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戰速決的程一名快步回到包房,剛到門口就看見白蘇坐著的位子空了,屋里只剩陳康在悠哉地喝著。
他大叫不妙,轉身就向外奔去。
外面哪里還有白蘇的影子?
有的只是急匆匆的行人腳步和冬夜里無盡的孤涼。
程一名憤怒地捏緊拳頭,沒注意到陳康什么時候走了出來。
陳康酒意上頭,臉色微白,走路打晃。
他拍拍程一名的肩膀,“一名啊,我喝的差不多了,賬結完了,先走了。”
“你等等,白蘇去哪兒了?”
程一名攔住陳康質問,情急之下也沒了先前的客氣。
陳康哼了哼,瞇著眼睛含混道:“你老婆,你問我?”
再要糾纏,一早等在路邊的司機下了車,小跑著過來扶住了陳康。
那司機體型壯碩,聽老板的語氣不佳,他看向程一名的眼神也是不善。
程一名一看惹不起,心思急轉問道:“康哥,那明天談合作的事定好在哪兒了,你告訴我一聲,我等你電話。”
陳康擺著手,待司機把人扶上了車才按下車窗,沉著臉道:“合作嘛,我和白蘇談就行,你早點回去吧。”
程一名懊惱不已,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陳康上車走人。
到這時程一名才明白,這只狡猾的老狐貍怕是早就看出了端倪。
什么喝酒,什么嫂子,都是他伺機放走白蘇的借口。
想來他對白蘇做的那些事兒,陳康很快也能知曉詳實,那想假借白蘇之手,搶回和陳康的合作已是不可能了。
生意沒了,他不能再丟了白蘇。
打定主意的程一名,立刻驅車追了上去。
……
半夜11點剛過。
“陸總,好像出事了。”
徐雅莉深夜的一個電話,將剛睡下不久的陸安喆從清夢中驚醒。
聽她說這句之后,陸安喆即刻決定連夜趕往平城。
打著呵欠的梁銘易看著腳下猛踩油門的陸安喆,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再急也得顧著安全啊!
虧得是半夜,高速上的車少,要不然他非搶下方向盤不可。
梁銘易越想越覺得心里發毛,忙醒醒神,小心問道:“要不我來開吧?”
“不用。”
陸安喆寒著臉拒絕,又加大了油門。
“出什么事了?”梁銘易問。
“不清楚。”
梁銘易雙目圓睜,“什么事都不知道你這么趕是干嘛呢?”
“徐雅莉說白蘇的狀態不對,從回來到現在一句話不說,一直在哭。”陸安喆煩躁不已。
知道白蘇是和陳康出去吃的飯,兩個小時之后白蘇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
徐雅莉跟她說話,她也不理。
“你覺得是陳康欺負她了?”梁銘易猜道。
“轟——”
一腳油門,車子跟抽了風似的。
梁銘易抓緊頭上的抓手,咽了口唾沫,再不敢多嘴了。
近五個小時的車程,陸安喆三個半小時就到了。
下車時,梁銘易胃里一陣兒不舒服,也來不及緩緩就跟著陸安喆沖進了酒店。
房間里,白蘇瑟縮在墻角,抱著身子一動不動。
徐雅莉開了門,悄聲說道:“她這樣坐了五六個小時了,我是真怕她出事。”
陸安喆望了一眼白蘇的背影,輕輕走了過去。
梁銘易拉了拉徐雅莉,兩人退了出去。
在白蘇身旁坐下,陸安喆沒有出聲打擾,而是提著心在白蘇身上仔細查看著。
除了窩在臂彎里的臉看不到,其他露在外的皮膚上并沒有什么傷痕。
陸安喆稍稍松了口氣,往白蘇身前靠了靠,拍拍自己堅實的臂膀,佯做輕松地問道:“需要借你個肩膀或者給你個擁抱嗎?”
見白蘇沒反應,又道:“放心用,合同里的,不額外收費。”
白蘇身形微動,從臂彎里抬起了臉,扁著嘴看向陸安喆。
看他一臉真誠,忍不住笑了,“你那合同里還包括這個呀?”
只是她鼻音很重,臉上還掛著淚痕,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陸安喆鄭重點頭,“只要你需要,這個可以有。來吧,別客氣。”
說著,陸安喆張開雙臂,又拍了拍自己結實挺闊的胸膛,等著白蘇投懷送抱。
可惜并沒有。
這么一鬧,白蘇的心情似乎好點兒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將頭發別到耳后。
“能不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是陳康欺負你了?”
陸安喆心里急慌的一批,嘴上卻是溫柔至極。
白蘇搖頭,“不是,是程一名,他找到我了。”
“怎么回事?”
陸安喆心里一驚,這事更讓他后怕。
“陳康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以為我們在鬧別扭,他想從中說和……就打電話讓他來了。”
白蘇仍是心有余悸,環住自己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陸安喆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這樣巧合,忍不住在心里懊悔。
一周前,白蘇從小道消息得知,陳康和禾仁的合作已經到期,白蘇就想借著和陳康的私交,搶下他和禾仁的合作。
陸安喆原是有顧慮的,但聽白蘇說,陳康和程一名的關系是她拉攏的,陳康絕不會在她和程一名中間兩頭較勁,這才答應讓她來平城。
沒想到真出事了。
“你臉上怎么了?”
陸安喆注意到白蘇面頰紅腫,伸出手想扳過她的臉再細看看。
白蘇卻扭過臉去。
這樣的舉止太過親密,她覺得不合適。
“是程一名弄的?”
陸安喆陰沉著臉,聲音冷得發寒,扶在床邊的拳頭死死攥住了被角。
“沒事,只是……”白蘇哽咽著。
剛消退的恐懼再次襲來,她撐不住了,眼淚瞬間沖出眼眶,說出了心里的委屈。
“我太害怕了……我不敢逃……我怕他會再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怕他會找到奶奶……”
白蘇輕泣著,軟弱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陸安喆心底最軟的地方一下被觸動了,他攬過白蘇,將她輕輕擁緊。
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什么都不用怕,以后我陪著你。”
“他會把我抓走……”
“不會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抓走。”陸安喆撫著白蘇的長發承諾著。
任何人。
沒錯,是任何人,都不能把白蘇從他身邊帶走!
他暗暗發誓:無論是誰,只要敢碰白蘇,他絕對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