。
“今天口紅雅純出的最多，畢竟性價比之王嘛，一共售出231支，眉筆是……”
白蘇聽著售貨員細數著，一樣一樣仔細做著記錄。
走到最后一個專柜時，售貨員笑著遞過來一個禮盒，“送你的，今天辛苦啦！”
白蘇驚喜地接過，知道這是專柜私藏的樣品禮盒，多是送給大客戶的。
“太客氣了，今天賣的好嗎？”
售貨員笑意漸濃，點頭道：“把這兩個月的業績都補上了。連一直不出貨的清悅今天都出了幾十套。”
“清悅？”
白蘇聽著這名字一怔，不正是畢書怡甩給她的項目嗎？
“是啊，給你的那個就是。我跟你交個實底，清悅的護膚品是真心好用的，可不是因為不好才送你的。”
售貨員很怕白蘇誤會，連忙解釋。
“那怎么說一直不出貨呢？”白蘇疑問。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之前進咱們柜上的時候賣的很好，后來突然有傳言說加了違禁成分，之后就一直滯銷了。但是我們自己知道，東西是很好用的。”
售貨員小聲說著，不時看看旁邊，最后還不忘囑咐白蘇：“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很怕落人口實。
白蘇點頭應允，做好記錄，拿上那個套著別家品牌袋子的禮盒去尋李楠楠。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李楠楠，只得撥打她的電話。
接通后竟聽到李楠楠滿是嘲弄說著：“不是吧？你還在商場？我五點就下班了，好嗎？”
“那你怎么不叫我一聲呢？”
“大姐，幾點下班還用我提醒你嗎？”
白蘇難堪地站在路邊，氣到語結。
“反正也這個時間了，你不介意順便加個班，把今天的數據整理出來吧？明天一早交給我哦。”
李楠楠謔笑的聲音變成“嘟嘟嘟……”的忙音。
白蘇氣得雙手發抖，一陣兒頭暈，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釋然。
與這樣的人計較也爭不出個長短，今天暫且忍下這口氣，等她抓到機會，一定出了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