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她不簡單吧?剛剛你也聽見了?”
曲娜說話的聲音被飲水機放水的聲音掩蓋,只有身旁的沈嬌能聽清。
“那我們是不是要趕緊找新工作啦?”
沈嬌扁著嘴,真要離開還是舍不得的,很難找到薪資待遇這么好的工作。
“哎~未雨綢繆唄。原本指望著畢經理能回來,現在看來是夠嗆了。”曲娜惋惜道。
壓錯寶也只能怪自己站錯了隊。
“其實這個白經理也挺好的。”
沈嬌回想起同事拿到獎金時,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有些醋意,更多的是后悔。
當時被李楠楠慫恿,歇了個年假,花光攢了一年的積蓄不說,還錯失那么好的紅利。
“你這個想法挺危險的。你別看那個白經理像個小白兔似的,我看咬起人來可狠呢!之前我們得罪了她,以后免不了給小鞋穿了。”
曲娜煞有介事說著,沈嬌卻不敢茍同,“沒那么嚴重吧?我看白經理也沒把我們這幾個人怎么樣啊。”
“那是沒到時候,不信就等著瞧。”
閑來幾句,兩人趕緊回到工位上。
自從白蘇做了營銷經理的位置,整個部門較之前忙碌不已,當然紅利也是好得不得了。
公司每拿下大單,都會按人頭分獎金。
所以大家都在擠著腦袋忙,生怕被落下。
連午休時間都不會在外面閑逛,吃過飯早早都回了辦公室。
所以今天中午孟玥珊來鬧的事,所有人都聽見了。
公司每個角落都在談論這件事,白蘇也被陸安喆的那句話嚇到了。
等到陸安喆轉頭回來,她忍不住埋怨道:“你這一句話,以后不管怎么解釋都不會有人信了。”
陸安喆無謂道:“那正好,也懶得解釋。”
白蘇簡直哭笑不得,“你這樣會讓我和錚錚成為眾矢之的的。”
這一點陸安喆倒是忽略了,他只想著能以最直接的方式保護白蘇,殊不知反而給她和孩子帶來了麻煩。
“抱歉,我當時沒考慮到那么多。我只是覺得與其讓她們胡亂猜疑,不如我這個看得見摸得著的人站出來,堵住悠悠眾口,滿足她們的好奇心。”
“只怕是不但沒堵住,反而連你也要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了。”
陸安喆聳聳肩,他對這些倒是從不在乎。
“好吧,反正我準備出去躲躲了。”白蘇玩笑道。
她下周準備出發去調查程依瑤的事,正樂得躲個清凈。
“想好從哪兒開始了嗎?”
“嗯,”白蘇點點頭,“我去找找我爸以前的工友,問問他們知道些什么。”
“那是要去榆安嗎?”
“是啊,他的工友大多數還都留在榆安那邊。”
似乎是看出對方的擔心,白蘇故作輕松地笑笑,“有銘易陪著,你不用擔心。”
“那倒是,銘易好歹也是做過三年散打教練,一般人想靠近你,還真過不了他那關。”
“那么厲害嗎?那這周末我得好好奉承奉承。”白蘇笑著打趣。
陸安喆淡淡地笑,他擔心的更多的是來自那未知的結果。
……
得到白蘇回榆安的消息,周婭欣立刻請了假跑來見她。
聽說她是要查父母的死因,直接請了假,說什么都要陪著白蘇。
呆了一天后,被白蘇推著去上班了。
到榆安第三天,白蘇找到了第一個人。
周成,45歲,榆安鶴北鎮人,現在是明達工程總公司工隊的電工。
白蘇看著資料上的照片,是和爸爸關系甚好的朋友,她小時候經常見他們在休息時一起喝酒侃大山。
隔天,白蘇找到了在新樓里上工的周成。
“周叔叔?”
本人和照片上差別頗大,白蘇差點沒敢認,還是問了其他人才找到的。
“唉~你是……?”
周成瞇著本就不大的眼睛仔細打量著白蘇,看她細皮嫩肉,還以為是找他包活的。
不待白蘇回話,便不耐煩地擺擺手打發道:“包活找我們工長,下樓左轉第二間。”
“周叔叔,我找你,我是白蘇啊!”
白蘇報出名字。
周成愣了,回過頭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老白家的丫頭?”
見白蘇點頭,周成把手里的家伙什兒一收,走過來又細看了看。
這才點點頭,“好像是那丫頭,這雙眼睛像,又大又圓,笑起來好看。”
白蘇笑了,小時候周成經常逗她,要收她做干女兒,嚇得她總哭,以為父母會把她送人呢!
“你奶奶……可還好?”
“奶奶挺好的。”
“那白丫頭,你這是來做啥?”
周成笑了兩聲,忽然問道,他知道十年未見,這丫頭一定有事。
“周叔叔,你什么時候方便,我們找個地方說幾句?”
周成手一抬,“現在就行,走,去樓下找個干凈的地方說。”
“好。”
周成在前,白蘇在后,梁銘易跟在白蘇后頭。
走進一間臨時搭建的彩鋼房里,周成從爐子上拿起水壺,給白蘇和梁銘易倒了兩杯熱水。
“說吧,丫頭,我知道你有事。”
白蘇對于周成的干脆有些意外,不過既然人家開口了,那就不用兜圈子了。
“周叔叔,我想問我爸媽當年意外的事……”
“那就是個意外,有啥可問的?”
周成點起一支煙,皺緊的眉間是幾條深深的溝壑。
“就沒有什么異常嗎?比如,有沒有陌生人?或者……”
“沒有,我們一切按規操作,如果有什么不合乎規定,那我們早就挨罰了。”
周成掐滅幾口抽完的煙,看向白蘇身旁的梁銘易。
“丫頭,看你這樣子,現在過的不錯,這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周叔叔……”
“丫頭,這人吶,凡事都得向前看,別總回去給自己添堵。你爸的事我們這群老伙計都很難過,能不提就不提了。”
周成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錢,放在桌上,推向白蘇。
“丫頭,你爸走后,我去看過你奶奶,后來就不敢去了。我見不得那場面,我有愧,這點心意你也別拒絕,替我給你奶奶買點補品。”
周成起身,又道:“我以為你是有啥難處了,早知道是問這事……丫頭,聽叔勸,回去吧!”
周成走了。
留下白蘇呆在原地,她看出周成的異常,他拒不提她爸的事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絕不僅僅只是傷心難過那么簡單。
白蘇拿起那疊錢,從桌上找到一張紙,將錢小心包好,用筆寫上:周成收,望保重!
那錢明顯比之前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