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逝，暗潮涌動，一切都在悄然進行。
“許總，這個程一名……”
午飯剛過，李科門都沒敲，直接闖進了許贊彬的辦公室。
走進去幾步才猛然發現辦公室里有客人，“呃，不好意思，我待會兒再過來。”
李科打量了一眼和許贊彬并身而坐的女人，連忙退身出去。
許文靜瞥了瞥，低聲不滿道：“你手下這人怎么冒冒失失的？”
許贊彬知道大姐心里不痛快，解釋道：“這幾天太忙，就沒那么多講究了。”
“誰不忙？這么大的公司這點兒規矩都沒有，他們眼里還有你這個副總嗎？”
許文靜本就懷疑弟弟在這里不受重視，李科的態度似乎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再一想到不久前父親過壽時，方婷那份敷衍的禮物，給本就不好的心情多添了一層陰霾。
她喋喋道：“說你多少次能聽啊，無規矩不成方圓。你看你姐夫公司，哪個見了領導不是恭恭敬敬的？咱雖然是入贅，可也不能受氣，能干就干，不高興了不是還有你姐夫呢嘛，你怕什么？”
這話許贊彬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他不耐地笑笑，轉而提道：“姐夫和你沒什么事吧？”
“唉～”許文靜聽聞嘆了口氣，“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他和白蘇的事，若是知道我背著他找白蘇，非跟我鬧脾氣不可。”
“有錯在他，鬧他也沒理。”
許贊彬看著愁容不展的大姐，憤憤地說道。
“哪個做錯事的會承認自己沒理呀。”許文靜嘆道，“現在姐全指望你了，只要快速斬斷你姐夫和白蘇的聯系，讓一切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不就沒事了？”
許贊彬皺了皺眉，“說的容易，感情的事哪兒是說斷就斷的？”
“她不就是嫌錢少嗎？”許文靜放到桌上一張卡，“這里面有一百五十萬，加上之前的五十，你先拿給白蘇，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
“你哪兒來這么多錢？”
“我偷偷攢的，可別讓你姐夫知道啊。”
許贊彬看著那張卡心頭一動，以他對白蘇的了解，她可不是那種虛榮的女人，她若是認準的事，即便是再多的錢，她都不會放在眼里。
不過，他倒是挺需要這筆錢的。
“行，我再試試吧。”
“不是試試，是一定要幫姐把這事處理好。這可關系到你姐還有你外甥將來的幸福，必須盡全力啊。”
許文靜走的時候還一再叮囑，生怕許贊彬對這件事不上心。
送走了許文靜，李科擠著門縫溜了進來。
“許總，這個程一名也太不像話了。”
“怎么了？”
“他竟然私底下拉攏客戶，你看。”
李科將手機舉到許贊彬面前，手機里是幾張偷拍的照片，每一張上都有程一名。
許贊彬略微吃驚，沒想到李科竟然私下里去查程一名，他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信兒，李科已經查到程一名的情況了。
“這個李總我前天才請他吃過飯，還有這個趙總，他們公司的合同就快要到期了，你說程一名這個時候偷偷摸摸的約他們見面是幾個意思？”
李科憤憤地翻著照片，且說且罵，待抬眼看到許贊彬烏青的臉色時，才堪堪住口。
都是公司一直努力維系的客戶，沒想到竟和程一名私下里保持著聯系。
“許總，要不你找他談談？”
許贊彬眼皮都懶得抬，冷聲問：“談什么？”
“讓他安分一點兒，別搞事情唄，他這樣我很難做的。”李科惱道。
許贊彬聽著可笑，“呵——你的意思是，我去告訴他，不要動公司客戶的歪心思，別動你的位子？”
“不是，我——”
“我一早就提醒過你，讓你維系一下和客戶的關系，被人捷足先登了，這個時候你知道急了？”
“那……那我不也得一個一個來嘛，誰知道他動作這么快。再說最近我都忙成什么樣了，我也是……”
李科被許贊彬說的臉上掛不住，找起了借口。
“嫌忙就不要坐這個經理的位置。”許贊彬不悅地輕喝道，“當初要是知道你這么沒本事，就不扶持你來坐這個位子了。”
“許總，現在也不是埋怨的時候，程一名已經先下手了，我們真要損失了客戶，董事們一定會問責的。”
許贊彬抬眼覷著李科：“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不是，我也是著急。許總，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這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見許贊彬眼神里透著不善，李科腆笑著服軟，他來這里是尋找解決方法，可不想得罪人。
“沒辦法，盡全力去挽回可能丟失的客戶，方法不用我教你吧？”
“行，我知道了。”
李科怏怏地走了。
許贊彬捏了捏發緊的額角，最近的事讓他頭疼不絕，也不知道遭了什么邪。
很久之前他就覺得程一名野心太大，遲早是顆炸彈，沒想到這么快就炸了。
只可惜如果沒有姐夫那件事，程一名的離開可以換回白蘇，這倒是值得的，現在怕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怎么想都虧。
想得頭更疼，許贊彬叫來助理給他端了一杯咖啡，站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街景。
正感慨連咖啡都這么苦時，忽地靈光一閃。
眼下程一名先一步行動，李科那個蠢材根本斗不過他，客戶流失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免不了又會被身為董事的老丈人數落。
到那時他就會成為被問責的對象，這個副總的位置能不能坐穩就不好說了。
“副總——”
許贊彬輕哼一聲，這么多年了，還只是個副的。
本以為娶了方婷，可以借著她爸在董事的關系，出資買下幾股股權當個董事，沒想到老爺子一直防著他。
那不如……
許贊彬琢磨著，他想自立門戶，之前苦于沒有資源，一直沒敢動作。
現在姐姐的二百萬就在他手上，再找方婷介紹的那個金姐入個股，啟動資金就有了。
他手底下有幾個可靠的人用著也順手，至于客戶……
程一名不是正在解決這個問題嘛，那他只要解決了程一名不就行了？
思忖方定，許贊彬露出舒心一笑，憋了好久的事好像一下子都通了。
他急不可待地放下咖啡，撥出了金姐的電話。
“喲，難得呀，你倒是頭一回主動給姐打電話。”
金姐的聲音一傳過來，許贊彬就皺了皺眉，一種吃肥肉膩住的感覺頓時襲來。
他咽了口唾沫，扯出一個假笑說道：“姐，有好事，約個時間吧。”
“你能來見姐，那就是天大的好事，還是老地方吧，姐去買身新衣裳。”對方異常興奮。
一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勒得肉絲橫擠的樣子，許贊彬不自覺地有點不適。
他輕輕吁了口氣道：“不用了吧姐，我……我這陣子太忙太累了。”
“放心吧，姐給你補補，晚上見。”
電話掛斷了，許贊彬卻是有種噎住的感覺，端起咖啡還沒喝就干嘔起來。