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這是向親愛的陸總賠罪的。”
白蘇腆笑著為陸安喆夾上一大塊魚肉,又為他倒了一杯果汁。
陸安喆卻是板著臉道:“什么陸總陸總的?我們剛認識嗎?”
白蘇一怔,立刻換了語氣試道:“那叫哥?陸哥?喆哥?還是叫老弟?”
一旁的梁銘易一個不防,一下子嗆得直咳嗽。
陸安喆黑著臉被氣到了,在人家那里叫彬哥,到他這里都是什么亂七八糟難聽的叫法。
“咳咳咳,我看啊,咳,還是叫名字吧,你叫得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梁銘易笑著建議。
白蘇點點頭,“陸總不介意那我就直呼大名啦?我是覺得越是親近的人越不好叫,若是個不熟的人隨便叫什么都行。”
親近的人?
陸安喆臉色稍緩,原來她是覺得和他親近,反而不知如何拿捏稱呼的分寸了,這倒顯得是他小氣了。
他想想又改口道:“對,叫什么都行,稱呼而已。”
突來的態度轉變,令白蘇和梁銘易相視而笑,他這小孩的性子轉的真快。
“陸總,呃……”白蘇頓住,若是他不提還好,這一說她也覺得叫陸總生疏了,便又改口道:“安喆——”
白蘇忍不住吸了口氣,這樣叫他冷不防還真有點不適應。
陸安喆手上一抖,也差點兒沒持住,這聲音酥酥軟軟的真好聽,只喊他名字便已經覺得親近不少。
白蘇清了清嗓子,找著話題:“我今天試探了一下許贊彬,他一直不提收購清悅的事,看來是防著我。”
“他不是一直想要你回去嗎?”
陸安喆露出不解的神情,白蘇在禾仁的時候一直是跟著許贊彬的,兩人既是校友,又是合作無間的同事,他防著白蘇似乎說不過去。
“那要真回去了才行,人和人之間就是這么微妙,哪怕一點點變化都會生出嫌隙,更何況我離開那么久了。”
白蘇澀澀地笑著,已經過去的那些她也有些生疏了。
“周婭欣不是說程一名突然請假了嗎?會不會也跟過來了?”
陸安喆有些擔心。
“不會吧?來了也無妨,有你們在我不怕他。”
白蘇倒是很平靜,她不信以陸安喆對她的保護,能讓程一名有機會靠近她。
“還是要防著點兒,沒事盡量少和他們接觸。”陸安喆叮囑。
白蘇莞爾,“懂了,是盡量少和許贊彬來往是吧?”
“知道就好。”
陸安喆也不避諱了,他就是不喜歡那個姓許的,不來往最好。
“好吧,你是領導,你說了算。”
白蘇也不執著,順著陸安喆說道。
這態度讓陸安喆很是滿意,岑岑笑著,吃得也是有滋有味。
再出來時,已是夜幕沉沉。
“我們走走吧,吃多了。”
陸安喆拉著白蘇從大路繞到林蔭小路上,梁銘易無奈,只能開車在后面慢慢跟著。
“冷嗎?”
陸安喆呵了口氣,寒白的霧氣升騰而起。
“還好。好久沒有這么愜意地走走了。”
白蘇笑著從路邊捏起一點雪,冰冰的感覺剛從指尖傳上來就化了。
“那剛剛如果不是銘易及時過去,你是不是就和許贊彬一起散步了?”陸安喆仍在糾結。
白蘇淺笑著搖頭,“不會。”
回過頭她又笑問:“你干嘛總是糾結我和他的關系啊?”
“我……又想保護你,又怕你覺得我管的太多了。”
“呵啊~”白蘇笑了,“怎么會呢?我和他的關系沒你想的那么好。”
“不是吧,那么多年的情誼怎么被你說的這么一文不值。”
陸安喆表面不驚,心里暗喜。
“我也以為這樣的情誼是很深的,直到我病了,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關系。
“許贊彬對我好,是因為我能幫他拿下訂單。當有一天我不行的時候,他對我有的只是可惜,而沒有半分憐惜。
“現在他來找我,無非是知道我又開始發揮作用,有了一口氣搶下他們幾個單子的本事。”
白蘇嘆氣,“這樣也好,既然沒有情分,日后碰面的時候也就沒有諸多忌諱了。”
“我看他對你的想法不簡單。”
陸安喆淡淡說著,身為男人,他能看出許贊彬瞧白蘇的眼神里,有些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什么啊?你不會是想說他喜歡我吧?”白蘇嬌笑,又搖頭解釋道:“不會的,我跟他大學時就認識,喜歡的話他能不說?”
“防人之心不可無。”
陸安喆不敢茍同,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良善之輩無需防,不知之惡防無可防。就好比你,萍水相逢,比我遇到的任何一個人對我都好,誰能想到呢?”
回想自己當初驚險被救的那晚,白蘇一直在心里默默感恩。
“你怎么確定我們就是萍水相逢?”
“嗯?”
陸安喆沒來由的一句,讓白蘇愣了好一會兒,她在腦子里翻找著有關陸安喆的記憶,所有的記憶似乎都是從逃命那晚開始的。
半晌,她還是搖搖頭,“我不記得我們之前有過接觸,能給個提示嗎?”
“不記得就算了。”
陸安喆故意似的,起了頭又不肯續下去,吊足了白蘇的胃口,他卻跟個沒事人似的邁開大長腿走了。
梁銘易早將車子停在前面,白蘇追上去,想再問,陸安喆卻一拉車門,兀自上了車。
白蘇只好悻悻地坐上車,從后視鏡里居然看見身旁的陸安喆在抿嘴竊笑,她又不好發作,真是好氣。
車子一路開進地下停車場,幾人剛下車就聽見遠處傳來女人的驚叫聲。
“出什么事了?”
“去看看,你跟在我后面。”
陸安喆拉過白蘇,走在她身前。
不明所以的三人循著聲音找了過去,離得老遠就看見四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圍住了一輛黑色的車。
車子里坐著兩個女人,一個男人手里握著半塊磚頭,已經把副駕的窗玻璃砸出了裂紋,嚇得女人抱頭尖叫。
“喂,干嘛呢?”
聲線粗獷的梁銘易率先喊了一聲,車邊的幾人聞聲朝這邊看了過來。
“少多管閑事,滾!”
手拿磚頭的男人揚起手臂,轉頭瞄著梁銘易向前走了兩步叫囂著。
“這事還就管定了。”
梁銘易吐了一口,脫下了外套。
陸安喆也做好了準備,把兩人的外套遞到了白蘇手里,“你到那邊的車后站著,別刮到你。”
“呀,還真有愛管閑事的啊~”
拿磚頭的男人又上前兩步,被身旁的同伴攔住了。
這人看著比拿磚頭的男人沉穩,他客氣地說道:“兄弟,路過就趕緊走吧。這女的欠我們錢,我們也不會把她們怎么樣,就是嚇唬著玩玩。”
按理說這種事也常見,這高檔小區里被追債的找上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恰在此時,白蘇拉了拉陸安喆手臂,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么,這才小心地退開。
陸安喆臉色一沉,不饒道:“欠錢你可以告她,這么玩可不好,這大半夜的,吵的鄰居都不得安生。”
“找死是吧?”
拿磚頭的男人忍不住了,直接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