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名回到家,就直接進了書房。
林菲菲聽見門響,端著盤子迎了出來,卻沒看到人。
“咦,人呢?”
林菲菲循著聲響找到了書房,問道:“老公,你找什么呢?”
“我放在抽屜里的文件哪兒去了?”
程一名記得那份放著房產證的文件袋,是他自己親手放在第二層抽屜里的。
“哦,我今天收拾衛生,幫你收到文件柜里了。”
程一名從文件柜里翻找出來,抽出來看了一眼,又收進抽屜里,這次上了鎖。
林菲菲看著他的小動作,像是對她有所防備,不悅道:“什么東西啊,你還防著我?”
“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林菲菲面露尷尬,摟住了程一名的脖子撒起了嬌,“哎呀,我那不是想幫你收拾收拾嘛!”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還會收拾?”程一名嗤之道。
一句惹得林菲菲大為不快,不過眼波流轉間,她還是壓下了怒意。
她抱著程一名笑道:“我不止會做家務,還會做飯呢,我今晚做了你愛吃的菜,來嘗嘗。”
林菲菲拉著程一名坐到餐桌旁,從廚房里端出精心擺好的拼盤。
還倒了兩杯紅酒,點燃了一支香薰蠟燭。
程一名靜靜看著。
林菲菲是喜歡浪漫的,他已經記不得上次和她這樣一起吃飯是什么時候了。
只是他心里總隱隱有些不安。
“老公,你那臉上是怎么了?”
忙活一陣兒的林菲菲這時才想起問。
“沒事,遇到流氓了。”
“來,嘗嘗,給你補補。”
林菲菲給程一名面前的碗里夾了菜,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那殷勤的樣子,更讓程一名覺得有問題。
他拿起筷子,淺嘗一口便放下了。
“樓下菜館換廚師了?”
“嗯?是嗎?這都能吃出來嗎?呃……”
林菲菲見被識破,吐吐舌頭,笑道:“我怕你吃不慣我做的菜,所以才叫的外賣。”
程一名笑笑沒說話,他了解林菲菲可沒有這么賢惠,“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哎呀,瞧你說的,我給你做好吃的就一定是有事相求啊?”
“不說就算了。”
“哎呀討厭,”林菲菲撒著嬌,“老公,你看小賓也快要上幼兒園了,我想讓他和爸媽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我今天去看了,小區那家金寶寶幼兒園很不錯……”
“這事我不是說過不行了嗎?”
程一名不待林菲菲說完,開口拒絕了。
林菲菲一噎,回道:“干嘛呀,我不也是想咱兒子上個好點兒的幼兒園嗎?”
“好幼兒園哪里都有,或者你可以把兒子接回來,你在家帶他。”
“程一名,你什么意思啊?干嘛就不讓我父母來住啊?”林菲菲急了。
程一名堵了氣,停下筷子,煩道:“我只是不喜歡人太多,我每天上班已經很煩了,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人哪里多啦?就多我父母兩個人?”
林菲菲嚷著,抱著胳膊生氣了。
“還能吃飯了嗎?”
程一名寒起臉,冷冷說著。
林菲菲正在氣頭上,起身將盤子里的食物通通倒進了垃圾桶,“不吃了,還吃什么吃?程一名,我告訴你,你忍心讓兒子受苦,我可不忍心。
“你要么把爸媽和兒子都接回來住,要么……要么你就把另一套房子給爸媽住。”
“呵,”程一名冷笑,“你搞這一出就是為了要那套房子是吧?”
“不行嗎?現在那房子寫的是你的名字,那就是我的。我們天天住在寬敞的房子里,讓小賓和爸媽擠在那個才五十平的小房子里,你咋想的呀?”
林菲菲咄咄指責著程一名的不是。
最后干脆哭了起來,“我也懶得再跟你提,你要么同意,要么我就帶兒子走,你再也別想見兒子。”
林菲菲起身進了臥室。
程一名忿然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臉上的傷無人問津,心里的痛更無人能知。
許久,他才漸漸冷靜下來。
這個家已經破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來一次?
他想了想,推門走進了臥室。
扔下一把鑰匙后,一個人躲進了書房。
他終于還是妥協了,畢竟還有兒子。
得了鑰匙的林菲菲喜出望外,趕緊給父母打電話。
林爸林媽在電話那頭一聽,高興地決定立刻收拾東西。
林菲菲拿著手機,又重新點了外賣。
本是想和程一名一起吃,緩沖一下剛剛過激的情緒。
哪知書房的門早已上了鎖,林菲菲無趣地回到客廳自己吃了。
……
同樣躲在書房的許贊彬陷入了沉思。
他在猶豫,要不要去找白蘇,他知道她就在濱江市。
不得不說,他現在真是后悔。
想他本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畢業后幾經流轉才進入禾仁貿易。
若不是一年后遇到了來應聘的學妹白蘇,恐怕他至今還是一個小職員。
白蘇對他意味著什么?
是她與他合作無間,拿下一個個合同,他才會一路晉升。
當然她能坐上人事經理的位子,也得益于他的慧眼識珠。
而自從白蘇回家養病,他鮮有出眾的業績。
如今雖然坐上了公司副總裁的位置,可于他而言形同虛設。
那個勢利的老丈人,和對他要求甚高的妻子,看他也是越來越不順眼。
白蘇于他而言,是一把利器。
他需要她。
外面忽然傳來妻子喊他的聲音,不得不收停思緒,應和著走出書房。
見他還穿著下班回來時的那套衣服,妻子方婷喋喋地拿出一套高定的西裝。
“你回來這么半天在忙什么呢?趕緊換上,一會兒遲到了。”
“去哪兒?”
許贊彬一時想不起是什么安排了。
方婷微慍,“早上不是跟你說了嗎?今晚要帶你去一個很重要的聚會。”
許贊彬這時才記起,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你這陣子怎么魂不守舍的?你不會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兒了吧?”
方婷早就覺得許贊彬有些不對勁兒。
可這般說出來,也只是玩笑的語氣。
她不相信許贊彬敢背著她胡搞。
要是真敢,不用她出手,她爸的一句話,就能讓許贊彬變得光溜溜。
許贊彬笑著辯解:“我哪兒敢呀,最近公司的事挺煩人的。”
“怎么了?又沒單子出啊?”
方婷幫許贊彬打好領帶。
“是啊,我的得力干將被對手公司挖走了,一連損失好幾個大單,老爺子已經找我談過幾次話了。”許贊彬無力地嘆著氣。
方婷當然不知道他所謂的得力干將,正是那個她曾視作情敵的漂亮女人。
她笑笑,暖聲安慰道:“看來呀,我又得找兩個姐妹幫你拉幾個單子了。”
許贊彬苦笑,他不喜歡方婷這種對他相當侮辱的行為。
主要是她的那些朋友介紹來的單子,塞牙縫兒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