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被親的呼吸困難,抬手想推開陸安喆,卻被他擁得更緊。
再這樣下去,她非斷了氣不可。
問題是心跳得也太快了,真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她只能用纖弱的拳頭,不停捶打著陸安喆健壯緊實的臂膀。
陸安喆這才覺出她的不適,輕輕放開了她的唇,只是手臂還在環抱著她。
白蘇沒辦法,只能將頭抵靠在他胸口用力喘著氣。
因為靠的太近,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還有已經亂了節奏的心跳。
陸安喆有些抱歉地撫著白蘇的頭發,他吻得一時忘情,竟忽略了她的感受。
緩了一會兒,似乎是好受些了,白蘇從他懷里慢慢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竟都有些羞澀。
“你,你認真的?”
白蘇問,還是有些微喘。
陸安喆眼中泛起濃濃的愛意,鄭重地點頭:“當然是認真的,我不信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愛。”
“我……”
白蘇這時才恍然,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她一直以為他對她的好,只是因為當初的合作約定。
每當感受到他超乎界限的愛護時,她都是這樣提醒自己,然后拼力拿下一個個訂單報答他。
她從不敢妄想會得到他的青睞,畢竟她和他的條件十分不對等,她拿什么去承接他的愛呢?
還有他的那些前女友,追求者,一如卓雨微和孟玥珊,根本就是理不清的存在。
白蘇搖了搖頭,她不想被這些愛恨情仇的事情纏得頭疼。
“我們不合適。”
“哪里不合適?”
白蘇用力想推開陸安喆,他急了,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得更近一些凝視著她,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不可。
白蘇想了想說道:“你的前女友就在公司上班,還有那個孟玥珊,你到哪兒她就追到哪兒,你自己這些事情都沒有搞清楚,誰敢跟你在一起啊?”
“那好,我會處理好跟她們之間的問題,我向你保證。”
“你不用跟我保證,那是你的事。”
“怎么可能是我一個人的事?現在你是我女朋友,凡事我得跟你有個交代啊。”
陸安喆邪邪一笑,眉帶輕挑之色。
“誰是你女朋友啊?你別胡說。”
白蘇臉上一紅,害羞了。
“親都親了,還不是?那再親親。”
陸安喆作勢又要上嘴,白蘇嚇得直躲,用手推拒著,“誒誒誒,別——”
“別什么?是不是我女朋友?敢說不是我就再親,親到成了我女朋友為止。”
白蘇哪里推得過陸安喆,急得連聲告饒:“是,是還不行嗎?”
陸安喆得逞地笑道:“好,那今天就放過你。不過,做了我女朋友要先約法三章。”
“約什么啊?”
“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都要和我說,不許再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以后你就是我陸安喆的女人,除了我,不許你單獨去見任何一個男人。”
不是吧?
這么一來,她的活動豈不是很受限制?
白蘇瞪大眼睛,對這個要求有點兒難以接受。
“怎么?不同意?”陸安喆語氣里帶著威脅。
白蘇無奈,“我總要去見客戶吧?”
“我陪你。”
“那我要去見鐘叔呢?”
“一起。”
“那……梁銘易呢?”
“我回去就給他找老婆。”
白蘇“撲哧”笑了,點點頭:“行,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你也答應我,不許——”
“不許單獨和任何一個異性接觸,我保證。”
陸安喆立起三根手指,義正言辭地發誓。
白蘇想說的本不是這些,想想算了吧,她就勢問:“那你現在能放開我了吧?”
“你讓我再親一下,我就放。”
“不行。”
白蘇假意生氣,扭了扭身子,陸安喆趁機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才肯放開她。
這一刻,他的心里超滿足,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了。
白蘇捂著紅熱的臉頰,起身往外走,不想又被陸安喆一把拉住,“你干嘛去?”
“我回自己房間啊。”
“不許。”陸安喆霸氣地將白蘇攬過來,拿起話機撥通了前臺的電話,“1065退房,現在。”
“陸安喆,你想什么呢?”
白蘇有些慍怒,平時一本正經的,沒想到剛在一起他就打歪主意。
“我能想什么?就是想你留下來陪陪我,我又不會把你怎么樣,以前又不是沒這么睡過?”
陸安喆無所謂地撇撇嘴,還是那套說辭。
“以前是以前,現在關系不一樣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哄著我,趁機動手動腳的。”
“那你會不會從了我?”
白蘇斷然搖頭:“不會。”
“那不就是了,我想干壞事,也得你答應才行。”
陸安喆笑笑,問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宵夜?”
經他這么一問,白蘇的肚子還真就叫了。
之前因為拿不回本子一直不開心,晚飯也只是潦草地吃了兩口。
她點點頭:“還真餓了。”
“行,我點東西,你去把你的物品收拾過來,要不然人家沒法清理房間。”
陸安喆催著白蘇,轉頭就點好了她愛吃的東西。
白蘇也是沒轍,只好聽話照做。
東西搬過來放到一邊,吃的還沒送過來,白蘇干脆坐到沙發上翻開了爸爸的藍皮本子。
扉頁上工整的小字寫著:欲雖不可去,求可節也。
這是爸爸的人生信條,他總說站得越高越要克己守心,否則就會滑落深淵。
白蘇想,這就是爸爸的那些老員工一直非常尊敬他的原因吧。
哪怕他們被生活所迫,不得已做了違背良心愧對爸爸的事,對他的為人仍是贊譽有加。
只是為什么好人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白蘇很是傷感。
“要不吃完東西再看?”
陸安喆看出她因物思人,情緒漸低,很擔心她又要茶飯不思了。
“我沒事。”
白蘇向后面翻去,一頁一頁滿滿都是記的賬:
2月3日,結回工程款11萬,先結算困難兄弟的工資。
2月18日,墊付工資23萬。
……
5月6日,周成兒子滿月,隨禮1000。
……
7月24日,姜兆信預支工資5000。
8月19日,劉松預支8000,給孩子交學費。
11月6日,鐘開,力工免除試用,特困戶,個人資助1萬。
白蘇心中動容。
怪不得鐘叔即便日子過得那般困苦,都不肯和工程公司達成和解,他深深記得爸爸對他的好,終不敢背棄。
翻過半個本子,記錄的都是工地上的人情來往,薪資貨款,白蘇在一條條記錄中仔細看著。
忽然,一個名字落進了白蘇的眼里——程依瑤。
時間記錄是第二年的初夏,上面的記錄是:新招來大學生文員程依瑤,工資1800元。
“找到了。”白蘇把本子遞到陸安喆面前,指著程依瑤的名字,“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